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今天這頓飯吃的分外熱鬧,飯廳裏人滿滿當當。

  喻晉文以前一直覺得喻家已經算是大家族了,可來到南家,才知道什麽叫做“大家庭”。

  當然,這樣的家庭模式估計在全中國也是獨一份了。

  南寧鬆心情好,把地下酒窖都打開了,權玖擎白崇山幾人跟山賊似的,毫不客氣地進“山洞”打劫他的好酒,酒一瓶瓶、一壇壇的開,洛茵怕他們太過忘形,事先發出警告:“先說好啊,喝酒可以,但不許撒酒瘋,誰敢發瘋我就把他丟出去,讓他睡大街!”

  “知道知道,我們是那樣的人麽?”

  白崇山作為洛茵的忠實擁躉,第一個響應她的號召,然後對其他幾個兄弟道:“悠著點喝,困了就睡。”

  也比丟出門外睡大街強。

  這種滋味也許別人沒體會過,他可是真真實實遭受過這種非人對待的,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洛茵真能幹的出來。

  南頌本來覺得她媽這聲警告是說給別人聽的,跟她沒什麽關係,可是她忘了今天這場家庭聚會她和喻晉文是主角,爹爹和哥哥們不會為難她,但不代表不會為難喻晉文,一杯杯的酒敬過來敬過去,每人一杯敬下來都要醉了。

  看著喻晉文臉明顯紅了起來,南頌皺眉,想攔,卻被小哥攔住。

  白鹿予道:“喝點酒而已嘛,提前給他練練,算是結婚前試試水了。等到你們辦婚禮,那還有的喝呢。”

  南頌卻道:“結婚的時候不是都有伴郎嗎?”

  白鹿予一愣,點頭,“是啊。”

  “那到時候讓傅彧喝,那家夥跟牲口似的,你們使勁灌他就行,別跟我男人過不去。”

  南頌麵無表情道。

  白鹿予:呃……

  傅彧又做錯了什麽?

  又不是他要娶他們家小公主。

  喻晉文那邊酒杯幾乎就沒空過,坐在他身旁的季雲也不知道打哪來的眼力見,拎著酒瓶,喻晉文手裏的酒杯一空他就給他添滿了,南頌嚴重懷疑他就是為了報球場上的仇,這個小心眼的,什麽時候也學會睚眥必報了。

  還是程憲比較厚道,攔住了季雲,然而季雲其實也醉了,小醉貓似的靠在程憲的肩頭,一口一個“哥哥好哥哥抱”叫著,撒著嬌。

  喊的南頌和白鹿予雞皮疙瘩掉一地,催著程憲趕緊把人抱走。

  程憲從善如流地將季雲打橫抱起來,一個大男人抱著另一個男人,畫麵看上去竟然一點也不違和。

  南頌悠悠歎口氣,她就一直覺得四哥才是他們家真正的小公主,嬌起來那可真是令人甘拜下風。

  一轉頭的功夫,喻晉文就快要不行了。

  南頌扶住搖搖晃晃的他,伸手摸了摸他紅通通的臉,喚了他一聲,“阿晉?”

  喻晉文湊近她,壓低聲音道:“快帶我走,我不想發酒瘋被嶽母大人趕出去。”

  “……”

  看來洛茵女士那番警告爹爹們沒聽進去,哥哥們也沒聽進去,隻有喻晉文一個人聽進去了。

  喻晉文還存著一絲清醒,被南頌半扶著上了樓,然而一進她的房間,人就往下倒去,差點用臉擁抱大地。 “哎哎哎……”南頌拉他沒拉住,反而被他帶的跌了進去,和他一起趴在了地上。

  幸虧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摔了也不疼。

  喻晉文卻倏然把臉從地上抬起來,滿臉“回光返照”般的警醒,“摔著了?摔哪了?疼不疼?”

  見他明明已經醉得一塌糊塗,還各種緊張她的樣子,南頌心中有些暖,抬手在他腦門上輕戳了一下,“你說說你,真以為自己千杯不醉啊,他們玩車輪戰,你一個人跟他們拚酒,這不是找死嗎?這下喝醉了吧,歇菜了吧?”

  “嗯。”喻晉文點了點頭,卻是輕輕笑了起來,又趴回了地上。

  看著他這傻瓜模樣,南頌也不由笑了起來,和他一起躺到地上,右手抵著腦袋,側頭問他,“你笑什麽?”

  喻晉文用手墊著臉,也側頭看著她,不答反問,“你笑什麽?”

  “笑你傻咯。”南頌答。

  喻晉文衝她燦然一笑,“我傻,你還喜歡我啊。”

  “是啊,你這麽傻,這麽直,又這麽愣,眼神還不好,你說我喜歡你什麽呢。”

  南頌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可我就是喜歡上你了。十一年前喜歡你,現在還是喜歡你,一直是你,從未變過。”

  她媽說她從小就強,認定要做的事八匹馬加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人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她是撞到南牆也要撞破,吃了多少虧也沒見長記性,她就,這還不是隨你?基因裏帶著的性格,你叫我怎麽改?

  洛茵被她反問的啞口無言,隻好把鍋甩到南寧鬆頭上,“胡說!這肯定都是你爸遺傳給你的!”

  南寧鬆:“……好吧。隨我,長大後肯定是個癡情種。”

  沒想到,一語成讖。

  “我也喜歡你。”喻晉文拉著南頌的手,摳摳她濡濕的掌心,聲音輕輕淺淺,“小頌,我好喜歡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醉意傳染給了南頌,南頌被他摳的手心發癢,忍不住湊過去,啄起了他的唇。

  嚐到他嘴唇上的酒香,他最後喝的那一杯,是老爹珍藏的桂花酒,酒壇上還有“蟾宮折桂”四字,取的是攀折月宮桂花,金榜題名之意,上麵的字還是南頌刻的簪花小楷,本來是為小哥特意準備的,鼓勵他高考考個好成績。

  隻可惜白鹿予這學渣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高考成績稀爛,實在是配不上這壇酒,就一直放到了現在。

  今天應該也是被五爸白崇山給搬出來的,當年沒喝上小兒子的酒,今天沾了女兒的光,總算是喝上了。

  喻晉文這個不中用的,南頌沒啄兩下,他就醉過去了。

  仰麵躺在地板上,那叫一個安詳(對,就是安詳!)。

  看著一臉醉態的老魚幹,南頌在心裏默默地為自己歎口氣,看著天花板一臉的生無可戀,愁緒滿懷。

  到底啥時候才能吃上肉啊???

  等不及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