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別自以為是拯救我
  暮靄星沉,天上繁星點點。

   霧白般的月色溫柔地照耀著這個城市,卻抵不過腳下的霓虹閃爍,五彩斑斕。

   換完藥,司顏坐在六十六層高的窗邊,目光越過無數鋼筋水泥構築的世界,看向很遠很遠、籠罩在月色中的山脈曲線,靜謐昏暗中充滿寧靜。

   下個周就是股東大會,現在全城人都知道她是傅太太,結婚了,可以名正言順地使用Sun的股份,成為股東了。

   想到這裏,司顏心中一陣火熱,有些開始迫不及待。

   此情此景,有杯小酒,再來點燒烤就絕了。

   燒烤會長胖,但是酒可以,順便還能鍛煉酒量。

   摸著出門,到六十五層挑了一瓶年份久的傑卡斯,回到臥室,端著高腳杯慢慢品嚐。

   空氣中充滿濃鬱的果香,微醺之時,唇齒間感覺到柔順圓潤,餘香持久,非常棒。

   “啊——”

   痛苦的低吼突然傳來,司顏手一抖,紅酒晃了晃沾滿杯壁。

   又發病了?

   想到那雙嚇人的紅色眸子,司顏抱著酒瓶,警惕地看著門。

   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毒,這麽折磨人,那樣一個桀驁狂傲的人,都招架不住。

   反鎖好門,坐在窗邊品酒時,卻沒了興致。

   腦海中浮現出他痛苦掙紮、抱頭撞牆的畫麵,司顏有些擔憂。

   剛剛還給她打電話,聽起來挺正常呀。

   想去看看,但又怕死。

   畢竟這個時候的傅沉淵六親不認、力道無窮,破壞能力超群。

   去,就是送死。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大仇未報,她不想再走一遭鬼門關,誰知道有沒有那個運氣再重生一次。

   這是她第三次碰上他發病了,一個月不到。

   傅家那麽有錢,都沒有辦法嗎?

   想到這裏,司顏自嘲一笑,有錢有什麽用,老天爺不讓你活,再驚才絕豔都沒用。

   要是有用,爸爸當年就不會離開了。

   憑著前兩次的經驗,這人發病半個小時左右應該就消停了,可是,這都差不多四十多分鍾了。

   五十分鍾過去……

   一個小時!

   司顏坐不住,裹了一床蠶絲被在身上,又包好頭,但求一會兒某人能輕點。

   裹成熊去敲門。

   “滾——”

   傅沉淵暴躁瘋狂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司顏一個哆嗦,很想就這麽團成團滾走。

   但擔憂大過恐懼,繼續敲。

   裏麵的人直接不理她,痛苦低吼、還伴隨著撞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司顏頓覺煎熬。

   敲門的動作變得急切激烈,門突然打開,然後連人帶被子一起被拽了進去,狠狠砸在牆上,頓時感到眩暈。

   草,幸好早有準備。

   黑暗中,男人身形高大,不著寸縷……

   不,還是穿了內褲的,像狼一樣撲上來,惡狠狠地掐住她手腕。

   “想死我成全你。”

   拽著她的手,兩下就將被子扯了,掄起整個人往牆上砸。

   司顏心提到嗓子眼,另一隻手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胳膊,脫手之際趁勢甩到他身上,雙腿盤住他的腰,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來。

   “傅沉淵,你清醒一點。”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臉色,傅沉淵捉住她的腿,想要將她拽下來。

   趁此機會,司顏狠狠一巴掌扇他臉上:“給老娘冷靜一點。”

   “傅沉淵,阿淵,你清醒清醒。”司顏隱忍著疼痛,你特麽都快把老娘腿掰斷了。

   再不清醒,她就是個殘廢。

   她就不應該敲門,讓他隨便撞,反正撞死不歸她負責。

   見拽不下司顏,傅沉淵一口咬在她手臂上,痛得她慘叫:“啊啊啊!”

   因為痛,腿上力道消失,眼看著就要掉下去,被他一把兜住。

   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令人惡心的味道,讓他理智逐漸回籠,牙齒卻無意識加重力道。

   “混蛋,放手啊。”

   “傅沉淵,你個王八蛋,我要揍死你。”

   司顏慘叫不止,真擔心他一口把那塊肉撕下來。

   黑暗中,傅沉淵借著窗外的光,將她姣好豔麗的臉龐收入眼底,明明知道後果,還不要命地湊上來。

   活該!

   體內的血液蠢蠢欲動,狂躁和暴虐幾乎要摧毀他的理智。

   他幾乎要用盡全部精神才能讓自己不再次失控。

   不耐煩地吼:“別吵。”

   打開燈,單手托住她擰著醫藥箱去客廳。

   司顏驚喜地看著他:“你好了?”

   傅沉淵將她扔沙發上,藥箱放她麵前,轉身準備進屋。

   “你就這麽走了?我的手。”

   司顏將手橫到他麵前,光潔白皙的手臂兩排牙印已經見血,紅色的血肉暴露在他眼前,傷口非常深。

   傅沉淵太陽穴突突跳,血紅色的眼睛看著她控訴的臉:“自找的。”

   “那也是因為擔心你啊。”

   司顏不滿,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傷在小臂,一隻手怎麽包紮傷口你,也不知道搭把手。

   “你要是不給我包紮,我就去打狂犬病疫苗。”

   傅沉淵忍住想要錘爆她腦袋的衝動,大步回到臥室,準備甩上門,被緊跟在身後的司顏一把抵住。

   麵對他凶狠可怕的眼神,縮著脖子有些慫:“你不能把自己關起來。”

   伸出手去勾他的手掌,柔軟順滑的小手握著他幾個手指頭:“你看,你能控製自己的。”

   傅沉淵用力握住她的手掌,直到她眉頭痛得皺在一起,才開口:“我為什麽要控製自己?”

   她根本無法理解骨子裏密密麻麻鑽心蝕骨的痛苦,也不懂即便此刻看著正常的他,腦海裏已經閃過千百次要撕碎她的衝動。

   “難道你想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嗎?”

   “我本來就是怪物,司顏,別自以為是能夠拯救我,你自己都在深淵。”

   傅沉淵將她推出去,反鎖上門,隔開兩個世界。

   司顏咬牙,特麽的誰願意拯救你,一定是今晚吃多了。

   坐回沙發,拿出酒精給自己消毒,疼得直抽氣,嘴裏碎碎念:“老娘明天一早就去打狂犬病疫苗,下次我再多管閑事我就是狗,拯救?想得美,我純屬今晚吃撐了沒事幹,喝了酒,對,喝的假酒。”

   笨拙地包好手臂,撩開裙擺,白皙的大腿五個烏青的手指印格外刺眼,兩邊都有,還挺對稱。

   纏他腰上時,被他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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