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求求你我要見陸驍
  他很淡的命令:“告訴南初,不用再來陸家大宅。”

  管家立刻轉身跑了出去,而後,陸驍看著徐敏芝:“媽,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現在你先讓我送你去醫院。”

  “不。”徐敏芝搖頭。

  陸驍一動不動的站著:“我不會出去見南初的。南初比誰都清楚這個意味著什麽。”

  “再清楚,也沒你說的清楚。”徐敏芝不想給陸驍任何喘息的機會。

  對陸驍,徐敏芝太過於了解,了解陸驍的性格,更了解陸驍對南初的感情。若不然的話,這麽長的時間來,南初就不可能還在陸驍的身邊,並不曾離開。

  南初要走,陸驍不放手,是不可能的。

  這是唯一的機會,唯一讓陸驍放手的機會,所以徐敏芝不可能放過。

  偏偏陸驍隻是冷淡的站著,安靜的看著徐敏芝,一句話都沒說。但是那低斂下的眸光,卻藏了複雜的情緒,藏在襯衫下的肌肉線條,徹底的緊繃了起來。

  一瞬不瞬。

  徐敏芝也絲毫沒任何退讓的意思,就隻是這麽靠著床邊,看著陸驍。

  她在逼陸驍。

  這麽多年,徐敏芝從來沒逼陸驍做過什麽,但是在這件事上,徐敏芝卻再堅持不過。可是看著陸驍不動聲色的模樣,徐敏芝的心,仿佛就在烈火中煎熬。

  自己最信任的兒子,此刻卻站在了仇人的女兒那邊。

  就算陸驍沒出去,但是陸驍的身,陸驍的心,甚至是陸驍的每一根神經,都是被外麵的南初牽動著。

  窗外的雨很大,大的就算隔音的雙層玻璃,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的。

  醫護人員的神經更為的緊繃,生怕母子倆這樣僵持的關係,徹底的刺激了徐敏芝,徐敏芝的情緒看起來穩定,但是這樣的穩定是可能在隨時爆發的。

  隨著陸驍的態度,都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陸總——”醫護人員小心翼翼的叫著陸驍的名字。

  陸驍很淡的掃了一眼醫護人員,瞬間就讓對方覺得驚恐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下去。

  而陸驍卻沒放過對方:“如果老夫人了出了事,你們就拿命來償!”

  醫護人員硬著頭皮:“是。”

  房間內靜悄悄的,徐敏芝太疲憊,但是卻始終僵著,怎麽都不肯入睡,那眼睛就這麽死死的盯著陸驍。

  陸驍一動不動的站在落地窗邊,安靜的看著窗外的畫麵,抄在褲袋裏的手,越來越緊。

  在陸驍的視線裏,管家已經撐著黑色的傘,快速的朝著南初的方向走了去。

  ……

  ——

  南初安靜的站著,保鏢已經退到了身後,她纖細的身子舉著傘,但是卻抵擋不過偌大的雨勢。

  這是江城這幾年來,下的最大的一場雨。

  雨水的速度已經覆蓋了排澇的速度,南初的鞋子徹底的浸沒了,還沒完全的入夏,江城的春末在這樣的大雨裏,卻顯得越發的清冷起來。

  南初在顫抖,唇色都跟著發白。

  拍過無數場下雨中的戲,但是卻從來沒現在這樣讓人徹頭徹尾的陰寒,那是一種鑽入骨頭裏的寒冷,更多的是心寒的感覺。

  每一滴雨滴順著大風,砸在身上,卻一下下的疼。

  傘被風卷走,南初想去追,但是最終卻放棄了。

  她害怕自己追出去,陸家大宅的大門就會徹底的關上,她不可能再見到陸驍,不可能再去詢問南建天隻是被陸驍軟禁了,還是真的死了。

  不可能再知道南晚的下落。

  南初細白的牙齒咬著下唇,雨水衝刷淡了被咬破皮後流出來的血腥味,甚至南初分不清楚最後到底是血腥味還是雨水的滋味。

  她僵硬的站著。

  眸光從來就不曾從陸家大宅裏掠過。

  一直到陸家大宅的門被打開,南初激動的上前走了幾步,絲毫不介意現在自己的狼狽不堪。

  但很快,南初站住了。

  因為走出來的人不是陸驍,而是陸家大宅的管家。

  南初僵著,一動不動的看著管家:“是陸驍要你來讓我走的嗎?”

  管家被南初問的默了默,才一板一眼的說著:“是,陸總說,請南小姐離開陸家,也請南小姐永遠不要在出現在陸家,陸總不會見你,永遠不會。”

  管家的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殘忍,看著南初,麵無表情的。

  南初的腳跟有些發軟,不敢相信的看著管家,搖了搖頭。

  “您離開吧。”管家說完,轉身就要朝著陸家大宅裏走去,沒再看南初一眼。

  南初忽然回過神,就這麽死死的拽住了管家的手:“我要見他,我一定要見他。就算是離婚,也要陸驍親自出來!”

  “南小姐。”管家的聲音沉了沉,“陸總和您之間是怎麽回事,我無權幹涉,但是這是陸總的意思,也請您不要為難我。”

  管家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南初,再看著南初抓著自己的手,最終伸出手,把南初的手指一點點的掰開。

  南初搖頭,哭著搖頭:“求求你,我要見到陸驍,求求你。”

  管家沒理會南初的哭泣聲,轉身就朝著大宅裏走去。

  南初發軟的腳跟徹底的撐不住,就這麽直接癱軟在地上,半跪著,一動不動。那眸光失去了往日所有的光芒,就隻能這麽看著重新關上的陸家大宅的門,甚至沒了衝上去的勇氣。

  雨好似更大了。

  南初從頭到腳淋的徹底,但是雨水的冰涼卻已經覆蓋了南初早就滾燙的掌心。

  她麻木的跪著,一動不動。

  纖細的身影,徹底的沒入在瓢潑的大雨裏,仿佛在下一瞬,南初就能徹徹底底的小時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

  同一時間。

  沈家別墅。

  “沈少?”奎安靜的站在沈灃的身後,“雨大了,您不回去嗎?”

  “奎,多少年沒看見這樣的人了。”沈灃說的別有深意,“為了得到一個答案,卻可以堅持到現在的人。山田澤找過她,告訴她明知的結果,但是南初卻始終要從陸驍的嘴裏問到答案。”

  奎沒說話,隻是安靜的站著。

  沈灃又笑:“南初讓我都不免相信愛情了。什麽人可以這樣的彼此信任。”說著,沈灃的笑意更深,“越是這樣的信任,在戳破後,那種痛,一輩子都很難修複了。”

  “沈少——”奎忽然有些費解,“您不喜歡沈璐,大可斬斷沈璐的一切,南初和陸驍已經自身難保,為什麽您要還插一手。”

  這不是沈灃的性格。

  沈灃從來都是那個在暗處的人,藏的極少,永遠不需要親自出麵。

  但是在南初的事情上,卻不斷的破例,沈灃真的想做什麽,南初活不到現在。

  “因為——”沈灃安靜了下,“南初讓我覺得太有意思了,這樣有意思的人,大概會讓我現在平靜的生活多點樂趣。”

  這樣的答案,幾乎是含糊不清的。

  奎不敢探究沈灃的想法,安靜的站著,手裏的傘撐著,一動不動。

  沈灃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褲腳,衣角都已經徹底的被浸透,他才淡漠的轉身:“她大概是撐不了多久了。”

  “沈少?”奎困惑的看著,“您不管嗎?”

  如果不管的話,為什麽沈灃要冒著大雨出現在陸家大宅的附近,甚至是走路一步步的走上來的。

  “不管。”沈灃的聲音殘忍無情,“南初沒有主動來找我之前,我不會管她和陸驍的任何事情。而南初來主動找我了,就勢必要付出她所想不到的代價。”

  奎沉默了下來,不再開口。

  而沈灃則看了一眼天空:“回去吧。”

  “是。”奎恭敬的應聲。

  兩人的身影很快沒入大雨中,朝著不遠處的沈家別墅走去。

  ……

  ——

  南初的四肢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知覺,在這樣的大雨滂沱裏,幾乎把南初逼到了極致,但南初在咬牙撐著。

  那是一種南初都不知道怎麽來的信念,似乎篤定了自己今天一定會見到陸驍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南初口袋裏的手機微微的震動了一下。

  南初愣怔了片刻,很久才回過神來,顫抖的拿出了手機。

  那一刻,南初是帶著希望的,她以為是陸驍的手機,但是在下一瞬間,南初卻被手機上出現的圖片給驚呆了。一點都沒辦法回過神——

  那是被燒焦的一具屍體。

  但是卻在依稀中可以辨認的出,這人是南建天。

  南初手心的掛件忽然攥緊,整個人在雨中不斷的顫抖,不斷的搖著頭,那種一種被人逼到絕路的絕望。

  照片是山田澤發來的。

  甚至沒留任何隻言片語,就是一張血淋淋再殘忍不過的照片,一點點的刺穿了南初的心髒。

  隻是頃刻間,南初的心就如同窒息一般的疼,手中的掛件,鋒利的銳角已經漸漸的劃破了南初手心的肌膚,但是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血順著雨水流了下來,很快就被徹底的衝淡了。

  南初僵著,全身不斷的顫抖,麵色已經蒼白到了嚇人的地步。

  南初很清楚,山田澤和自己說的這些,她從來沒懷疑過,尤其在拿到南建天的掛件時,南初就知道,南建天死了,已經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