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你怎麽是個孕婦
  藍九回國的事情一直還沒有告訴陸彩銀,她不知道藍九現在的情況,在無盡的擔憂中顯得心神不寧了起來。

   半夜從噩夢中尖叫著醒來,抹了額頭上的汗,她的手抖的拳頭都握不起來。

   剛才在夢中她看到藍九為了救落夭被亂槍射死,臨死時,他那長狹長的眼睛怔怔的看著她。

   然後,陸彩銀眼睜睜的看著藍九倒在了自己的麵前,伸手一摸沒氣了。

   這個夢太可怕了,她想喝水,在床上櫃上瞎摸一氣,把冷冰冰的手機給摸到了手裏。

   近期通話記錄中隻有同一個號碼反反複複的拔出很多次。

   她顫抖著手指再拔通了那個一直沒有人接的號碼。

   在無盡的‘嘟嘟嘟嘟’音中,汗水如珠的從她白淨的額頭滾下來,順著眉角滑到了她的眼睛,鹹鹹的汗在眼睛裏刺痛到眼淚直接。

   “你接啊!你接啊!你快接啊!”情不自禁又想到了剛才那個可怕的夢,夢裏藍九一度想安慰的對著她笑一笑。可是他的唇一直在抖,最後沒能笑出來,就倒在了腳下。

   陸彩銀氣的舉起手機就要砸掉,這時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你是藍九的妻子,陸彩銀嗎?喂?喂?”

   “我我我……我是,我是陸彩銀。你你你……你是誰?是落夭嗎?”是緊緊的握著手機,陸彩銀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落夭在電話那頭說:“你好,彩銀。我是落夭。藍九他受了很重的傷,需要心髒移植,無法接聽你的電話。你不要生氣,我是看到手機一直閃,怕你擔心所以才接聽。”

   “不!不!我一點也不生氣。藍九呢?找到移植的心髒了嗎?你說很重,要不要緊?你們還在N國嗎?”

   “藍九不是特別好,如果不能找到匹配的心髒就活不了。我們已經回國了,就在S市。”

   陸彩銀脫口而出一句:“我把我的心髒給他。”

   “你傻了,一個人隻有一顆心髒,你給他了,你自己怎麽辦?”落夭被陸彩銀的傻氣弄的好氣又無奈:“現在是深夜,我一會兒把定位發給你,等天亮了你再過來見他一麵吧。”

   “好好好!你把定位發給我。”藍九心髒受損要移植,每個人隻有一顆心,這要上哪兒去找心髒?

   陸彩銀急的六神無主,眼淚‘嘩嘩嘩嘩’往下麵掉,心裏卻想著如果自己有兩顆心髒,就可以分一個給藍九了。

   掛了電話,落夭果然將定位發了過來。看了下導航,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陸彩銀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天亮還要好幾個小時。不行,她一個小時也等不了。反正才一個多小時的車,現在深夜路上車少,她可以開的再快一點。

   這樣想著,她隨意取了件外套就心急如焚的去車庫裏把父親陸澤楷的車開出門。

   她已經許久不曾開車了,因為著急她每一次加油門都非常的猛。

   S市跟G市交界的一個區邊S市的邊緣,從市中心過去最近路程是上高速。S市是一個成熟的國際性大都市,而G市是一個生產製造性的城市,再加上現在電商盛行,G市是附近幾個市的物流據點。

   高速上麵全是運貨的大箱櫃車,陸彩銀全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急速前行。漆黑的天空閃過一道閃電,瞬間在黑暗中撕開一條口子,接著電閃雷鳴了起來。

   要下大雨了。

   就在這時,一輛貨車突然爆胎在道路中間蛇行了起來,陸彩銀隻覺得後視鏡中燈交晃來晃去,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大貨將從後方撞來,將她的車撞著衝進了最左側行駛車道。後方的車刹車不急,正好撞在了陸彩銀的駕駛門上。

   幾次碰撞後,車子在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音,最後撞到護攔被迫停了下來。

   陸彩銀隻記得自己不停的左撞右撞,根本反應不過來怕,肚子傳來巨大的疼痛讓她腦子保持著清醒,聽到有人在敲車窗對著她喊什麽。

   “救……救我!”她痛苦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男人急的都快哭了起來,大喊:“你怎麽是個孕婦啊?”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彩銀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不知道是怎麽離開的車裏,隻記得好被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抬到了一張小床上,有個小小的女護士一直在喊她叫她保持清楚。

   她實在沒有力氣所以一直沒有理,直到誰突然問了一句:“孩子大人隻能保一個。”她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保孩子。”她一把抓住了說話的人。

   是個女醫生,她問:“你的家屬呢?通知家屬。”

   “我自己簽字可以嗎?”

   “不行,這個要你的丈夫簽字。”醫生很果斷的拒絕了她。

   陸彩銀又想到了藍九:“我丈夫生了很重的病,是心髒上麵的毛病,他來不了。找我的朋友,她離這兒近,你打她的電話。她的電話號碼是……咳咳咳……”

   說完上麵的話她的身體已經嚴重透支,連著咳了兩聲後噴出一口鮮血,嗆進氣管後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群醫護人員臉色大變。

   “這個人不能等了,推進去。”

   “啊……”憋得麵紅耳赤,陸彩銀口齒清晰的報出了唐嫵的手機號碼:“她叫餘慕晚,是我最好的朋友。”

   “行了,你別說話了。”主刀醫生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固執的傷號,讓人趕緊給她換氧氣,準全麻手術。

   “醫生,我17歲的時候簽過一份死亡捐贈書,如果我死……死了。就把……把把……腎……”她的話越說越不清楚了,醫生都快被她急死了。

   指揮人上麻藥,不準她再浪費體力。

   陸彩銀卻堅持要把自己的話說完:“我的老公心髒受傷了,如果我死了,就把……就……我的……給他。”

   捂著肚子,身體上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可是她的嘴角有笑。

   “我的孩子……”眼淚滑了下來,她心中十分的清楚,自己可能再也沒有機會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孩子的模樣。

   她想,寶寶她們應該會很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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