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朕要治他的罪
  東方境一路回來的時候也想過這個問題了,顯然戶部尚書才知道這件事情,也就是說,有人瞞天過海,把國庫銀子偷運出去,而且這麽多銀子也不可能一次性運出,起碼要幾天。

  這暫時不算最重要的問題,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裏透著陰謀的味道。

  東方境道:“你們回去打探,看看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車出入於國庫附近,這件事沒這麽簡單,國庫偷運出去這麽多銀子遲早是要被人發現的,如果追查下來,肯定知道是他下的命令。”

  楚飛揚問道:“既然如此,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為什麽要這樣做?當然是對他有利,拿了銀子可以發磐石州野軍的軍費,還能藏起一大批銀子留作後用。

  但既然調查能輕易知道是他做的,他就不會這麽愚蠢。

  所以,他早就準備好了替罪羊。

  東方境抬起冰冷的眸子,這個替罪羊,放眼全京城,他東方境最為合適。

  蕭京霸也想到了,怔怔地道:“阿境,他栽贓你偷盜國庫銀子,再誣陷你擁兵自重企圖謀反,你為了自證清白,肯定會交出兵權,他的目的是要兵權還要借謀反的罪名把你滿門抄斬。”

  謀反是滿門抄斬,這罪名從高祖定下來到現在就沒有改變過,也沒有酌情可言。

  楚飛揚也很快明白了過來,駭然道:“沒錯,阿境你連續三天到戶部去鬧銀子的事,而且還召集了五百兵馬到戶部去,此事朝野皆知,到時候公開國庫銀子失竊,你的嫌疑最重,因為戶部就連著國庫,你的人就在戶部。”

  東方境緩緩地道:“他真特別惦記我的腦袋,見不得他安好地在我的脖子上。”

  他神色複雜,說不出是冰冷還是諷刺。

  蕭京霸神色凝重地道:“阿境,此事非同小可,必須要盡快想對應之策。”

  東方境腦子飛快地轉著,這件事虧是知道得早,否則被當殿指責偷盜國庫銀子,他還不知道如何應對呢。

  既然知道得早,那就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京,”他迅速抬起頭看著蕭京霸,幾番沉吟便已經落定計劃,道:“你今晚馬上去一趟大理寺,便說前幾天京衛巡夜的時候,看到慶王府的人在國庫附近出入,而且連續幾夜出了好幾輛馬車,京衛前去查驗,還被他們打了,製造點傷勢留作後用,我給你幾個慶王府的高手名單,你讓京衛記住咬死了說是他們打的,還有,守城那邊是你的人,你讓他們也咬死了看到慶王府的馬車出城。”

  他說完便叫青先生準備筆墨,寫下了幾個名字,交給了蕭京霸。

  “還有,今晚帶京衛京中京外大肆搜查,動靜一定要大。”

  蕭京霸霍然起身,“明白了!”

  說完便大步出去。

  “阿飛!”東方境再看著楚飛揚,眸子裏有破釜沉舟之意,“你老子在戶部任侍郎,回去問問,不管用什麽方法,問出點事來,最好知道銀子去了哪裏。”

  “行,那你自己有什麽行動?需要配合嗎?”楚飛揚問道。

  東方境拿起鑰匙,眼底有冰裂冷意,“不用,我自己去一趟慶王府。”

  國庫的鑰匙,一定要出現在慶王府。

  “這件事情,有沒有可能是皇後做的?”楚飛揚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希望是皇後做的,起碼不會太傷阿境的心。

  東方境搖頭,“不會!”

  “你肯定?”

  東方境凝望著鑰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嗯,我發現皇後最近似乎很喜歡我。”

  “……”楚飛揚瞧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既然他篤定就行。

  東方境招來青先生,“你派鐵鷹衛去一趟,務必肯定名單上的幾個高手這幾天都在京城,如果離京的,在名單上剔除。”

  “是!”青先生快速轉身而去。

  東方境還穿著夜行衣,便也趁黑出府一趟,潛入慶王府,把鑰匙藏在了慶王府一個隱秘的地方,那就是慶王府庫房的箱子底下,一般若無人搬動箱子,不會發現鑰匙。

  如此忙活了一晚上,等回到王府天色已經放亮了。

  回到房中卻見龍卿若還沒睡,坐在椅子上等他。

  他輕聲道:“怎麽沒睡?不困嗎?”

  龍卿若抬起惺忪的眸子,“困,但你沒回來,我睡不著。”

  東方境伸手抱了她,寵溺地撫摸著她漆黑的秀發,“以後我外出辦事,你盡管睡覺,不必擔心我。”

  “這事很嚴重,是嗎?”龍卿若伏在他的懷中,問道。

  “不要緊,多大的事我都能解決,今天的事算不得嚴重。”東方境說。

  “好!”龍卿若知道是什麽事,今晚跟他一晚上了,從他去國庫到他回府,再到他去慶王府,她都化作龍氣跟隨。

  事兒大不大且不論,但小境心裏肯定會難過吧?

  當爹的一直盼著自己的兒子死,有違人倫。

  “累了吧?睡一下好嗎?”龍卿若抬起頭看他。

  “好,陪你睡一下。”東方境先換下夜行衣,便抱著她上了床。

  東方境抱著她閉上眼睛,情緒已經慢慢地平複下來,習慣了,就不覺得如何。

  解決了事情就好。

  龍卿若也沒睡。

  她覺得順景帝現在是有點狗急跳牆想要奮力一擊的感覺。

  偏生無法證明他是假的,而且就算證明他是假的,真皇帝呢?

  薛皇後雖然和他分權製衡,但是不能忘記和忽略的一點,他始終是皇帝。

  他隻要重新站出來,像個正常皇帝似地主持幾件大事,百官的心始終是會慢慢地歸順他的。

  即便薛皇後已經理朝二十三年。

  她始終不是正統。

  隻是他的身體還能好嗎?平日見他動氣就咳嗽得要死,說話也有氣無力,怎麽主理朝事?

  除非他能好起來,否則要拿回權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皇宮景豐殿內。

  景豐殿是如今順景帝的寢宮。

  但他長期都宿在淑央宮,鮮少在景豐殿留宿。

  咳嗽的聲音傳來,燈光昏暗間,寧修端來熱茶,“皇上,您怎麽還沒歇息?”

  “都查了嗎?當日是誰從慶王府把朕擄走?”順景帝喝了一口熱茶,緩解了咳嗽,聲音幹啞地問道。

  寧修輕聲道:“還沒查出,隻是,這樣的高手,也不做旁人想,大概是北平王和境王。”

  順景帝麵容青筋突一起,“他已經這般放肆了!”

  “皇上您放心,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明日早朝,便可重挫境王的銳氣,把兵權奪回。”寧修說。

  “辦得可利索?”順景帝說完又咳嗽了幾聲,“不可留下把柄,還有薛國丈那邊是否已經通了氣?”

  “您放心,薛國丈已經聯係了一些老臣,隻等明早上朝戶部的金部主事指證境王偷盜國庫銀子,他們便會立刻彈劾境王。”

  “辦得好!”順景帝眸色冷厲,“朕要治他一個假傳聖旨,偷盜國庫銀子企圖起兵造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