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遊湖
  許言玉遞上請帖,邀楚嬙次日去遊湖。

   六月的時節,遊湖,倒是頗有詩意。

   楚嬙作為一個粗人,都開始覺得,遊湖這種雅事,偶爾還是要進行一番的。

   “讓安言跟著吧。”

   用完早膳,穆澤羲十分不放心的看著楚嬙。今日楚嬙換上了一聲水紅色的流蘇百褶裙,頭上簡單的插著一支步搖,與衣服很搭。

   楚嬙無奈的扭過頭,看著穆澤羲,第無數次的拒絕道:“兩個女人出去,一個大男人跟著做什麽?聽一下女人的小秘密?”

   穆澤羲挑眉,反問:“你還有秘密我不知道?”

   額——完了,說錯話了——

   楚嬙吐吐舌頭,迅速的跳到一邊去,再跟穆澤羲折騰下去,又得重新換身衣服了。

   跟穆澤羲討價還價之後,雙方各退一步,穆澤羲晚些時候親自去接楚嬙,楚嬙不許在船上胡鬧。

   對於這個協議,楚嬙是拒絕的,他麽的,穆澤羲怎麽知道自己會在船上胡鬧?沒辦法,一切歸根結底為,都是穆澤羲太了解她了。

   在上馬車的最後那一刻,穆澤羲最後一句話飄了進來:“若是敢多其他男子一眼,明日便別想吃八寶鴨了。”

   哇哇哇——八寶鴨——奔著美食,楚嬙果斷的點頭同意。也不管自己做不做得到了。

   反正,沒有人跟著,即便是她看了美男,穆澤羲能知道?

   自己難道還會在臉上寫上小爺我看了美男了?

   當然,是不會的。

   但是,楚嬙忘記了,以穆澤羲的聰明才智,隨便一套,便能知道了。

   就像上次,楚嬙半夜偷吃了兩隻脆皮雞,本以為穆澤羲不知道。誰知道人穆王爺隻說了句:廚房今日做了一隻脆皮雞,愛妃要來點嗎?

   楚嬙便急忙回答:明明有兩隻——

   於是,便露餡了。

   廚房明明,沒有了脆皮雞,因為,都進了楚嬙的肚子。

   所以,穆澤羲從來都不擔心楚嬙瞞著自己什麽,因為以楚嬙的智商,根本就是瞞不住的。

   這就是一個男人智商的重要性。

   見到許言玉的時候,楚嬙一個沒留神,差點從馬車上摔下去。每次見到許言玉,楚嬙都恨不得自己重新回去打造一下。為什麽同是貴族女子,許言玉便是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著一股子優雅的氣息,而楚嬙,就是流氓氣息。

   所以,楚嬙看著許言玉,看著看著,就沒留心腳下,便差點摔了。

   “若是不知道你的,隻當是你許久未見我,驚喜過度忘了腳下呢。”

   許言玉掩唇偷笑,急忙過來扶楚嬙。

   自她回京,這還是第一次見楚嬙。一個是她出府較少,其次便是,得知沈瑾禕之前心中的女子,一直是楚嬙,一時間沒想明白。待想明白之後,突然驚覺,自己竟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所以,許言玉見到楚嬙,欣喜之外,便是濃濃的愧疚。

   “小爺我本就是許久未見你,這才沒注意腳下。”

   楚嬙癟癟嘴,拽著許言玉便朝著湖邊走去。

   “烏篷船簡陋,你可習慣?“

   雖然是烏篷船,但是卻看得出來,比起其他普通的船要大了不止兩倍,甚是寬敞。且船內的布置雖然簡單,但是卻十分精致。

   果然,是文人雅士喜歡的感覺。

   “隻要你不把我丟下水中去,我有什麽是不習慣的?”

   楚嬙調笑道,然後拉著許言玉上了船。

   六月,陽光甚好,照在湖麵上,就跟灑了一湖的銀子一樣。

   許言玉坐在楚嬙對麵,失笑道:“我哪裏敢將你丟下湖?許是我將你丟下湖,六王便得抽幹了這湖中的水淹了我許府。”

   ——這個,穆澤羲可能還真的做的出來。

   楚嬙訕笑了兩聲,摸了摸鼻子。女人在心情好的時候,其實表現的很明顯,看看她臉上恬靜的表情便知道了。

   “我瞧著,你倒是圓潤了許多,想來六王將你養的不錯?“

   什麽叫做養的不錯?難道是養豬?

   楚嬙撅著嘴,憂傷的看著許言玉,“姐姐,我又不是豬,哪裏需要穆澤羲養?“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還真是穆澤羲養著她在。

   許言玉掩唇笑了笑,柔聲道:“你倒是還瞞著我?隻當我不知道?前朝都傳開了,六王每日早間可是先為你準備好了早膳才忙著去上朝?往日裏,六王爺去上朝都是頭個兒的到,如今倒好,不遲到都是不錯的了。為此,陛下可沒少說六王呢。”

   這個——·

   那個——·

   楚嬙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似乎,許言玉說的很對。楚嬙也跟穆澤羲說過,不必早上如此操勞,隻是,每每麵對穆澤羲做的美味,她都沒有抵抗力。時間久了,便由著穆澤羲了。

   “姐姐從哪裏聽得這些?為什麽穆澤羲早上起來做早膳就有人稱道,我早上起來吃早膳卻無人提起?”

   早上起來吃早膳還有理了?

   若是禮官在此,定然會指著楚嬙的鼻子好一頓教訓才是。然,麵對著楚嬙的是許言玉,聞言,當下便無奈的歎息道:“你果真是被六王寵壞了去。前些日子我被人綁去,許多事也是後來才聽人說的。六王雖寡言,但是對你卻是真心好的。謝薇自小喜歡六王,六王卻能夠為了你,不顧及皇後娘娘的麵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她,想來也是真心待你才會如此。前朝男子並不容易,肩上挑起的是國事,身後護著的,是家世。更何況,他還是六王。”

   都說,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楚嬙明白這個道理。

   也甚至穆澤羲不容易。

   但是,若是哪個不開眼的以後再敢背後給她楚嬙的男人放短箭,她必定拔了她祖墳都得將那人找出來。

   隻是,聽著許言玉這話,怎麽覺得,穆澤羲給了她錢把她收買了你?

   於是,楚嬙一臉痛惜的道:“姐姐,穆澤羲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啊?我給雙倍——”

   “你呀!!!就會貧嘴!!!”

   許言玉哭笑不得的拍掉楚嬙扒拉在自己肩上的手,沒好氣的嗔了她一眼,繼續道:“有一事,我也不知當說不當說。”

   楚嬙爽快的道:“除了告訴我我表哥找了小老婆之外,隨便說。”

   不過想來,若是沈瑾禕找了小老婆,許言玉定然都一本本的女訓好生的教導小老婆去了,哪來的功夫來跟她遊湖?

   許言玉猶豫了片刻,微微皺起了眉,輕聲道:“我被綁去的那些日子,迷糊中聽見容氏似乎與一人談話,祈求那人讓貴人不要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六王。那人,似乎是個閹人沒錯,隻是他們口中的那位貴人,便不知是何人了。”

   貴人?

   世上的貴人何其之多。

   但是,閹人的主子,想來定是皇宮中的貴人。

   楚嬙簡單的想了想,腦子中有什麽一閃而過,“姐姐可還記得,那日為何被綁?”

   許言玉被綁這件事,還真是莫名其妙的。楚嬙那些日子身子不好,也沒多過問。

   “那日,有個孩童前來尋我,說是你表哥找我,於是我便去了,接著就被人打暈了。”

   臥槽!!!小孩?

   楚嬙下意識的解釋道:“別誤會!!!那孩童定然不是我表哥的私生子!!!表哥的速度應當沒這麽快。”

   沈瑾禕也才二十三出頭,且尚未有妻妾,哪裏來的孩子?

   楚嬙很懷疑,是不是一般學曆高的人,都結婚晚?穆澤羲才二十二,都跟自己成親三年了。而沈瑾禕二十三,丫的竟然還沒成親。

   但是,楚嬙忘記了一件事,既是穆澤羲的學曆與沈瑾禕,有過之而不無不及。

   聽到楚嬙打趣的話,許言玉突然笑了,無奈的看了眼楚嬙,道:“說正經的,我至今都未曾想通,到底是哪位貴人?容氏還有什麽秘密是不能告訴六王爺的?”

   容淺不能告訴穆澤羲的東西,隻怕是多了吧。

   楚嬙笑了笑,容淺,她許久都沒有想起了。

   許是因為人不在跟前晃悠著膈應自己吧,楚嬙每日吃的多了睡得香了,外加,穆澤羲好吃的養著,所以都忘了曾經還有容淺這個人。

   “你難道還在計較容氏之前與六王的事?”

   許言玉見楚嬙不說話,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頓時有些歉意的看著楚嬙。

   “她?都不夠我塞牙縫的。我計較這些做什麽?更何況,她跟穆澤羲還沒什麽事,我無端的膈應自己做什麽。我隻是在想,無論她有什麽瞞著穆澤羲的東西,早晚都是要暴露的,畢竟,紙包不住火。”

   現在想想,楚嬙倒是覺得額,容淺那一刀沒把自己幹掉,真是上天報應她的。無論容淺是因為什麽糾纏穆澤羲,但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得到過穆澤羲,這也算是她的報應吧。

   “你能釋懷便好。我聽你表哥說,六王似乎一直都知道容氏與南夏舊部依舊有聯係,且南夏那邊這些年收到了不少假的消息,所以才能一直將南夏壓製著。我倒是覺得,六王爺一直將容氏掌控在自己這裏,倒是明智之舉。“

   這一點,楚嬙也想明白了。在她知道穆澤羲從未喜歡過容淺之後,楚嬙就知道了。否則,以穆澤羲的個性,若是喜歡容淺,定然會迫不及待的將她娶入府中,而不僅僅是讓她呆在府中,卻尷尬的連個名分都沒給。

   “嫂嫂,你終於是提起表哥了。”

   楚嬙並不想一直這樣議論著穆澤羲與容淺的事情,心中明白是一回事,但是女人的占有欲是恐怖的。哪怕是聽到別人嘴裏說出自己的男人與別的女人的話,都會覺得酸酸的。

   人們管這種反應,叫做吃醋。

   以前楚嬙可能不懂,如今,總算是明白何為吃醋了。

   許言玉神色黯淡,緩緩的低下頭,苦笑道:“你表哥啊?他待我極好。隻是,隻是終是不願戳破罷了。”

   楚嬙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許言玉如今還是穆元祈的未婚妻,即便穆元祈已經說開了自己不喜歡她,但是,這份婚約還在。

   “嫂嫂,不然,我將表哥綁了丟到你房中,你們生米煮成熟飯可好?”

   好麽?其實這事最好的辦法!!!!簡單粗暴!!!

   若是換了楚嬙 看上一個男子,定然就這麽簡單粗暴的解決了。哪裏還跟許言玉似得,一口一個禮儀,規矩的。

   沈瑾禕這人,就是腦袋僵硬,需要給他動一動。

   兩人相伴遊湖,直到日落,穆澤羲的身影準時的出現在湖邊時,楚嬙這才上岸,相攜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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