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你有沒有什麽事要坦白?
  惠王愉快地拉起東錦霖就走。

  勤王的眼中殺氣四溢,他要拉東錦霖去昭華殿,是想借著嫻妃那個女人試探一下這個東錦霖到底是不是真的東錦霖!

  嫻妃畢竟是把東錦霖從小拉扯大的女人,不應該分辨不出來。

  關惠王什麽事啊!

  勤王一步衝了過去。

  突然有個人比勤王更快一步,攔住了東錦霖,“霖王殿下請留步。”

  惠王瞬間露出了狐疑。

  東錦霖停步。

  那是個小太監,仔細一看,還是剛才才離開沒多久的喜公公。

  喜公公朝東錦霖恭敬道,“萬歲爺召見,請霖王殿下隨奴才走一趟。”

  東錦霖微微沉吟,轉身,朝惠王遺憾地抱歉了一句,“三哥你和四哥一起過去吧,我得先去父皇那邊一趟,失陪。”

  “七弟!七弟!”惠王想說些什麽,東錦霖人已經直接跟著喜公公走了。

  惠王轉過身,和勤王四目相對。

  空氣中瞬間湧起了一股迷之尷尬。

  惠王正想開口,勤王倒更快一步,“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今天恐怕過不去了,不能陪三哥一起了,抱歉抱歉。”

  惠王歎了口氣,十分遺憾,“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去,我一個去實在太尷尬了,算了,等你們什麽時候有空了我再跟你們一起過去吧。”

  畢竟惠王和嫻妃走動得也不多,一個人貿貿然上門去,雖然是去探病的,但的確是有些奇怪。

  勤王賠了個笑臉,惠王一邊埋怨,一邊也走遠了。

  勤王深吸了一口氣,“還真是運氣好,偏巧在這個時候被父皇給叫走了。”

  不過轉念一想,父皇這個時候單獨召見東錦霖,是想幹什麽?

  勤王一下子覺得皇帝這邊的事情可能比嫻妃那邊要重要得多了。

  為什麽是單獨召見,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

  還是說,父皇想給東錦霖什麽好處?

  之前批閱奏折的事情已經讓東錦霖給搶去了,現在父皇還想仔給他什麽權力不成?

  勤王越想越煩躁,他恨不得追過去看看。

  但是理智幸好還在,沒有真的做出這麽不理智的事情來。

  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先回去比較好。

  東錦霖被喜公公帶到了養心殿。

  別人可能覺得皇帝找他過來是有什麽小灶要給他開,但是東錦霖自己對來麵聖卻是沒有一點期待的。

  進了養心殿,依照慣例請安之後,他就把洛雲染讓他帶進來的藥送了上去,“這是今天的藥,父皇服用過後會產生口渴之症,這是正常的,請父皇不必過於擔心。”

  東錦霖送上藥瓶,一邊不著痕跡地觀察了皇帝的情況。

  皇帝的臉色看起來依舊不怎麽好,一臉的病氣,不過精神倒是比之前要好些了,起碼這麽坐在床頭的時候,背脊是挺得筆直的。

  他記得洛雲染對自己的囑咐,將這些細節都牢記於心,等回去之後可以和那個醫癡好好匯報。

  皇帝乜了東錦霖一眼,居高臨下,氣勢有些攝人。

  東錦霖敏銳地察覺到了,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收斂了眼神和氣息。

  皇帝朝喜公公擺了擺手,“下去吧。”

  喜公公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慢悠悠地開口,“老七啊……父皇老了,身體現在這個樣子,也拖不了多少日子了。”

  “父皇隻要好好休養,配合治療,不會有什麽大事的。”東錦霖木然地回著。

  其實皇帝的情況,洛雲染和他說過了。

  洛雲染可以讓皇帝拖著,但也僅限於拖著了。

  徹底治好是不可能了,因為已經太晚了,要是再早幾個月,說不定還能力挽狂瀾。

  不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東錦霖的內心毫無波瀾。

  他不知道是該說自己冷血還是因為他對這個父親本身就沒有太多的感情。

  這個父親除了給了自己生命外,沒有做過一件任何一個父親該做的事情。

  從未期待過自己的到來,也沒有在自己身上花過任何心血培養。

  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除了嗬斥,就是驅趕。

  蒼雲國主帳以孝道治天下,東錦霖每每聽到這裏都止不住想笑。

  而他現在能對這人這麽了平靜,不是因為不恨,而是因為,已經對這人不會再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了。

  不會有期待,自然,也就不會有失望。

  他無求於這個人,所以也不必諂媚討好。

  皇帝唉聲歎氣,“朕知道你是在安慰朕,其實朕不怕死,人固有一死,朕隻是怕朕辛苦治下的江山在朕百年之後落到一個狼子野心之人手上!”

  “父皇火眼金睛,不會選錯人的。”東錦霖平靜地回道。

  他忽然發現,他也不是不會說這些話,其實挺多了,該怎麽說,他心裏跟明鏡似的,隻是以前偏生執拗,就是不想配合。

  現在他是“東錦霖”,那個八麵玲瓏見人三分笑,最是人緣好的七殿下。

  所以他得控製好自己的脾氣,不能太過我行我素。

  “是嗎,朕不會選錯人?”皇帝似笑非笑,他撫著手掌,狀若不經意地忽然來了一句,“老七啊,你有沒有什麽事要和父皇說的?”

  東錦霖抬起頭,“沒有。”

  皇帝眯了眯眼,“真的沒有?”

  他這是在給機會,但是東錦霖這回答未免也太幹脆了,難道就不想著給自己留條後路的嗎?

  東錦霖確定,“真的沒有。”

  皇帝嗤笑一聲,瞬間臉色沉了下來,“跪下!”

  東錦霖微微一愣。

  皇帝暴怒,抓起手邊的茶盞就砸了過來,“跪下!!”

  茶盞在麵前碎了一地,東錦霖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線,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碎瓷片並沒有被清理的機會,就這麽紮進了東錦霖的肉裏,但他一聲沒吭,就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

  “朕問你!太子是不是你殺的!”皇帝終於轉到了正題,隻是這一下子太突然了。

  東錦霖都不由一詫異,“太子死了?”

  皇帝氣得發抖,“你現在給朕裝什麽?太子死沒死難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嗎!你為什麽要殺太子?他再怎麽說也是你的手足兄弟!即便是反了十惡不赦的大罪,那處置他的人也該是朕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