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這邊都是通宵有人的，南希和顧延之跟著車子過來，看著那些人把老爺子的冰棺推到了一個房間去。

  顧進禮去辦手續，南希和顧延之跟著去了遺體停放間。

  工作人員問他們要不要在停房間裏擺上鮮花和祭奠品。

  自然都是要的，顧延之根本都沒有聽工作人員把話說完就點頭，“所有的東西都要。”

  工作人員趕緊去擺東西了。

  顧進禮那邊手續辦得很快，這個時間點殯儀館這邊送來的遺體並不多，辦手續不需要排隊，幾分鍾就好了。

  等著顧進禮過來，按流程冰棺是要打開，再確認一遍裏麵遺體身份的。

  南希站在旁邊，看著工作人員把賓館打開，掀開老爺子身上蓋著的黃布。

  老爺子現在看著依舊很安詳，就像是睡著了。

  南希眼淚嘩啦一下子又下來了。

  顧延之站在旁邊，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麽表情了，他整個人木木的。

  南希轉頭，臉貼在顧延之的胳膊上，小聲的抽泣。

  顧延之隻是抬手把南希摟在懷裏，整個人的身子也很僵。

  這邊確認了老爺子的身份，大家就可以打道回府了，殯儀館是不用守夜的。

  顧進禮狀態也不是很好，他過來拍了拍顧延之的肩膀，“先回家吧。”

  顧延之過了幾秒鍾才嗯了一聲，他過去幫忙把冰棺蓋上，然後牽著南希的手，從殯儀館出來。

  他們是坐別人的車過來的，顧延之現在的狀態已經不方便開車了。

  上了車之後，南希就縮在了顧延之的懷裏，眼淚還是劈裏啪啦的往下掉，顧延之靠在椅背上，單手摟著她，手搭在了南希的肩膀上。

  他應該是心裏也難受，所以有些無意識的捏著南希的肩膀。

  南希也沒吭聲。

  等著他們到顧家老宅的時候，老宅裏麵燈火通明，院子的空地上很多人在忙活，正在搭靈棚。

  南家的三口人還沒走，南城在院子裏幫忙搭把手，程茗玉在安撫穆婉，南煙就站在客廳門口等著。

  顧延之和南希走到主樓前麵的空地上南煙就迎了過來。

  她聲音聽著還帶了一些哽咽，“延之，小希，你們回來了。”

  顧延之沒心情搭理她，南希更是沒有，兩個人誰都沒跟她說話，直接越過她進了客廳。

  穆婉坐在沙發上，眼睛紅紅的，程明玉就在旁邊陪著，這種事情什麽樣安撫的話都沒用。

  看到顧延之和南希過來，程茗玉抬頭，“那邊處理完了？”

  顧延之嗯了一下，然後拉著南希坐在了沙發上，他開口問，“爺爺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穆婉搖頭，“你爺爺走得很安詳，醫生說他到最後應該是在無意識中離開的。”

  就類似於人在睡夢中離開，沒有經曆什麽痛苦。

  顧延之用力的點了兩下頭，再沒有說別的話。

  南希過去拉過顧延之的手，跟他十指緊扣。

  南煙站在一旁，視線落在兩個人牽著的手上，半晌之後才轉開。

  顧延之這麽歇了一會就去外邊幫忙搭靈棚了，南希明天也不需要上班，今天晚上熬熬夜也沒關係。

  她還記得顧延之沒吃飯，即便是沒有胃口，可飯還是要吃的。

  南希去了廚房，煮了兩碗麵，而後轉身想要去叫顧延之。

  結果她一轉身，就看見南煙正站在廚房門口。

  今天顧家有點忙，也沒有人在意南煙和南希站在廚房這邊。

  南希真的沒有心思搭理南煙，“沒心情跟你說話，不管你有什麽話，都別跟我說。”

  南煙的眼眶還是紅著的，但是整個人的情緒都變了，她語氣中帶了一些淺淺的笑意，“當時你們倆結婚就是因為老爺子，現在老爺子沒了，你說你們倆這婚姻還能繼續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