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紅燈客棧
  第37章 紅燈客棧

   我跌坐在地上。

   腦袋一片空白,什麽情況?

   隔了一會我才猛地起身,跑到銅門跟前。

   我喊了幾聲,試著打開銅門,可是一切都於事無補。

   門未再啟,道長也沒應我。

   我完全懵住了。

   我隻能繼續往前走,可是道長最後那冰冷的麵目一直繚繞在我的腦海裏。

   他是誰?道長?是?不是?

   我完全沒了主意。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走過眼前這段黑漆漆的通道的,四周一片漆黑,我什麽都看不到,隻能憑著感覺走,隻能朝著風吹來的方向走。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少步,五十步?一百步?

   我走出了通道,眼前出現一片籠罩在紅色光芒中的荒原,整個世界沒有一絲色彩,沒有草木,沒有走獸,隻有光禿禿的山嶺,和一間掛著紅燈籠的客棧。

   幻覺?

   這是幻覺嗎?

   我越發無法分清現實與幻覺。

   我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沙,這沙的顏色也是暗紅的,有點像火山口的沙子。

   我站在一個山丘上。

   我從山丘上走了下來,來到客棧跟前,回頭一看,是麵山壁,那是我出來的地方。

   我已經走出墓穴了?

   就在我心生疑慮的時候,客棧的門開了一條縫。

   透過門縫,我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隻半米來高的人形老鼠!

   我嚇了一跳。

   可是誰知那老鼠卻十分通人性,朝我拋了個鄙夷的眼神。

   它把門拉開,我看到它穿著一件年代久遠的新郎紅袍,手裏提著一盞氣死風燈,賊眉鼠眼,十分冰冷。

   我以為它想幹嘛,正準備退後,誰知它看了我一眼,口出人語,叫我進去。

   我以為聽錯了,這老鼠還能說人話?那不都成精了?

   就在這時它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停下腳步等我。

   我這時候已經驚慌了,成精的老鼠可是比厲鬼還難對付!

   就在我舉足不定之時,老鼠精皺了皺眉頭,指向我身後,說我要是再不進去,就等著被它們抓回去吧。

   我回頭一看,嚇出了一身冷汗,原本空無一物的山壁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幾千個洞口,從裏頭不斷湧出陰屍,那些跑得快的,離我已不過十步之遙。

   我不敢再耽誤,隻能硬著頭皮闖進客棧,才一進去,門就關上,緊隨而來的就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撓門聲。

   我擔心那扇破木門會被陰屍給撓破了,誰知老鼠精一臉淡定的走到收銀台後麵,說不用擔心,整間客棧都布了風水局,那些陰屍想要進來沒那麽容易。

   我這才鬆了口氣。

   客棧總共有三層,中央鏤空,有點類似龍門客棧的風格。

   這客棧住什麽的我不太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住的不會是人。客棧的布局是陽局,整體上給人純陽的感覺,和純陰一樣,都是不適合人居住的。

   一般適合人居住的房子格局都是陰陽調和的布局,雖然我在客棧裏頭也發現了一些純陰的個體,但是這些個體都不是和客棧融為一體的,也就是說,它們是自主活動的。

   我不知道這些純陰體是什麽,而且還不少。

   我四處張望了下,老鼠精突然變得很不耐煩,指著收銀台前麵的高腳椅讓我坐下。

   我走過去坐了下來,問它這是哪?

   它沒有回我,而是在我麵前放了個碗,不知從哪提來一隻肥肚子的細耳陶壺,給我倒了碗湯,一邊倒著還一邊說,天地有三湯,一曰瓊露,二曰黃湯,三曰孟茶。

   我一看,碗裏的湯猶如黃河之水,莫非這是黃湯?

   老鼠精看出了我的疑問,說瓊露生於瑤池,飲之可生混沌之氣,脫胎陰陽之外,孟茶產於黃泉,飲之可忘卻前生今世,這兩者,都不是生人可以受用,唯獨這黃湯,藏匿在山精地脈之中,飲之可調和陰陽。

   我看了看它,難道這是要我喝?

   看著渾濁不清的黃湯我不由咽了咽喉頭,誰知這時老鼠精又來了一句,說我想渡過此關,出這水墓,這碗黃湯是少不了的。

   我問它為什麽幫我?

   它讓我先把黃湯喝了,喝完就告訴我。

   我端起碗,索性一仰頭全喝了,喝完之後,老鼠精才開始說。

   原來,這隻老鼠精和我祖上一位先人還有淵源。西晉末年,先人雲遊至此,遠遠看到此處山頭綻五彩霞雲,於是排方布卦,算到這裏是申風龍脈的穴位,因為學的是這一行,又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五彩帝王龍脈,所以就想一探究竟。

   進來一看,發現是塊生基活人墓,那時候水墓新築,威力正盛,先人被龍蟒困在祭壇,正愁出路時,一隻老鼠幫助了他,那隻老鼠就是眼前這隻老鼠精。

   老鼠精說它當時靈智還沒全開,但是可以感受到先人身上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這才會叛離墓穴,幫助先人。

   後來先人在探墓的過程中領悟天機,和老鼠精來到這裏後跟老鼠精說它有一段機緣,但是需要在這墓穴中修煉一千七百年。

   在此期間它隻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煮黃湯。先人給了老鼠精一枚地脈黃歇,讓它架起鍋煮,又教了它一風水局,取墓穴的陰陽二氣為火,也就是說,剛才我喝的這碗黃湯煮了一千七百多年……

   嘔。

   我說這湯能喝嗎?一千七百年,就算空氣都變質了。

   老鼠精笑了笑,說這就不關它的事了,反正湯我已經喝了,當年先人叫它在這裏等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它現在可以離開這裏了。

   我問它準備去哪?這客棧不要了嗎?為什麽認準了我就是它要等的人?

   老鼠精突然湊到我跟前,從它那雙黑色的眸子裏我看到我自己:黑白兩色的眼珠子。

   老鼠精把臉拉了回去,嘴角上翹,有如人笑,它說之所以認定我就是它等的那人,是因為當年先人在這裏留下一局,隻有身俱郭家血脈並且眼為陰陽雙瞳的人才能看出來。

   我問它那局在哪?

   誰知它跳上了收銀台,摘掉肥肚子陶壺的壺蓋,扶在手上,就在我納悶之時,它突然把肥肚子陶壺用力拋了出去。

   我嚇了一跳!

   這老鼠精是犯病了嗎?

   然而肥肚子陶壺並未摔碎,陶壺才一落地,眼前的一切就隨風作流沙消逝,哪裏還有客棧?哪裏還有收銀台?我這會分明站在一堆亂石之中。

   等等!

   這不是亂石!

   這是我們老郭家失傳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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