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可知罪
  “嗯。”嵇雅嵐點頭道,“向家那處一直依附曾家,曾家自然會用此事兒大做文章。”

  “這向二姑娘自殺,怎麽就與葉府有幹係了?”葉梓萱嗤笑一聲,“當真是可笑。”

  “你也覺得可笑吧?”嵇雅嵐暗自搖頭,“可是向家那處,已經狀告上了官府。”

  “官府?”葉梓萱眨了眨眼,“這倒是怪了,狀告哪裏去了?”

  “大理寺。”嵇雅嵐又說道。

  “這可巧了。”葉梓萱勾唇一笑,“怕是這小公爺又要來尋我了。”

  “倘若如此便好了。”嵇雅嵐又說道,“這大理寺卿可是有兩位的。”

  “哦。”葉梓萱輕輕點頭,“可是,刑獄的隻是淩墨燃吧。”

  “哈哈。”嵇雅嵐不止為何,見葉梓萱如此說,反倒覺得心中的大石頭放下了。

  “嵇大姑娘特意請我前來,到底所為何事呢?”葉梓萱又說道。

  “上回,你與魯大姑娘在城西大打出手之事,你可還記得?”嵇雅嵐問道。

  “我可沒有動手。”葉梓萱慢悠悠的,“是她挑釁在先,難道我就任由著宰割嗎?”

  “如今魯家的大公子便是另外一位大理寺卿。”嵇雅嵐又說道。

  “他?”葉梓萱嗤笑一聲,“還真是巧了。”

  “所以,你便清楚,為何,就連淩國公府也不敢動魯家了吧?”嵇雅嵐暗自歎氣,“這位魯大公子可頗受皇上青睞,日後的前程怕是要越過淩小公爺的。”

  “我知道了。”葉梓萱點頭道。

  “皇上正打算要將尚陽郡主許配與他。”嵇雅嵐又說道。

  葉梓萱挑眉,“怪不得,尚陽郡主近來行事低調呢。”

  “所以,你可明白皇上是何態度了?”嵇雅嵐又問道。

  “我清楚了。”葉梓萱嗤笑一聲,“皇後娘家的娘家人,如今又如此備受器重,如此看來,皇上是想要扶持皇後娘家的人唄。”

  “為何要如此做呢?”嵇雅嵐又問道。

  “不知道。”葉梓萱搖頭。

  “這皇後可不是名正言順的皇後。”嵇雅嵐壓低聲音道,“所以,上位不算高明,即便貴為皇後,可終究被外人所詬病,她如此做,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皇後之位做的更名正言順,更穩固罷了。”

  葉梓萱見嵇雅嵐與她說了這麽多,又湊近說道,“你說這些,難道不擔心隔牆有耳嗎?”

  “我知道,葉大姑娘並非是那等亂嚼舌根之人。”嵇雅嵐又說道,“所以,我才會如實相告,不過是因欣賞你的性子,這才不想你因此而陷入險境。”

  “多謝。”葉梓萱感激道。

  嵇雅嵐又說道,“更何況,皇後一方做大,與這京城內的世家也不是什麽好事,畢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道理,我們都很清楚。”

  “嗯。”葉梓萱也是明白的。

  “縱觀葉府如今的形勢,葉大姑娘應當好好想想,為何你母親與父親會相繼過世?”嵇雅嵐說道,“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更重要的是,你家如今能支撐的老太太,好像已經許久不曾出麵了吧?”

  葉梓萱睜大雙眼看向她,“嵇大姑娘知曉的如此之多?”

  “誰家也並非是密不透風的。”嵇雅嵐嗤笑一聲道,“所以,我與你說這些,隻是想讓葉大姑娘先將自己府中清理幹淨。”

  “多謝。”葉梓萱也隻能說這些。

  嵇雅嵐如此說,反倒讓葉梓萱越發地敬佩與她。

  嵇雅嵐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你招惹了魯家,便是招惹了皇後,外戚幹政雖說要不得,可如今的皇上,君心難測,也不知曉在這背後到底還存著怎樣的算計,你雖然身為閨閣女子,可終究也是世家女子不是?”

  她又說道,“所以,你應當仔細地想想這其中的利害。”

  “好。”葉梓萱欣然應道。

  嵇雅嵐也不過是點到為止,再多的她也不便多言。

  葉梓萱暗暗地歎氣,從嵇雅嵐這處回來,心事重重的。

  葉府的事兒,不知為何,如今仔細地想來,又覺得太可怕。

  是啊,就連外人都覺得她的父母死的怪異,更何況是老太太呢。

  可見,這些年來,老太太的低調,也是為了這一日吧?

  前世,她被算計入了啟府,難道也與這背後有關係?

  葉梓萱越想越覺得恐怖,整個人也跟著僵硬了。

  不知不覺,她便回了葉府。

  她特意將葉梓琴與葉梓窈、葉梓莬喚了過來。

  “向家的二姑娘沒了。”葉梓萱直言道。

  “沒了?”葉梓琴一愣,“怎麽我一點消息都沒有?”

  “向家秘不發喪。”葉梓萱淡淡道,“想來是要用此事兒對葉府不利。”

  “是我。”葉梓莬一聽,悔恨不已。

  葉梓萱看向她道,“魯家的大公子如今官拜大理寺卿。”

  “什麽?”葉梓琴睜大雙眼,“怪不得呢,如此說來,他不是與淩小公爺是同僚?”

  “嗯。”葉梓萱點頭道,“如今這個時候,咱們也莫要多想,倘若到時候真的發難,你們也要想好對策才是。”

  “對策?”葉梓莬抬眸說道,“倘若真的因此來治罪的話,我去。”

  葉梓萱淡淡道,“若真的如此簡單,便好了。”

  葉梓莬紅了眼眶,“那該如何?”

  “如何?”葉梓萱嘴角一撇,“葉府也不是嚇大的。”

  葉梓莬一怔,又看向葉梓萱擔憂道,“大姐姐,那向二姑娘沒了,與咱們何幹呢?”

  “是啊。”葉梓萱慢悠悠道,“我擔心,向家捏造證據,到時候……”

  “什麽?”葉梓莬一愣。

  葉梓萱猛地想到了什麽,隨即又說道,“放心吧,此事兒我來。”

  “這……”葉梓莬見她竟然如此態度,不知為何,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葉梓萱隨即說道,“我與你們說,不過是要告訴你們,倘若真的發難了,你們莫要慫。”

  “嗯。”葉梓琴與葉梓窈齊齊地點頭。

  葉梓萱又說道,“這些時日,你們隻管按照我說去辦就是了。”

  “嗯。”葉梓琴點頭。

  葉梓萱沉默了好一會道,“過幾日便是廉王太妃的壽辰,三妹妹你可要好好表現,老太太那,如此特意,必定是你去了廉王府,會有不一樣的收獲,也許對咱們都有好處呢?”

  “好。”葉梓琴連忙點頭。

  葉梓萱輕輕點頭,而後又琢磨了好一會,“這幾日,咱們如舊就是了,五妹妹,你便一直待在我跟前,免得到時候出什麽意外。”

  “大姐姐,謝謝。”葉梓莬感激道。

  “姐妹之間,無須客氣。”葉梓萱說道,“在你對馮邙做出那樣的事兒之後,我反倒更喜歡你了。”

  葉梓莬一聽,難得露出一抹淺笑。

  葉梓萱又說道,“這才對嘛。”

  “嗯。”葉梓莬也隻是笑吟吟地點頭。

  葉梓萱便也不多言,而是抬眸看了一眼遠處,讓她們各自去忙了。

  她隨即入了書房,玄參與無月一同入內。

  “烏溪鎮的事兒,我也知曉了,那處,不一般,尚陽郡主前去那處,驚動了背後的人,如今怕是要惹禍上身了。”葉梓萱直言道。

  “主子,難道你發現這悅來綢緞莊與誰有關了?”無月看向葉梓萱道。

  “大概看出來了。”葉梓萱慢悠悠道,“所以,你這處也莫要再去動了。”

  “是。”無月垂眸應道。

  “這向家的二姑娘沒了,我竟然是從別的人口中得知的。”葉梓萱歎氣道,“看來,我如今所掌握的也太少了。”

  玄參看向她道,“主子,是屬下無能。”

  “宮中之事,無月繼續盯著,至於,這向家與魯家,玄參,你暗中盯著就是,莫要太過於靠近,尤其是魯家那處,以防被發現了。”

  葉梓萱直言道,“那位魯大公子可不是好招惹的。”

  “是。”玄參連忙應道。

  葉梓萱擺手,二人閃身離開。

  葉梓萱拿出那本書繼續看著。

  倘若真的到時候向家會用向綰綰來發難,她更應該將這書盡快地看完,了然於胸才是。

  她如此想著,便也不敢耽擱,繼續認真地看了起來。

  葉梓萱這處,自然沒有太多的心思放在旁處。

  接連三日過去了。

  外頭,春花突然匆忙入內。

  “大姑娘,官府來人了。”

  “來人?”葉梓萱挑眉道,“傳喚誰?”

  “五姑娘。”春花回道。

  “因何事?”葉梓萱又問道。

  “乃是因向家二姑娘之事。”春花說道,“這是官府的傳喚文書。”

  葉梓萱拿過看了一眼,“怎麽是京兆府?”

  “是。”春花回道。

  “如今的京兆尹是誰?”葉梓萱想了想,隨即說道。

  “奴婢打聽過了,如今的京兆尹乃是當今衝太傅的門生。”春花回道。

  “衝太傅?”葉梓萱皺眉,“這衝太傅是太子太傅?”

  “正是。”春花斂眸道,“故而,這京兆尹便也是太子的門生。”

  “原來如此。”葉梓萱勾唇一笑,“太子的門生,那豈不是與魯家也很熟悉?”

  “大姑娘,可是要喚五姑娘出來?”春花又說道。

  “不必了。”葉梓莬從屏風後出來。

  這些時日她一直跟著葉梓萱,如今葉梓萱正在耦園,故而,她也是過來的。

  她神色淡然,顯然經過這幾日的深思熟慮,內心翻來覆去的掙紮,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如今她昂首挺胸,看向葉梓萱道,“大姐姐放心吧,我不會丟葉府的顏麵的。”

  “我隨你一同去。”葉梓萱淺笑道。

  “這……”葉梓莬一怔。

  “莫要忘記了,我可有護身符的。”葉梓萱不知為何,如今打心眼裏感激太後。

  畢竟,倘若沒有太後欽賜的令牌,怕是她當真不好辦呢。

  如今她還是無法理解為何太後當初會賜給她令牌呢?

  罷了,此事兒容後再說,如今當務之急的是,先要解決眼前的難題。

  葉梓萱便帶著她一同往前走了。

  “既然是要見官,那便將自己收拾體麵。”葉梓萱說道,“怎麽也不能太卑微了。”

  她說罷,便與葉梓莬去換了衣裳,而後,出了側門,到了府外。

  外頭的衙役瞧見葉梓萱的時候,連忙上前拱手。

  “不知哪位是葉府的五姑娘?”那衙役問道。

  “我便是。”葉梓莬開口道。

  “這位是。”衙役看向葉梓萱。

  葉梓萱慢悠悠道,“我是葉府的大姑娘,聽聞大人要見我家五妹妹,我自然也要一同前去的。”

  “這……”那衙役有些猶豫。

  葉梓萱便將令牌拿了出來。

  那衙役見狀,便要下跪。

  葉梓萱收起令牌道,“可能去了?”

  “請。”衙役恭敬地行禮,而後側身。

  葉梓萱便帶著葉梓莬上了馬車,前往京兆府。

  待馬車停下,葉梓萱與葉梓莬踩著腳蹬下了馬車,抬眸看去。

  那衙役見了令牌之後,便不敢怠慢,連忙應著葉梓萱前去。

  葉梓萱隻是淡淡地頷首,便與葉梓莬一同入了衙門。

  那衙役趕忙入內稟報。

  京兆尹倒也不覺得葉梓萱有何厲害的,他也是公事公辦,故而便依著規矩,將葉梓莬傳喚入公堂。

  公堂之上,葉梓莬朝著京兆尹福身。

  “堂下何人?”京兆尹沉聲問道。

  “葉府葉梓莬。”葉梓莬直言道。

  “你又是何人?”京兆尹冷冷地看向葉梓萱道。

  葉梓萱瞧著麵前的人,淡淡道,“葉府長女葉梓萱。”

  “這公堂之上,豈容你放肆?”京兆尹揚聲道,“還不快退下。”

  “既然傳喚了民女的五妹妹,民女自然也該上來旁聽才是。”葉梓萱說著,將令牌直接亮了出來。

  那京兆尹瞧見那令牌,雙眸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不過他正要搪塞過去。

  而葉梓萱反倒冷笑道,“怎麽?難道堂堂地京兆尹,竟然不知曉,見令牌如見太後之禮?”

  “臣參見太後。”京兆尹即便有萬般不願意,卻也隻能起身恭敬地行禮。

  葉梓萱緩緩道,“民女不過是要旁聽罷了。”

  “是。”京兆尹也隻能低聲應道。

  葉梓萱便不多言,而是在一旁坐下。

  京兆尹看向葉梓莬道,“葉梓莬,你可知罪?”

  “不知民女所犯何罪?”葉梓莬不解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