第189章 她跟大皇子
  直等到皇上賞賜了向茜茜與曾香悅之後,便瞧見一旁的太監總管附耳與皇上說了幾句。

  皇上一怔,便道,“有人說,這曲子還有下半闕?”

  剛剛落座的向茜茜與曾香悅一時間愣住了。

  二人皆麵麵相覷。

  她們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知曉這下半闕。

  畢竟,她們苦練了這麽久,也隻是學會了上半闕。

  這下子,二人都忍不住地看了過去。

  皇上話音剛落,葉梓琴顯然愣住了。

  她隨即便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葉梓萱。

  葉梓萱輕輕地拍著她的手道,“不必擔心。”

  “我隻是隨口一說。”葉梓琴無奈道。

  “你這隨口一說,怕不是早落入旁人耳朵裏頭了變成了旁人邀功的彩頭。”嵇雅嵐在一旁道。

  葉梓琴委屈巴巴道,“還真是隔牆有耳啊。”

  皇上一旁的太監總管道,“傳葉府三姑娘。”

  葉梓琴無奈地歎氣,隨即便起身,行至大殿中央。

  “臣女葉梓琴參見皇上。”葉梓琴恭敬地行禮。

  “平身。”皇上看向葉梓琴道。

  “謝皇上。”葉梓琴這才起身,不過依舊恭敬地立著。

  “這曲子的下半闕,你可會?”聽皇上的口氣,便知曉適才向茜茜與曾香悅所奏的,顯然不能滿足與皇上。

  葉梓琴斂眸,“不會。”

  “那你可知曉下半闕?”皇上又問道。

  “臣女隻是偶然聽到過,不過,也是多年之前的事兒了。”葉梓琴如實回道。

  “偶然?”皇上皺眉道,“可知曉是何人所奏?”

  “這……”葉梓琴皺了皺眉頭,“臣女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皇上的臉色越發地不好了。

  葉梓萱見狀, 連忙起身道, “回皇上,臣女願意獻上。”

  “你會?”皇上看向她。

  葉梓萱斂眸道,“多年之前,臣女與家妹聽到過, 因家妹年幼, 倒也不記得那人是誰,可臣女與那人有緣, 他便教了臣女。”

  “好。”皇上見葉梓萱會, 連忙道,“你一人如何演奏?”

  “既然是胡琴, 不如讓本皇子與葉大姑娘演奏一曲吧。”赫連歧突然起身, 看向皇上道。

  皇上一愣,不過見赫連歧主動獻藝,反倒讓他樂了。

  他自然是答應的。

  烊國堂堂的大皇子親自上場,這可是代表著一國的誠意。

  葉梓萱倒也沒有想到赫連歧會突然奔出來。

  她先是一怔, 不過如今也隻有赫連歧能夠解圍了。

  葉梓琴乖順地退了下來。

  她可憐兮兮地看向葉梓萱, “大姐姐, 我……”

  “不妨事。”葉梓萱看向她道, “莫要放在心上。”

  “嗯。”葉梓琴點頭, 便也不多言了。

  葉梓萱行至適才向茜茜所坐的地方, 便見赫連歧拿著胡琴, 瀟灑地半坐在了地上。

  葉梓萱看了一眼他, 指尖勾起, 琵琶聲緩緩響起。

  比起向茜茜看似高昂,卻有些幽怨的聲音, 反倒是葉梓萱的更加地震撼,琵琶聲起, 帶著幾分地慷慨激昂,又不失清幽。

  赫連歧顯然被葉梓萱的琵琶聲所震撼了, 隨即也附和起來。

  這下半闕,更顯得張揚激昂, 比起向茜茜與曾香悅的更加地肆無忌憚。

  這種感覺, 就像是奔騰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中,無憂無慮,卻又帶著獨有的放縱不羈,奔放而自由自在。

  此時的淩墨燃, 依舊是漆黑著一張臉。

  一旁的嵇蘅聽得有些激動。

  這在座的眾人,也從未想過會聽到如此激昂的曲子。

  漸漸地聽的沉醉其中。

  向茜茜與曾香悅從最開始的不屑, 到最後的沉浸其中, 不知不覺的,便這樣陷進去了。

  葉梓萱的琵琶聲落下,胡琴聲反倒拉長了尾聲,就像是那遠去的故人,歸來依舊是少年的模樣。

  葉梓萱不知何故,腦海中莫名地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而此時此刻的赫連歧,反倒滿心歡喜, 一臉地暢快。

  他看向葉梓萱, 難掩興奮。

  葉梓萱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緩緩地起身, 朝著赫連歧微微福身,便行至皇上麵前。

  皇上忍不住地拍手叫好,顯然, 對此很是喜歡。

  葉梓萱連忙道,“臣女獻醜了。”

  “倒是意外之喜啊。”皇上掃過此時的葉梓萱與赫連歧,那眼神中帶著幾分地深意。

  赫連歧倒是對葉梓萱誇讚了幾番。

  葉梓萱自然也得到了不少的賞賜。

  此時此刻,這大殿內的眾人,突然對葉梓萱多了幾分地探究。

  葉梓萱回去之後,緩緩地坐下。

  她看向葉梓琴,“怎麽了?”

  “大姐姐,我好想又做錯了。”葉梓琴忍不住道。

  “嗯?”葉梓萱看向她。

  “皇上打量你與烊國大皇子的眼神,怎麽覺得,像是要將你賜婚給他了呢?”葉梓琴一語道破。

  葉梓萱連忙捂住了她的嘴。

  嵇雅嵐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就連一旁的陽溫婉也忍不住道,“表姐,皇上該不會真的……”

  “莫要胡說。”葉梓萱沉聲道。

  “哦。”陽溫婉倒是極少瞧見葉梓萱如此冷漠的眼神,她連忙閉嘴了。

  葉梓萱並未多言。

  隻不過, 如今葉梓萱與赫連歧合奏了一曲, 怕是出了這宮門,便會被傳為佳話了。

  嵇蘅湊近淩墨燃道,“瞧見沒?”

  淩墨燃隻是端著酒杯, 一飲而盡。

  嵇蘅隻覺得他的周遭像是被冰封了一樣,讓他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就連一旁的皇甫默,也嘟囔了一句,“凍死了。”

  嵇蘅便默默地朝著皇甫默那挪了過去。

  葉梓萱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隻是適才她挺身而出的時候,還是沒有想到,赫連歧會主動出來解圍。

  葉梓萱暗暗地感歎了一聲,便也不理會了。

  事已至此,她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她暗自搖頭,也不知曉這赫連歧待在大朝這些時日,到底都做了什麽?

  葉梓萱忍不住地想要透過屏風瞧一眼淩墨燃的臉色,不知何故,她總覺得這位小公爺,並非像表麵上那般規規矩矩的。

  隻是葉梓萱剛剛抬眸,便對上了朝著她看過來的曾香悅。

  曾香悅怒瞪著她,恨不得將她給吞沒了。

  葉梓萱抿了抿嘴,對此並不在意。

  正因如此的態度,曾香悅便越發地痛恨她。

  葉梓琴壓低聲音道,“大姐姐,這曾大姑娘待你還真是不友善啊。”

  “她何曾友善過?”陽溫婉在一旁嘟囔道。

  葉梓萱淺笑道,“表妹又想起先前的事兒來了?”

  “哼。”陽溫婉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

  葉梓萱見她如此,也隻是淺淺一笑,隨即便道,“既然如此,便莫要多想了。”

  “嗯。”陽溫婉似是又想到了什麽,便說道,“隻是表姐為何會知曉下半闕呢?”

  “不是說了,偶然聽到的。”葉梓萱又道。

  對啊,偶然聽到的……

  她記得那人好像是烊國人。

  如此一來,葉梓萱便將目光落在了赫連歧的身上。

  難不成,那個教她這曲子的人,赫連歧認識?

  倘若如此,那當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葉梓萱暗自歎氣,轉眸便又看向了葉梓琴,頗為無奈。

  葉梓琴眨巴了一下雙眼,湊近道,“難不成,你二人是同一個師父教的?”

  “可是,那二人又是誰教的呢?”葉梓窈忍不住地問道。

  葉梓萱沉默了一會,低聲道,“並非是同一個師父。”

  “是說大皇子,還是那二人?”皇甫尚陽問道。

  “那兩個人。”葉梓萱淡淡道。

  “她二人看來是白費苦心了。”褚朝月在一旁冷笑道。

  不遠處,白青青靜靜地坐著。

  她並未與葉梓萱坐在一處。

  隻是如今見葉梓萱那處好不熱鬧,她也隻是抿了抿唇。

  突然殿內有人朝著前頭倒去。

  眾人一驚,便見向茜茜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怎麽回事?”皇上突然沉聲道。

  “毒,有毒。”向茜茜忍著劇痛道。

  此時,殿內的眾人聽了之後,顯得有些慌亂。

  皇上臉色一沉,“還不將她抬下去。”

  “是。”有兩個嬤嬤入內,將向茜茜給抬了下去。

  皇後一怔,隨即看向皇上道,“不如,這處便交給臣妾處置吧。”

  “嗯。”皇上便看向了赫連歧道,“大皇子便隨朕去外頭走走?”

  “是。”赫連歧起身,應道。

  這下子,這無極殿內便也剩下了女眷。

  皇後看了一眼葉梓萱這處,讓一旁的嬤嬤將她喚了過去。

  “臣女參見皇後。”葉梓萱上前恭敬地行禮。

  “起來吧。”皇後看向葉梓萱,便說道,“這大殿內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兒,這宮中的禦醫,即便前來查驗,也需要些時間,葉大姑娘對此也是有些熟悉的,不如,你先查驗一番如何?”

  “這……”葉梓萱抬眸對上皇後那雙沉靜的眸子,便垂眸道,“臣女遵旨。”

  她當然清楚,皇後想來是不想讓此事兒過於聲張了。

  畢竟,宮宴上發生中毒之事,倘若不仔細地查清楚,落入旁人耳朵裏頭,那自然是個笑話。

  葉梓萱抬眸看了過去,便瞧見有人正在張望著。

  她行至葉梓琴的身旁道,“你安靜地待在這就是了。”

  “哦。”葉梓琴點頭。

  葉梓萱行至向茜茜落座的地方,便仔細地查驗起來。

  皇甫尚陽走了過來,“難道不先去看看她?”

  “我先看我這,再過去,那處如今也不需要我。”葉梓萱淡淡道。

  皇甫尚陽見此,便也不打擾她。

  又過了一會,葉梓萱才起身行至皇後跟前,“回皇後娘娘,臣女並未在席麵上發現任何有毒的東西。”

  “沒有?”皇後麵色一沉,“那便去瞧瞧中毒之人如何了。”

  中毒之人?

  皇後竟然如此稱呼向茜茜。

  她隨即便又去了臨時安置向茜茜的耳房處。

  隻是剛過去,便見曾香悅站在外頭,神情顯得有些呆滯。

  等她過去的時候,曾香悅猛地驚醒,怒瞪著她。

  “你站住。”曾香悅見葉梓萱要進去,連忙喝止。

  “我奉皇後懿旨前來。”葉梓萱直言道。

  “皇後?”曾香悅冷笑一聲,“好啊,你如今竟然連皇後都搬出來了。”

  “怎麽?”皇後的聲音突然響起,“你有異議?”

  曾香悅一聽,頓時上前行禮,“臣女不敢。”

  “這曾貴人的性子瞧著也是溫和的。”皇後慢悠悠地說道,冷不丁地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曾大太太。

  曾大太太頓時一個哆嗦,便也不敢多言。

  葉梓萱徑自入內。

  待行至一旁的軟榻上,便瞧見向茜茜麵色慘白地躺著。

  禦醫已經給她瞧過了。

  “如何?”皇後也入內,問道。

  禦醫上前恭敬地行禮,而後道,“向大姑娘並非是中毒。”

  “不是中毒?”皇後皺眉道,“那她適才嚷嚷著中毒了。”

  “這……”禦醫忍不住道,“像是身上不知道沾染了什麽,惹來了這個。”

  禦醫說著,便將東西奉上。

  皇後看了一眼,“蠍子?”

  “正是。”禦醫回道,“許是被蠍子咬了,嚇暈了。”

  “簡直……”皇後自然清楚,這說出去當真是笑話一樁。

  尤其是跪在一旁的向大太太,一時間也是語塞。

  葉梓萱隻是安靜地待在一旁。

  畢竟,如今這番情形,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過皇後看向麵前的向茜茜的時候,反倒多了幾分地不喜。

  如此性子,到底不是成大事之人。

  半個時辰之後。

  葉梓萱已經出宮了。

  葉梓琴與葉梓窈再也忍不住,在馬車內笑了起來。

  “怎麽就被嚇暈了?”葉梓琴暗自歎氣,“這好端端的宮宴,便被她給攪和了。”

  “是啊。”葉梓窈道,“她為何會喊有毒呢?”

  “想來以為是中毒了。”葉梓琴又皺眉道,“隻不過,怎會中毒的呢?”

  “這大殿內不可能有蠍子。”葉梓萱直言道,“除非是她身上沾染的香粉。”

  “這是何意?”葉梓琴不解地看向她。

  “是有人故意誤導。”葉梓萱淡淡道,“不過是想要借刀殺人罷了。”

  “嗯?”葉梓琴一怔。

  “向家,怕是日後再難有翻身的機會了。”葉梓萱慢悠悠道。

  葉梓琴與葉梓窈對視一眼,便也收起了笑意,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麽。

  葉梓萱回去之後,便顯得有些疲憊。

  今兒個入宮,她也算是出了一回風頭。

  她讓葉梓琴與葉梓窈回去歇息了。

  而自己並未有困意,便慢悠悠地往前走,不知不覺,便站在了老太太的院子外頭。

  隻可惜,老太太如今不知在何處?

  葉梓萱盯著那關閉的院門,心中是有些無奈的。

  她也不清楚,老太太到底在想什麽,如今這個時候,她能做的,也隻是一步步地往前走。

  向茜茜的事兒,到底是何人所為呢?

  為何偏偏是她呢?

  那香粉……

  顯然隻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夠讓她沾染上,眼下除了曾香悅,她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可曾香悅為何要如此做?

  是擔心向茜茜搶了她的風頭?

  可適才曾香悅的神情,顯然不像是裝出來的,凶手並非是她,那麽,在向茜茜身上沾染引蠍子的香粉的會是誰呢?

  葉梓萱隻是這樣站著,過了許久之後,轉眸似是瞧見了一個黑影。

  她雙眸閃過一抹冷意,不過並未追過去。

  “大姑娘,深夜露重。”秋月上前提醒道。

  “回去吧。”葉梓萱低聲道。

  “是。”秋月垂眸應道。

  葉梓萱回了院子,便徑自歇息了。

  翌日。

  葉梓萱醒來之後,便去了耦園。

  葉梓琴與葉梓窈已經到了。

  待瞧見葉梓萱前來,笑著說道,“大姐姐,昨兒個宮中發生的事兒,如今可都傳遍了。”

  “嗯。”葉梓萱點頭道,“這向家,如今已然成了笑話。”

  “是啊。”葉梓琴低聲道,“這向大姑娘怕是日後很難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