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霸氣了小薛
  翌日,鎮南侯去了刑部上狀子,同時上了折子到內閣署,指有新證據證明霓鳳郡主殺害其子孫博平。

  內閣相爺樸天林拿了折子也不知道是該遞呈給皇上還是該遞呈給皇後娘娘。

  皇上才赦免了霓鳳郡主的罪,且公告天下說郡主得了失心瘋才會胡言亂語的,隔天他鎮南侯便上了狀子和折子,這不是狠狠地拿鞋板底打皇上的臉嗎?

  樸丞相拉住了鎮南侯,想勸說一番,別告了,回頭到禦前說明白,讓皇上處置一下霓鳳郡主。

  但是,看到鎮南侯那紅腫悲憤的眼睛,身為人父的樸丞相說不出來這種豬狗不如的話,隻是忠告了一聲,“侯爺,想清楚了嗎?這事若真鬧起來,證據不充分的話,皇上可是要問你鎮南侯府的罪,褫奪封爵事小,隻怕要殺雞儆猴立威。”

  鎮南侯和兒子聊了一整天,一整夜,前後的事情都已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霓鳳郡主與慶王東方尚勾搭,謀害了他的性命,這點已經無容置疑,這個仇,一定要報,不能讓兒子死得不明不白。

  他自然知道上折子就會得罪皇上,但是,不上折子,他下半輩子就像狗熊一樣活著,那還不如死了呢。

  所以麵對樸丞相的忠告,他態度堅決,“霓鳳是凶手,我一定要把她繩之以法,為我那苦命的兒子報仇。”

  他折子裏沒有供出東方尚,隻說霓鳳與吳琠私通。

  因為一旦供出,皇上會不惜一切地壓下此事,甚至會派人把他鎮南侯府全門滅絕。

  皇上偏寵慶親王,天下人皆知,唯有皇上自己不知。

  單單一個霓鳳,他就不至於會這麽做。

  反正吳琠和霓鳳在境王府已經被拿了雙,有事實根據並非他杜撰或誣陷。

  樸丞相拍拍他的肩膀,“好,這折子本官會遞給皇上,節哀吧,侯爺,問夫人安。”

  鎮南侯感激地拱手,“多謝相爺!”

  他對內閣的官員也施禮,轉身大步離去。

  內閣的官員麵麵相窺,瞧著這折子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真要遞給皇上啊?皇上身子不好,這折子若是氣得龍體出個好歹,那他們可就是萬古罪人了。

  樸丞相也是這樣想,斟酌了一下之後道:“折子送到禦書房去吧,皇後娘娘會先過目的,如果她覺得不能給皇上看,會暗中抽起,至於這案子如何處置,就讓皇後娘娘決定。”

  拿皇後娘娘當擋箭牌,也不是頭一次。

  折子送到了薛皇後的跟前,是丞相親自送過去的,他在一堆折子裏頭抽出這份,讓薛皇後先看。

  薛皇後拿起來看了,這案子她自然是有關注的,隻是沒想到鎮南侯府真敢上折子和狀紙。

  因為,案子都過去兩年了,至今還有什麽證據可以保留下來?且案發的地方是霓鳳和郡馬的府邸,近身伺候的,全部不是侯府的人。

  沒有證據,隻憑外頭的謠傳,且皇上已經下了旨意,闡明霓鳳乃是得了失心瘋才會說自己殺夫的,除此之外,再無有力證據可翻盤。

  鎮南侯卻願意為此賠上侯府滿門的前程,若說背後沒人支持,她也不信。

  從現象看本質,扳倒霓鳳現如今來說,獲利最大的是境王府。

  所以,她暫且可以推測境王府在背後推動此事。

  前後一想,從龍卿若拿下十萬兩銀子和三家店鋪,到後來接旨,其實並非見錢眼開,而是要輕飄飄地給婉公主和霓鳳一個局,讓她們自己鑽進去。

  這局好大,且十分精妙,因為本來隻是王府內院的事情,但牽扯上孫博平的死,便上升到國家律法上。

  皇上下的聖旨很重,但是,在國家律法麵前,就顯得蒼白無力了。

  “相爺,本宮一直都低估了境王府。”薛皇後把折子放好,抬起頭看著樸丞相。

  樸丞相微微一笑,“娘娘,不止您,隻怕皇上也是低估了他的。”

  “是啊,皇上是嚴重低估了他。”薛皇後眉頭微微地蹙起,心頭在思量什麽。

  “娘娘,您擔心什麽?”

  “本宮是擔心如今父子間這麽早就針鋒相對,會不會讓境王吃虧呢?畢竟,君父在上,他若不聽,便是不遵孝道,叛逆,名聲不好,於日後登大位有礙。”

  樸丞相道:“娘娘,其實暫時沒必要想得太長遠,境王隻是掌了兵權無實職,這期間難免是要用點手段的。”

  “北平王回來了,你知道嗎?”薛皇後憂心忡忡,“他和皇上在神風殿聊了差不多兩個時辰,至於聊了什麽,本宮的人一句都沒能打聽到,北平王不好對付啊,他如果幫了東方尚,阿境是要吃大虧的。”

  “知道,微臣知道有些官員已經開始往北平王府送禮了,而且,還到了慶王府求見,紛紛送上治傷的藥給慶王療傷,其中便有當初支持娘娘的人。”

  薛皇後不做聲,官場便是如此,隨風擺柳。

  “相爺,你對境王怎麽看?”薛皇後問道。

  樸丞相道:“臣如實直說,臣不看好他,也不看好慶王。”

  東方境雖有軍功,但確實霸道張狂,沒有規矩,他光是鬧早朝便鬧過許多次,大順未來的儲君,怎可行事無度?

  薛皇後明白,也不問了,事實會證明一切的。

  她親自把折子送到了順景帝的麵前,淑貴妃在身旁侍疾,從薛皇後手中接了折子。

  順景帝看完折子,一手丟在了地上,冷冷地道:“朕的話看來還真不管用了。”

  薛皇後撿起了折子,“皇上,且看他拿出了什麽證據,再說不遲。”

  淑貴妃冷笑,“皇上昨日才下旨放了郡主,今日鎮南侯便到刑部告狀,且聽聞說昨天刑部就把人給帶走了,確實是沒把皇上看在眼裏啊。”

  皇後道:“是境王府的人到刑部告狀,指控婉公主和霓鳳買凶殺人,有人證,殺手吳韶琿已經自首,刑部也是公事公辦,不存在把沒把皇上放在眼裏,貴妃不要胡說。”

  “刑部辦案,就不懂得斟酌聖意嗎?”淑貴妃反問。

  薛皇後眸色淡冷,“刑部依仗的是國法,看的是證據,為何要揣測聖意?”

  “夠了!”順景帝麵容鐵青,“要查,便查吧,看他們能拿出什麽證據來,若沒有證據便是誣告,重重處置。”

  “如果是誣告,確實要重重處置的。”薛皇後讚成。

  淑貴妃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皇後娘娘最近似乎偏幫著境王府,知道的說您感激境王妃救命之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為了境王手中的兵權呢。”

  薛皇後往日多半不搭腔,但今日卻沒忍著,淡淡地道:“貴妃最近很針對境王府,知道的隻說你忘恩負義,不知道的,會說你狼子野心,企圖害了境王奪兵權。”

  說完,她朝順景帝福身,拿著折子轉身出去了。

  淑貴妃恨恨地看著她的背影,賤人越來越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