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精神病
  顧延之傍晚下班剛一出門,就看到路邊站著的周家老先生。

  他直接走了過去,“等我?”

  老先生有點不太好意思,“啊,是想找你聊一些事情。”

  顧延之點點頭,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對麵的咖啡廳,“去那邊聊吧。”

  老先生說了好,兩個人一起過去。

  咖啡廳現在沒什麽人,顧延之點了杯咖啡。

  老先生喝不慣這些玩意兒,就對著服務員擺擺手,語氣挺抱歉,“不好意思,我不喝,謝謝。”

  等著服務員走了,他才開口,“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我隻是想問一下,我們家周周最近這段時間怎麽樣?”

  顧延之眉頭皺了一下,直接說,“不太好。”

  老先生似乎也預料到會這樣了,問他,“哪方麵不太好?”

  顧延之抬手點了點頭,“這裏。”

  老先生啊了一下,依舊是沒有多意外,“是更偏執了嗎?”

  顧延之說,“不隻是這些,她好像,這裏出了一些問題。”

  老先生搓了搓手,似乎是不知道怎麽說才好,表情有些複雜,“其實說來說去,最大的責任在我和她媽,以前她這孩子就執拗,我們倆隻想著等懂事兒了就好了,後來上了學,大多數的時候都不在我們身邊,我們也不知道她究竟什麽樣,畢業之後突然就沒了人影,好幾年沒回來,回來之後不僅沒變好,反而更糟糕了。”

  他歎了一口氣,“現在想一想也挺後悔的,以前好好教她,讓她明白做人的道理,可能她就不會是如今的模樣了。”

  顧延之說,“興許吧,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沒意義了,她現在被我關起來了,經常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還會自言自語,您想看嗎,我可以帶您過去看看。”

  老先生一愣,唉了一聲,“方便嗎?”

  他似乎有些掛不住臉,“我之前說不管她了,可當爹媽的哪可能真的不管,我隻是想讓她吃點苦,知道知道生活的不容易,讓她別那麽任性,也不知道我這麽做到底對不對。”

  顧延之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現在過去看的話還來得及,再晚一點我就沒時間了,我妻子懷孕了,您也知道的,我得趕緊回去陪她。”

  老先生點頭,“好,那就現在走了。”

  兩個人站起身,顧延之咖啡也沒喝,直接付了錢轉身就走了。

  他開車帶著老先生朝著郊區過去,周周自然不在倉庫裏了,她現在被安置在一處民房內,一間平房,帶著院子。

  他們過去的時候,有個女人在院子裏收衣服。

  看到顧延之,她叫了一聲顧先生。

  顧延之問,“她今天怎麽樣?”

  女人搖搖頭,“不太好,胡言亂語了一大堆,說的我也聽不懂。”

  這麽說著,她引著兩個人進了屋子。

  剛一開外麵的門,裏邊就傳來周周自言自語的聲音。

  她聲音不大,但是站在門口也聽得清楚。

  老先生停了下來,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就聽見周周說,“都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想算計我,沒那麽容易。”

  照顧她的女人歎了一口氣,壓著聲音說,“天天說的都是這些。”

  周周的話停了一下,接著又說,“你等我出去,你們都給我等著。”

  隨後她就開始念名字,念了顧延之的,念了薛磊的,停頓了一會兒,她又念了南希的。

  之後停頓的時間稍微有點長,她嘟囔了一句,念的居然是周家老兩口的名字。

  老先生應該是沒想明白,周周為什麽把他們兩口子都算進去了,於是眼睛瞪圓了,表情帶著驚訝。

  顧延之抬腳朝裏邊走,同時叫了一聲,“周周,你在幹什麽?”

  過了幾秒鍾,周周從走廊那邊走出來的。

  老先生第一眼都沒認出來她,周周披頭散發的,臉上有一些抓傷,神態看起來就不太正常。

  她盯著顧延之看了,然後突然就暴躁了起來,旁邊有張椅子,她順手就抄起來。

  不過她念名字卻念錯了,她吼著,“薛磊,你還有臉過來,要不是你我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還有臉來見我,你看我不弄死你。”

  老先生被嚇了一跳,哎了一下,“周周。”

  他剛叫出來,周周的椅子已經砸了過來。

  顧延之手疾眼快,一下子躲開了去。

  椅子砸在了地上,看樣子他力氣用的可挺大。

  周周又轉眼看了一下周家老先生,盯著看了一會,而後似乎認出來了,她叫了一聲爸,再接著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周周哭起來的樣子像是小孩子撒潑,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她說,“你怎麽才來啊,你知不知道我被他們欺負成什麽樣了,你為什麽才來救我?”

  她過來抱著老先生,老先生一見她這樣,鼻子也忍不住有點酸。

  周周一抬手指著顧延之,“就是他,是他,他趁我喝多了,他占我便宜,他讓我生孩子,還虐待我。”

  顧延之站在旁邊一句話沒說。

  老先生順著周周的背,想了想就問她,“你說他是誰?”

  周周瞪著眼睛,“他是薛磊,他是薛磊啊,是我以前一個學校的同學。”

  老先生歎了一口氣,人都認錯了,他更不可能相信周周說的話。

  照顧周周的婦人過去把椅子擺好,然後過來扶著周周的胳膊。

  她哄著,“一會我們就收拾他,你先在在這裏坐一下,別著急,他跑不了。”

  她這麽一說,周周還真的就安定了下來。

  她跟著那女人去一旁的小沙發上坐下,還怒目瞪著顧延之。

  顧延之就挺想笑的,覺得挺有意思。

  老先生過去就在周周旁邊,拉著她的手,又看了看她臉上的抓傷。

  婦人應該知道老先生是什麽意思,這個時候就開口解釋,“她還有的時候抓狂,也會抓傷自己,都是她自己抓的。”

  她歎了一口氣,“你看她這架勢,我是打不過她的。”

  這麽說好像也是,就從剛剛周周把椅子舉起砸過來的樣子,看得出她力氣挺大。

  老先生想了想就問周周,“周周,你在這邊日子過得怎麽樣?”

  周周抿著嘴,眼淚嘩嘩往下掉,她說,“過得不好,他們虐待我,他們打我。”

  這麽說著她就挽起袖子,看樣子是想給老先生看她身上的傷。

  結果胳膊白白嫩嫩的,上麵什麽都沒有。

  周周還哎了一聲,似乎是有些想不明白,“我的傷呢?”

  老先生閉了閉眼,一臉的頹敗。

  顧延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話是對著老先生說,“她這個樣子,看來得請專業的醫生進行治療了。”

  老先生雖然不懂這些,但也知道周周這樣肯定是要送醫院去,她明顯精神出了問題。

  他嗯了一下,“顧先生,我不太懂這些,你有認識這方麵的專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