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跟著穆婉進了客廳，顧延之和顧進禮就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顧延之拿了手機出來，估計是要通知明天要過來悼念的人。

  顧進禮在一旁拿著一張紙在看，紙上麵是陰陽先生寫給他需要注意的事項。

  南希過去的時候掃了一眼，一整篇的東西。

  顧延之和顧進禮的脾氣相似，顧延之都有點受不了陰陽先生屁事多的毛病，顧進禮還全程好聲好氣的，也不容易。

  南希本來想坐在顧延之的旁邊，可她剛一坐下顧延之就站起了身。

  他起身是朝著外麵走的，看樣子是要去打電話。

  雖然說他這個動作並不是故意的，但南希總覺得還有一些別的成分在裏邊。

  南希坐下來之後抿著嘴仔細的想了想今天在老宅這邊發生的事兒。

  她是真的想不出來發生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能讓顧延之之前還對自己和顏悅色，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南希吸了一口氣，隨後趁著沒人注意的功夫，轉頭看了看外邊。

  顧延之站的地方她在這裏正好能看清楚，他確實是在打電話，單手插兜，模樣看著很是嚴肅。

  南希最後就想到今天中午出去見倩倩和方毅行的事兒。

  總不至於會是因為她去見倩倩吧，這件事他提前跟顧延之說了的。

  然後關於方毅行，她也並沒有透露出任何一丁點的消息，按道理來說顧延之應該不知道。

  這些事情越想越鬧心，纏纏繞繞的捋不清楚。

  南希沒什麽事情做，就隻能這麽坐在這邊等著。

  顧延之那邊電話打起來沒完沒了，一直也沒有進來。

  一直到下午悼念開始，他還在外邊。

  南希沒辦法隻能自己起身，她朝著顧延之過去。

  走到跟前正好顧延之最後一個電話打完，也是和對方說給老爺子火化的事兒。

  南希站在他旁邊，顧延之收了手機後轉頭看著他，“怎麽了？”

  南希搖搖頭，“沒事，就是過來等你，悼念的賓客已經過來了。”

  顧延之抬眼朝著靈棚那邊看了一下，確實是已經有人過來了。

  他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抬手把南希的手拉過來，兩個人一起朝著靈棚過去。

  怎麽說呢，這麽時候看顧延之的反應又沒什麽問題。

  之前興許就真的是她想多了吧，南希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兩個人在靈棚裏又是給賓客回禮回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賓客也都退了。

  他們沒有吃飯，趕緊把老爺子的遺體送去殯儀館。

  殯儀館那邊已經等著了，老爺子的停屍間裏麵布滿了各種鮮花。

  南希每次看到人死之後弄這麽大的排場，其實都內心有一些感慨，死之後的排場都是給活人看的。

  她總覺得沒必要，但是又覺得可能是一種告別的儀式，也是活人的一種寄托。

  她想或許老爺子泉下有知，看到這樣的場麵也是比較欣慰的。

  老爺子的冰棺被推到了停屍間裏，然後周圍用鮮花圍滿，陰陽先生也過來了，對著冰棺念念叨叨一大串別人聽不懂的話。

  最後又用黃紙在前麵燒了一些，然後用黃布係出一個大家都看不懂的結，放在了冰棺上麵。

  最後陰陽先生說，這些人都可以退了，然後大家一起從停屍間裏出來。

  陰陽先生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支蘸著朱砂的毛筆，念念叨叨的在停屍間的門板上畫了幾筆。

  南希是沒有看出什麽儀式感，她隻是覺得挺好笑的。

  這陰陽先生的儀式實在是太多了，多的讓人覺得都有點假了。

  等著這些都弄好了，他們又去焚燒區給老爺子燒了黃紙。

  然後大家一起坐車回了家。

  路上的時候，南希轉頭看著顧延之，“這個陰陽先生是在哪裏認識的啊，規矩真的有好多。”

  顧延之嗤笑了一下，“可不就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規矩，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南希歎了口氣，“這種人，賺這樣的錢，如果真的是昧良心，也不知道會不會遭報應。”

  顧延之抿嘴，專心的開車，沒回答南希的話。

  那種不是很自在的感覺又上來了，弄的南希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