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坦白身份
  “轟——”

  一道響雷在墨藍色的天際炸響,仿佛劈在卓萱的腦門上,頭上本就不穩的鑽石皇冠“啪嗒”掉了下來。

  憋了一上午的雨淅淅瀝瀝降落下來,人潮散去,唯有卓萱整個人如同被點了穴一般站在天台上,絕望地看著喻晉文毫無眷戀離去的清冷身影。

  曾經不管遇到什麽樣的風雨都能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不再為她撐傘了。

  她這時才發現,當年她跟他分手是多麽錯誤的決定;更加意識到,在國外那三年,她的放浪形骸終於在這一時刻付出了代價。

  ……

  一場幾乎成為鬧劇的婚禮,在暴雨中落下了帷幕。

  賓客們雖然沒能看到圓滿浪漫的婚禮,但也看了一場好戲,算是不虛此行、值回份子錢了。

  喻家人沒覺得丟臉,他們巴不得這場婚禮辦不下去,隻要喻晉文不把卓家的女兒娶回家,對他們來說就跟過年一樣歡喜,至於旁人的閑言碎語,誰在乎?反正不敢跑到他們麵前來說。

  更何況,南頌回來了,對他們而言,這才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卓家就沒有那麽淡定了。

  婚禮上那接二連三的“小插曲”讓卓萱成為了看台上的猴子,也連帶著卓家人淪為北城豪門的笑柄,丟盡了臉麵!

  “真是荒謬、荒唐!我們卓家可是書香門第,怎麽會養出你這樣的女兒?你讓我的老臉往哪放,我和你媽還怎麽出去見人?!”

  卓父氣得背著手在房間裏來來回回地轉圈,指著女兒的鼻子嚴厲訓斥,鼻梁上的金框眼鏡都氣得彈了彈。

  卓萱坐在床邊不停地哭,身上還穿著婚紗,但婚紗已經髒了,裙擺沾上了一大片汙漬,就好像她這個人,在喻晉文眼中原本是一張白紙,現在卻成了報紙。

  “好了好了,你少說兩句吧,這也不是萱萱的錯啊。”卓母在一旁勸。

  卓父冷冷哼出一聲,“慈母多敗兒!都是你慣的!我就不該聽你的,什麽‘窮養兒子富養女’,咱們倒是堆金砌玉地把她養大,砸了多少錢,到頭來連個豪門都進不去,有個屁用!”

  卓母被指責,也來了脾氣,“哦,你現在開始怪我了,是我要你慣著她的嗎?還不是你那個寶貝妹妹,整天把嫁入豪門掛在嘴邊,咱們萱萱,就是被卓月給帶壞的!”

  “夠了!”

  卓萱尖叫一聲,捂著耳朵,“我已經夠難受了,你們少說兩句行不行?”

  卓父還待再說,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顯示:卓月。

  “是你姑姑打來的!”

  卓父和妹妹簡單交流了兩句,就把手機遞給了卓萱,卓萱哽咽著喚了聲“姑姑”,就聽到電話那頭慵懶中透著冷冽的聲音傳來,“哭什麽?這點小挫折,就讓你崩潰,想要放棄了?”

  “我能怎麽辦呢?”卓萱絕望道:“他怪我騙他,嫌我髒,不肯要我了。”

  卓月哼笑一聲,“女人再髒,還能髒的過男人?這些都不重要,隻要你能牢牢地把控住他的心,就不怕他不要你。”

  “姑姑,那我現在該怎麽辦呢?”卓萱完全失去了方向,從前她一顰一笑都能夠影響的男人,越來越脫離掌控,甚至快要徹底離開她了。

  “你先別急,喻晉文現在肯定在氣頭上,等他消了氣,你再去找他解釋。至於他那個前妻路南頌,看來是我們小瞧了她。你放心,今日之仇,姑姑會幫你報的!”

  *

  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

  南頌親自將喻鳳嬌送回去,回程的路上她坐在布滿鮮花的婚車上,覺得有些滑稽。

  她這個做前妻的是否太盡職盡責了些,前夫結婚她還得為他保駕護航。

  婚車是加長林肯,座位足夠,喻梵音和喻澤宇姐弟倆也跟著上了車,從上車後喻澤宇嘴巴就沒閑著,扒著座椅不停詢問著南頌各種問題。

  “大嫂,這些天你去哪了,我們到處找你,大哥把方圓百裏的監控都查遍了,也沒找到你的蹤跡。”

  “嫂子,那直升機真是你自己開過來的嗎?你居然會開飛機!什麽時候學的?怎麽也不告訴我們?你能帶我飛到天上兜兜風嗎?”

  南頌淡淡一笑,“可以啊。不過今天下雨,飛不了。改天吧。”

  “太好了,大嫂萬歲!”

  喻晉文看著高興得手舞足蹈的喻澤宇,斜著瞟他一眼,暗罵一聲:狗腿。

  他抬手在他挺翹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記熊掌,“坐好了!”

  喻澤宇挨了揍,觸到大哥威嚴的眼神,頓時老實了。

  喻晉文坐在第二排,不動聲色地往後排看了一眼,正對上南頌的眼神,她挺胸抬頭端端正正地坐著,神色淡淡,坐在喻鳳嬌身旁,氣勢竟然絲毫未輸。

  他眉心凜了凜,總覺得這女人自從和他離婚後,就像是突然開掛了一樣,氣質都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瑟縮、期待,就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這令他心髒某處莫名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悶悶的。

  喻鳳嬌和喻梵音也憋著一肚子的疑問想問南頌,南頌道“到家後我一塊跟大家說”,隱瞞了三年的身份,終於到了坦誠布公的這一刻了。

  ……

  喻家人齊聚一堂,齊刷刷的目光落在南頌身上,等著她的“坦白”。

  南頌站在大堂中央,視線掠過眾人,她神色坦然,端正態度,“外公、外婆,媽,兩位舅舅,首先要跟大家道個歉。我的真實姓名,叫做南頌,是南城人。”

  她鞠躬以表歉意,態度卻是不卑不亢。

  長輩們坐著,小輩們都站著。

  喻晉文立在南頌身側不遠處,看著南頌的側顏,聽著她坦誠相告自己的身份,雖是早已知道的事情,可在她說出來的那一刻,心頭還是有些訝異。

  他都覺得訝異,更不用說一直被蒙在鼓裏的喻家人了。

  “南城?”喻二爺首先坐不住了,看著南頌,臉上布滿愕然、驚疑,“你該不會,是南城南家的女兒吧?”

  雖說南姓不算罕見的姓氏,可一提到南城,很難讓人不聯想到南家。

  南頌點頭,據實已告,“是。我是南家的女兒。南寧鬆是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