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替罪羊
  如今幸虧她下手的早,否則,怕是也會死無對證。

  “這山茄花又名曼陀羅花,有安神之功效,不過用量過重,會致人昏睡。”夥計解釋道。

  “什麽?”老太太臉色一沉,“你確定是她買的?”

  “是。”夥計肯定道,“回老太太,這山茄花極少人知曉,且,入藥極為慎重,故而,小的便有印象。”

  “奴婢冤枉啊。”那丫頭喊冤道。

  葉梓萱冷笑一聲,“這油紙便是從你屋子裏頭找到的,而且……這山茄花隻要沾染過的人,手上都會有紅腫。”

  夥計聽著她所言,雙眸微動,倒也沒有反駁。

  葉梓萱盯著那丫頭道,“紅腫之處還會流出膿血。”

  “這……”跪在最右邊的丫頭低頭,用力地將自己的手指隱藏與袖子中。

  二太太扈氏見狀,暗叫不妙,不過如今的情形,她也斷然不能主動跳出來,否則便是做賊心虛,故而,她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變故發生。

  葉梓萱冷冷地盯著那丫頭,“秋月,將她的手抬起來。”

  “是。”秋月垂眸應道,便上前一把將那丫頭的手抓起,放在眾人跟前。

  那丫頭用力要掙脫,奈何力氣壓根不敵,當瞧見她手指頭上當真有紅腫之處,而且隱約有膿血流出,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還請老太太開恩啊。”那丫頭見此,嚇得連忙抽回手,哭著求饒。

  “開恩?”葉梓萱嗤笑道,“說,你是受何人指使的?”

  “奴婢……是常媽媽。”她說著,便看向了一旁跪著的婆子身上。

  “老奴冤枉啊。”常媽媽一聽,連忙揚聲道,“老奴斷然沒有指使這丫頭去買這等害人的東西。”

  “是嗎?”葉梓萱嗤笑道,“看來常媽媽是沒有碰過那山茄花了?”

  常媽媽暗暗地鬆了口氣,她的確沒有碰過,畢竟,她隻是遠遠地瞧了一眼,確定是山茄花之後,便讓這丫頭暗中混合著藥膳湯端給葉梓萱吃的。

  “常媽媽,是您讓奴婢去買的這山茄花,而後又讓奴婢將這山茄花混入大姑娘所用的藥膳湯內,老太太,大姑娘,奴婢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

  “如此說來,是這丫頭一人所為?”葉梓萱盯著常媽媽問道。

  “大姑娘明鑒。”常媽媽重重地磕頭,“老奴在府上數十載,素日又受過大太太恩惠,怎麽可能做出這等陰毒之事來?”

  “當真?”葉梓萱又再次地問道。

  常媽媽連忙發誓道,“老奴對天起誓,此事兒絕對與老奴無關,倘若不然,不得好死。”

  “好。”葉梓萱又盯著那丫頭,“你可聽清楚了,常媽媽連毒誓都發了,可見,此事兒是你所為。”

  “常媽媽,你……”那丫頭見常媽媽是要將她推出去當替死鬼,氣得渾身發抖。

  她突然雙眼一亮,連忙從懷中拿出一支簪子,“這乃是常媽媽給奴婢的。”

  “你這分明便是誣陷,這簪子定然是從老奴這偷的。”常媽媽連忙揚聲嗬斥道。

  那丫頭哭著說道,“這支簪子乃是年前你生辰的時候,二太太特意賞給你的,奴婢怎麽敢偷?”

  常媽媽冷哼道,“素日,便瞧著你這丫頭手腳不幹淨,不曾想到,竟讓還有這等毒辣的心思。”

  這常媽媽素日都是伺候在二房外頭的,與二太太扈氏說不上親近,不過也是二房的人。

  如今,二太太扈氏坐在那,聽著這處常媽媽的狡辯,臉上掛不住了。

  畢竟,這簪子的確是她賞給常媽媽的,

  她暗暗叫苦,這常媽媽怎會將這等顯眼之物送人呢?

  而常媽媽顯然是想好了說辭,矢口否認這簪子是送給那丫頭的,隻說是被偷了。

  而這丫頭百口莫辯,隻能一個勁兒地朝著老太太叩頭。

  葉梓萱倒也看明白了,這常媽媽是個精明之人,一早便將後路都想好了,一旦東窗事發,已然找好了替罪羊。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等小伎倆,當真以為能逃得過去?

  秋月在葉梓萱的示意下,便要將那丫頭拖下去。

  那丫頭哭喊掙紮著,在被拖了一半之後,突然跪趴著上前,“老太太,這山茄花當真是常媽媽讓奴婢買的,也是常媽媽讓奴婢在大姑娘所用的藥膳湯內放的,當時……奴婢想起來,常媽媽的手雖說沒有碰到山茄花,可是奴婢因害怕手抖了一下,這山茄花粉末不小心灑在了她的鞋麵上。”

  “鞋麵?”葉梓萱扭頭看向那夥計,“這山茄花粉末灑落在鞋麵上,如何能分辨出?”

  “倘若是在鞋麵上,遇水便會變紅。”夥計直言道。

  “好。”葉梓萱又看向那丫頭,“可是她今兒個所穿的這雙?”

  “不是。”丫頭搖頭,“並非這一雙。”

  葉梓萱挑眉,似是明白了什麽,隨即便說道,“不必找了,將這常媽媽的褲腿卷起。”

  “大姑娘,您這是要做什麽?”常媽媽嚇了一跳,連忙看向她。

  “想來,你是知曉那鞋麵沾染了山茄花,必定會想著法子抹去,最好的法子便是將那鞋子丟了,可是,那山茄花也必定會沾染在你的腳上,或者是腿上……”

  “大姑娘,您可莫要冤枉了老奴。”常媽媽抬眸說道,那神情瞧著倒不像是真的碰到過。

  葉梓萱反倒掃過她向後微微縮了縮的腳,遞給秋月一個眼神。

  秋月應道,便連忙上前將那常媽媽拽起,而後掀開了她的褲腿,將褻襪脫掉,果真,那腳背與腳踝處有紅腫的,與那丫頭的一模一樣。

  “適才常媽媽發誓說什麽了?”葉梓萱盯著常媽媽冷冷地問道。

  常媽媽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你一個婆子,定然也做不成這樣的事兒,與你也無益處。”葉梓萱盯著常媽媽,冷冷道,“即便你不說,如今也知曉是何人指使你的了。”

  “不……”常媽媽似是突然清醒過來,她連忙跪在地上,朝著老太太磕頭,“還請老太太開恩,此事兒的確是老奴所為,與旁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