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徐令則回宮
  老王爺府裏的那點事兒,在謝觀庭和周疏狂的調查之下,終於水落石出。

  原來,老王爺新得了一個幕僚,據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後還能知曉三千年。

  因為這個幕僚確實說對了一些過去的事情,揣摩透了老王爺的心理,讓老王爺對他深信不疑。

  人老了,就固執,不是沒人懷疑,但是老王爺就是對他深信不疑。

  在這個幕僚的挑撥之下,老王爺想起了當年,覺得他才應該做皇帝;覺得徐令則出身存疑,登基之後的一係列操作也不是以楚家江山為重,更生出一種舍我其誰的少年狂。

  而他身邊的八個侍衛,其中一個正是那幕僚的兒子。

  可是等到查清事情真相的時候,幕僚和他兒子都已經逃之夭夭。

  “那個幕僚,”顧希音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南疆國師;他兒子,就是司馬仲徹。”

  薛魚兒道:“皇上的擔心真不是多餘的。司馬仲徹這個混蛋,果然想要趁虛而入。那天如果不是咱們警醒,恐怕他就對娘娘下手了。”

  顧希音道:“這個人,膽大狂妄是真,小心謀劃也是真,他並不會做可能讓自己折了本錢和性命的事情。不管是衛同軾這件事情還是老王爺,顯然他都勝了。他也並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他定然在物色下一個目標。”

  人,誰又沒有缺點呢?

  司馬仲徹最可怕的就是,他算計人心,利用人性中的貪婪,放大人心中的黑暗,幾乎無往而不利。

  月見見顧希音眉頭緊鎖,擔心她思慮過重,笑道:“娘娘放寬心,皇上就要回來了。”

  顧希音道:“我原本是想在皇上回來之前,把司馬仲徹揪出來,徹底了結。現在看起來,倒是我想多了。”

  “您逞什麽強?這不是皇上的事情嗎?”薛魚兒道。

  保護自己的娘子,別說皇上,就是市井中的尋常男人也得這麽幹。

  顧希音道:“我不逞強,我隻是想,他下手的下一個目標又是誰。”

  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沉聲道:“你們每個人,都可能。”

  “最可恨的是這混蛋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薛魚兒跺腳罵道。

  “如果是從前,”顧希音道,“我或許會想辦法把他引出來。但是現在我不會以身涉險。”

  “對對對,他窮途末路,咱們路還長著呢!不過就是花些時間而已。”薛魚兒道,“皇上明日就要進京了,想那種人做什麽?”

  正在教沫兒寫字的大河聞言抬起頭來,興奮道:“父皇明日就回來了?”

  “也可能是後日。”顧希音害怕他期望太高,故意說遲了一天。

  徐令則班師回朝是靜悄悄的,他帶著一隊侍衛微服提前悄然回京。

  顧希音晚上睡著睡著忽然覺得不對勁,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火熱的肌膚。

  熟悉的觸感讓她瞬時睡意全無,驚喜道:“九哥?”

  徐令則的手放在她隆起的腹部,在她耳邊笑道:“這麽大的事情還敢瞞著我。要不是想著你懷孕,看我放不放過你!”

  顧希音有幾分沮喪:“唉,都沒看見你知道時候的神情。”

  徐令則側躺著支撐起身體,嘴角帶笑看著她:“我知道時候的神情?過去得有點久了,我想不起來了都。”

  顧希音:“……誰告訴你的!”

  “大河。”徐令則看著她氣鼓鼓瞪大眼睛的模樣就忍俊不禁。

  命運還是優待了她,不舍得抹去她眼中分毫的神采和光芒。

  顧希音:“……”

  前防萬防,兒子難防!

  “我也沒有很擔心你。”徐令則伸手撫著她的頭發,眼中深情繾綣,“知道你會照顧好自己的。”

  顧希音忽然像被雷劈了一樣,伸手往上拉被子想要蒙住頭。

  徐令則伸手攔住她,驚訝:“棠棠,怎麽了?”

  顧希音悶聲道:“我現在的頭發是不是亂得像雞窩?”

  真的不怪她,懷孕月份大了之後她睡覺時候就不舒服,翻來覆去,每日早上起來,眾人都要打趣她拱得亂糟糟的頭發。

  想到她現在的樣子,徐令則竟然還能這般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她真是敬佩又尷尬。

  徐令則哈哈大笑,在她耳邊道:“你多難看的樣子我沒見過?要嫌棄你,還等到現在?乖乖躺著,陪我說會兒話。”

  顧希音伸手抓了抓頭發,悶聲道:“司馬仲徹又來壞事了,可真討厭啊!那個老王爺,指著我鼻子罵,九哥你幫我出氣。”

  徐令則眼中極快地閃過陰霾,然後笑著摸摸她露在外麵的肩頭,替她拉上被子:“不會放過他們。怎麽,現在不怕影響大局了?”

  “怕,”顧希音悶聲道,“可是他們但凡有機會,也不會放過我。尤其老王爺,我都不知道,我隻想關起門來和你好好過日子,這樣也能戳他肺管子。”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既然回來了,一定幫你出氣。”

  “嗯。”顧希音在他懷裏蹭了蹭,“其實也不一定用你,我自己也可以的。隻是我不知道他對你還有沒有用,所以才等著你回來處置。”

  “那讓你處置的話,你打算怎麽辦?”徐令則含笑道。

  “貶為庶人。”顧希音道,“老王爺一脈全部貶為庶人。”

  “我們果然心有靈犀。”徐令則道。

  不過他隻是緩兵之計,為了看司馬仲徹會不會放棄老王爺。

  晨光微熹,透窗而入,清脆的鳥鳴聲嘰嘰啾啾。

  顧希音把徐令則看得更清晰,伸手摸了摸他的胡茬,嫌棄道:“九哥,你黑了,也老了。”

  “這是仗著身孕,什麽都敢說啊。”徐令則磨牙。

  顧希音偷笑。

  “我娘,回來了還是留在衛家?”她問完,又自言自語道,“我爹還在京城,她應該回來了吧。”

  徐令則深吸一口氣,麵上的笑容斂起,“棠棠,嶽母生病了。”

  顧希音震驚:“生病了?什麽病?現在我娘在哪裏?”

  “沒事,應該沒事。你別激動,我覺得是心病。”徐令則道,“說起來,也是因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