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我要借兵
  我回頭一看,水庫底下長滿了水草,一條條的,就跟伸長了的手一樣,其中幾根不知道什麽時候卷住了我的腳,叫我掙脫不得。

   我肺裏頭沒有氣了,咕嚕了一下,又冒了一顆氣泡上去。

   在水裏頭沒氣的那種感受隻有溺過水的人才知道,就跟喉嚨被人掐緊了一般,要死了可是沒死,臨死之前還要享受一下那種大腦缺氧、全身僵直的痛苦。

   我已經憋氣憋到盡頭了,水也喝了好幾口了。

   可是那水草出奇的韌,在水裏頭想要使力氣都使不出來,我扯了幾下,水草沒動,水倒是吃了不少,我沒感覺那些水被我喝下肚了,而是全都進我腦子了,在我的腦海裏頭咕咚咕咚的撞。

   我的意識漸漸喪失。

   抽搐了一下。

   身子繼續往下沉。

   就在我以為我要命絕於此的時候,身邊突然出現了個黑影,遊到我的腳下,我不知道他幹了什麽,因為這時候我的意識已經變得很模糊了。

   但是很快我感受到我的腳一輕,整個人在往上浮。

   我的腦袋隆隆作響,就跟做了好些好些噩夢一樣,突然間嘩啦一響,噩夢全都跑了,我睜開眼一看,我沒死,打著雨點的水麵,身上纏滿水草的我,冰冷的雨落在我的臉上,烏黑的天下著冰冷的雨。

   就在我恍然之時。

   一隻手從我的後背往前伸了出來,摟住了我的胸口,帶著我往岸上遊去。

   我掙紮了一下,可是沒用,因為我一點力氣都沒。

   等到上了岸。

   我發現我整個人還是處於一個完全懵逼的狀態,臉朝著天,兩隻眸子雖然能夠看到畫麵,但是整個大腦卻是完全停止工作的,唯一能夠接收到的就是雨滴由天上垂直落下來的模樣。

   就在這時。

   我胸口被人錘了一下,然後嘴也被捏開了,有隻手指在我的嘴裏頭搗鼓了下,摳掉了我嘴裏頭的雜物,我被錘的胸腔一陣劇烈的起伏,突然一個惡心,E的噴了一口水庫水出去。

   雖然整個胃都很難受,但是這口惡水吐掉之後整個人感覺好多了。

   然後又是一番催吐,差點沒把五髒六腑全都吐幹淨了。

   我大口的呼吸著,將新鮮、冰冷的空氣輸送到大腦裏頭,差點沒死掉的大腦這才繼續工作了起來,開始接受外界的訊息,畫麵、聲音、味道、感受、直覺……

   我哈哈哈的傻笑了起來。

   可是還沒笑兩句臉龐都是扇了兩下,不是那種故意的扇打,而是那種叫醒一個發傻的人的那種扇打,然後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喂,喂喂,你是傻掉了嗎?

   他是在問我是傻了嗎?我的大腦接收並且轉譯了這句話。

   是啊。我癡癡出口。如果我沒有傻,怎麽會想到投水庫這麽low的一個橋段呢?

   那個聲音再次想起,說這才多久沒見麵,怎麽就開始尋死覓活的了?

   嗯嗯?

   聽著這話的意思說話的人還認識我?

   我勉力的抬了下腦袋,沉甸甸的,大概是腦袋裏頭進了不少的水吧,頭才一動便是覺得脖子發狠的酸疼。

   可是還沒等我抬起頭來看那人是誰,這時一張臉便是從鏡框外頭插入了進來,因為離得太近了,所以第一眼我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我外後頭挪了挪,對了下焦。這長臉才變得清晰起來。

   我一看。

   眼前之人看起來好熟悉,我的大腦遲鈍了一下,但是很快我便是想了起來。

   薑天!

   眼前這人是薑天!

   我興奮得差點沒叫出來,但是用力過猛,把我自個給牽動了一下,激烈地咳嗽了起來。

   薑天見我咳嗽得可憐,走過來扶了下我的背,說我這是怎麽了?要死要活的?人家娘們都沒有像我這樣想不開的。

   我咳嗽了一陣這才好了下來,四肢撐開,看著冷冰冰的天。

   我說比死還難受的滋味那就是半生不死的吊著。

   他說闖地府鬧豐都這麽大的事我都弄下來了,這世間居然還有可以難住我的?

   我心頭哀怨,有淚不能訴。

   我說自從上次一別,我經曆了許多事了……薑天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兩人就這樣淋著雨,我看向了他,本想吐一番苦水,但是話在喉頭,又咽了回去,吐了又能怎樣?

   他見我遲疑住了,問我怎麽又不說了?

   我說本來想講,但是現在不想了,我看著天空呆呆地說我想通了,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了的,既然上天要讓我走到這一步,那無論即將麵對的事情有多慘烈,我都不會屈服!

   他說我這話聽起來怎麽有點像是臨終告別的意思?

   我說就是告別,我已經活不了多少了。

   說完我突然起來,半坐著看向薑天,他被我看的一陣發毛,兩手捂著胸口,叫我老兄,說我不會是想在死前捅他菊花吧?

   我呸了他一句,說他才搞基哩,我說我好像記得他的家族在地府是個大家族來的?

   他額了一聲,眉頭皺成了波浪形,說他有說過嗎?

   我摁著他的肩膀,說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還是不是?

   他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我說不管他承認不承認,反正我是認定了。

   他問我想要幹嘛?

   我說我想要借兵!

   他嗯的深吸了口氣,脖子往後一縮,兩眸子露出了大片的眼白,一幅很是驚訝的看著我,問我是不是剛才被水嗆著了,都嗆傻了?

   我堅定地說我沒有!

   我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都跟他講了一遍,這薑天聽完也是替我生氣,說紅白二門實在是太過分,這都遠遠超出了他們當時立門立派的宗旨了!

   他說這紅白二門在初始之時身上哪有這般的銅臭腐蝕之味,當初他們可是立下為天下生靈衛道破邪的本心的,沒想到一代傳過一代,越傳是越不咋樣了!

   我說我不管他們如何,我這人向來都公道,他們井水不犯我河水,我自不會與他們計較,可是如今他們這樣仗勢欺人,我但凡有口氣都忍耐不下!薑天說敢情我剛才是氣得投水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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