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拜見四皇子。”

  “李太醫，不必多禮，你找本王所為何事？”莫靖淮蹙眉研究著棋局，問道。

  這李太醫便是白天為皇帝診治的那個男子，如今換下了太醫的衣服，穿著一套普通的侍衛衣裳，猶如換了一個人一般。

  他先是轉過身關上了書房的門，即刻才走近了莫靖淮，垂首道：“今日陛下身子忽然不舒服，是微臣去診治的，臣細心診了好幾次，確定了陛下所得的病。”

  莫靖淮聞言，忽的放下了手中的白棋，側過臉看向李太醫，皺眉問道：“什麽病？”

  李太醫深吸了一口氣，道：“肺癆。本來臣也不敢相信，重新診了幾次脈，發現並沒診錯，不過我還未曾告訴別人，隻是說陛下是勞累過度了，這剛回到太醫院便偷偷趕出了宮，向您稟告。”

  聽到這個接過，莫靖淮眼中滿是驚訝，在他印象中，皇帝的身子骨還是很硬朗的，突然被診治出了肺癆，他是怎麽也想不到的。

  像他父皇這種君王，每日都要批閱數不清的奏折，肺癆這病最是勞累不得，這不等於是要了皇帝的命嗎？

  他掩下眼底那一抹失意，隨即擺了擺手，對著李太醫道：“本王知道了，父皇若是身子有什麽變故你都差人來告訴本王，你快些趕回宮吧，小心一些，莫要被人抓住了什麽尾巴。”

  李太醫點了點頭，道：“是。”

  李太醫走後，慕北才開口，“靖淮，若真是得了肺癆，那這未來可一切都不好說了。”在他的印象中，肺癆好像還沒有能治好的。

  莫靖淮看向棋盤，輕輕點了點頭。

  ……

  第二日，莫靖淮一早起來，換上了一套深藍色的朝服，進宮上朝。

  莫靖嚴解了禁足後，也開始上朝了，一身朝服，臉上的那股傲氣，好似又回到了兩個月前一般，他側過臉看了一眼莫靖淮，和他對上了視線，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皇帝很快就從內殿走了出來，一臉威嚴地坐在了龍椅上，麵色都比昨日好了不少。

  大太監扯高了嗓門：“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子一臉恭敬，屈身作揖行禮。

  “眾愛卿平身！”皇帝抬手，道。

  “謝萬歲。”

  片刻，忽然站出來了一個大臣，作揖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皇帝眯了眯眸子，道：“講。”

  那大臣即刻將手中的奏折捧在手上，低首道：“商河郡水壩衝塌，如今大水淹了下遊許多的村莊，派去治水的人都無能為力，修不好水壩，如今百姓受苦，還請陛下再派一位能人去治水！”

  皇帝示意太監將那奏折取上來，太監會意，即刻下去將奏折呈上，皇帝讀著奏折，臉色越發複雜。

  商河郡自幾百年前就經常逢大雨，水壩修了無數次，可每次這水壩都撐不了幾年便被洪水衝塌，這是個讓他頭疼的事情。

  他思忖著，隨即抬眸道：“哪位愛卿願意毛遂自薦去商河郡治水？”

  眾位大臣聞言，都低下了頭，就差將我不願意去寫在臉上了，皇帝輕歎了一口氣，卻瞧見莫靖淮始終目視前方，和周遭大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一旁的莫靖嚴，目光四處遊蕩著，好似在逃避著什麽，他怕被選上去商河郡，離開了上京，一切都不好整，他還想計劃奪儲，自然要留在上京。

  況且那商河郡經常下雨，莊稼總是被淹死，地方窮得很，他才不想去受苦。

  “靖淮。”皇帝想了想，即刻開口道。

  莫靖淮聞言，沉聲應道：“兒臣在。”

  “你可願去商河郡治水？”皇帝問道。

  商河郡的水難治得很，今年的雨也比往年的大，上個水壩築得那麽堅固，洪水一來，還是被衝垮了，這屬實是個棘手的事。

  “若父皇信任兒臣，兒臣自然當仁不讓。”莫靖淮作揖道，眸子卻沒有任何的躲閃，背也挺得筆直。

  皇帝聞言，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即刻道：“不愧是朕的兒子啊，那此次朕便派你去商河郡治理洪水，由於災情耽誤不得，後天出發。”

  “兒臣遵旨。”

  下朝後，眾位大臣出了大殿，有的並未散了出宮，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