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兄弟間的別扭
  “穆元祈,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以前吧,隻要是楚嬙受了什麽委屈,穆元祈不說是冒著被狗撲倒的危險吧,也得冒著逃了國子監的課的危險來自己這幸災樂禍並感慨一番。

   如今,穆元祈像是做了虧心事的小孩一般,躲在珠簾之後,隔著珠簾,看不大清他臉上的情緒,但是大抵不是幸災樂禍就是了。

   穆元祈嗬嗬一笑,有些古怪的回答:“沒,沒有。”

   說話結巴,定然有古怪——

   按照楚嬙長久以來對穆元祈的了解,這小子,多半是惹了事。

   但是楚嬙就是看不慣這麽老實的穆元祈,一心的想著要調戲一番。當下便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哦,那就是,你沒洗澡,怕臭到我?“

   聽說穆元祈幼時極其害怕洗澡,每每都是被穆澤羲一腳踹進浴桶的。從那之後,似乎他就格外的不排斥洗澡了。

   但是楚嬙也聽說過,關於穆澤羲洗澡的趣事。據說當初穆王爺還隻有弱冠之年的時候,便有小宮女打穆澤羲的注意,意圖偷看穆澤羲洗澡,結果隻看到穆澤羲將玉冠摘下就已經流鼻血暈倒了。

   可惜了,當真是可惜了。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偷看穆澤羲洗澡的情節,楚嬙頓時又覺得,哎,這天兒怎麽還是這麽熱啊?

   穆元祈像是被踩痛了的小貓一般,立馬跳了起來,炸毛道:“誰說的!!!我每天都洗三次!!”

   難怪這麽白——竟然是洗出來的——

   楚嬙歎了口氣,攤了攤手,十分無奈的道:“難道,是吃了大蒜?”

   大蒜??!!!穆元祈氣的鼻孔都要冒煙了!!!咬牙切齒的回答:“不吃!!”

   那就奇怪了!!既然什麽都沒做,何以跟做了虧心事似得站的那麽遠呢?楚嬙砸吧砸吧嘴,歎息道:“那你他麽的站那麽遠做什麽?小爺我是老虎嗎?”

   “差不多——”

   話一出口,穆元祈便趕緊的捂住了嘴巴,一副後悔蛋疼的樣子。同樣蛋疼的,還有楚嬙,他麽的,老虎,自己是不是還得在腦門上寫上一個王字才比較符合啊!!!!

   被穆元祈一句話氣的不輕的楚嬙頓時便怒斥一聲:“穆元祈!!!”

   “嫂嫂你別激動!本來不像的,你這麽一激動,就有八分像母老虎了。”

   穆元祈趕緊往後跳了兩步,一臉的認真。

   這小子,當真是要造反了啊!!楚嬙身上的傷用了謝耀的藥之後,已經開始結痂了,除了不能大幅度運動,其他的倒是無礙。此時被穆元祈這麽一撩撥,頓時就有要大展身手的意思。

   “穆元祈,你小子,是不是皮緊了?”

   還真當她楚嬙受了傷就不能動他了啊?哼!!她楚嬙就算是隻剩下一口氣,惹毛了她,照樣詐屍了將他打一頓再死!

   穆元祈挑著嘴角,十分欠扁的回答:“嫂嫂,你別生氣!這滿身的傷本來就可憐見的,要是再被我氣壞了,隻怕我六哥不會饒了我。”

   開什麽玩笑!六哥那手上的劍你當是好看的嗎?當然,好看也是一方麵,但是揍人的時候更是好看。

   楚嬙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跟穆元祈一般計較。一定不能。這小子,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平日裏也沒這個膽量來撩撥她。畢竟,她那流星拳還是有些威力的。

   “你給我三百六十度翻滾到我麵前來!!!!”

   忍無可忍,楚嬙總覺得,隔著珠簾不能將穆元祈的那副欠扁樣看個真切,這種就跟垂簾老太後一般的感覺又是個什麽鬼?

   穆元祈癟癟嘴,像個受氣的小媳婦樣看著楚嬙,“三百六十度?嫂嫂,你這也太難為我了!!除非你去找個籠子把我塞進去,許是也不一定能做到。”

   籠子?鳥籠子?穆元祈即便是塞進了鳥籠子那也是一隻金絲雀,不過,也是飛禽。飛禽也算是禽獸吧?想著,楚嬙便沒忍住笑了出來,調侃道:“籠子裏裝的都是禽獸啊——·”

   許是沒聽懂楚嬙話中的意思,穆元祈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驚呼起來:“啊!!!六哥!!”

   臥槽!!!還敢給小爺玩忽悠人??楚嬙冷笑了兩聲,不屑道:“嘖嘖,你少給我忽悠!!即便是穆澤羲真來了,也改變不了你禽獸的本質!”

   “什麽禽獸?”

   穆澤羲寡淡的聲音自門口響起,頓時,楚嬙有一種活吞了魚結果還被人告知是下水道的魚的感覺,他麽的,穆澤羲竟然真來了!!!

   “你走路都沒聲的啊!!!”楚嬙做賊心虛,果斷的來了個先發製人,將穆澤羲狠狠的控訴了一番。

   然,穆澤羲似乎是沒怎麽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什麽,不過也就是賞給了她一個鴿子蛋那麽大的白眼,輕嗤了一聲,“你耳朵不大靈光。”

   耳朵不大靈光——·

   靈光——

   楚嬙隻感覺腦子裏麵就剩下這句話了,他麽的竟然說自己耳朵不大靈光??

   若不是楚嬙現在身上有傷沒好,早就撲上去咬死穆澤羲那貨了。

   見穆澤羲走了進來,穆元祈的身子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小步,囁嚅道:“六哥。”

   這倒是稀奇了,以往穆元祈見到穆澤羲,不說是那種狗見了骨頭吧,至少也得是見到了夢中情人一般的感覺,如今這般疏離,倒似乎是真的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

   穆澤羲斜掃了穆元祈一眼,輕輕的恩了一聲,便掀開珠簾,朝著楚嬙的床邊走去。

   “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穆元祈就果斷的轉了身,正準備開溜,卻突然間聽到穆澤羲的話不輕不重的落地。

   “坐。”

   就像是沒聽到穆元祈的話一般,隻是簡單的一個字,就像是一個釘子將穆元祈的腳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半步。

   “國子監的課業,過兩日會由國子監的夫子們給你補上。”

   穆澤羲撩起自己的衣袍,坐在楚嬙的床邊,十分熟練的將楚嬙的腦袋扶正,然後淡定的坐在一旁給她將淩亂的跟個路邊瘋子似得的頭發編了起來。

   這一個場景,相當的驚駭。也不知道穆元祈是被穆澤羲的這個舉動嚇著了還是被穆澤羲提到的國子監的額課業嚇到了,總是正張大了嘴巴,驚恐的看著穆澤羲。

   “啊?”

   “有異議?”

   穆澤羲不鹹不淡的又丟出了一句,就像是普通的哥哥教導弟弟一般。隻是,楚嬙總覺得,穆澤羲的這個口氣,當真是有一種小老頭的感覺。隻是,穆澤羲的那張臉,又總是與這種話語違和。

   麵對穆澤羲,就連楚嬙,都很難敢提出異議。更何況是穆元祈,隻得老實的低下了腦袋,怯弱道:“沒,元祈不敢。”

   聽到楚嬙這個回答,當即便忍的十分想笑,看著穆元祈的那副小模樣,當真是覺得搞笑。

   隻是,穆澤羲此時恰好已經將楚嬙的頭發簡單的編好了,扭過頭竟有些懷疑的問:”確定?“

   “確定!!元祈不敢打擾兄嫂,這就走了。”

   穆元祈說完,再也不敢多做停留,直接撒丫子就朝著外麵開溜了。

   “元祈。”

   突然,穆澤羲叫住穆元祈,似乎是有什麽話要交代一般。隻是,當穆元祈十分認真的扭頭扭頭看著他問:“六哥還有事?”時,穆澤羲竟是搖了搖頭,輕笑著道:“沒有。隻是,秋試快了,你要加緊課業進度。你是父皇的兒子,他一直以你為傲。”

   許是這話是從穆澤羲嘴裏說出來的,便讓人覺得格外的有說服力。即便是楚嬙都被這番話給震驚了。穆元祈雖說是喜歡胡鬧了些,但是,再閃爍的金子,在鑽石麵前都是要黯然失色的。就像是穆澤羲,任何人在他麵前,無論男女,總是會有些黯然失色。

   所以,穆元祈在聽聞此話之後,那種不可置信的眼神,並不奇怪。隻是怔怔的看了穆澤羲許久,自嘲道:“引以為傲嗎?”

   “是。”

   沒有絲毫的猶豫,穆澤羲十分肯定的回答。

   穆元祈低低的笑了起來,倏爾抬起頭,眼神清亮的道:“元祈知道了。”然後竟是轉身就走了。

   楚嬙嘖嘖的砸了咂嘴,感慨道:“你是不是把他嚇著了?”

   可能是沒有被穆澤羲這樣表揚過吧,楚嬙總覺得,穆元祈是被穆澤羲的誇獎給嚇跑的。

   穆澤羲卻是挑眉反問:“怎麽?”

   “我覺得,這小子今日怪怪的,似乎是有心事。且做事總是小心翼翼的,就跟小媳婦伺候公婆一樣。”

   這麽說,應當是不為過。畢竟以往每次穆元祈的出現,都帶著一股喜感。今日穆元祈這般正常了起來,楚嬙難免會懷疑,他難道也被穿越了?

   穆澤羲微微垂了垂眼簾,道了句:“恩。許是,長大了吧。”

   長大??哪裏長大了?難道是毛長齊了?

   楚嬙突然有一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家本來還在掉牙的孩子,突然有一天,牙長齊了還衝著自己齜牙咧嘴的即視感。

   雖然是插科打諢,但是,還有一件事,是楚嬙想不提起,卻必須要說的事。那就是,鳳儀宮的那位母後了。

   “穆澤羲,我在鳳儀宮的事情,傳出去了嗎?”

   若是傳出去了,穆澤羲將情何以堪?

   隻見穆澤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搖頭道:“沒有。這些日子,並沒有人知道你在那裏。”

   謝皇後做事十分隱秘,即便是那日穆澤羲怒闖鳳儀宮的事,都被瞞了下去。

   楚嬙笑了笑,突然胳膊纏上穆澤羲的胳膊,道:“那,這件事,不追究了好麽?”

   她知道穆澤羲去過謝府。

   也知道穆澤羲將謝皇後的人給抓了起來。

   隻是,這樣無非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於謝家,於穆澤羲,都不好。

   見穆澤羲眼神疑惑,又有一分探究,楚嬙莞爾一笑,十分淡定的道:“你不要不說話。我也聽聞了那****劍指鳳儀宮的事情。說實話,我楚嬙的男人能為我做到這一步,我很開心。但是,無論如何,你都管謝皇後叫一聲母後。她愛護自己的親侄女,無可厚非。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倒是覺得,是鮮花不插在牛糞上更合適。”

   穆澤羲突然這麽來了一句,楚嬙沒反應過來,竟還十分讚同的道:“恩。——不對!!!他麽的你在說小爺是牛糞?”

   穆澤羲十分無奈的道:“那,便勉強算作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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