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白骨溝
  我們倆連滾帶爬地跑下樓去。</p>

   我始終手裏握著那根靈幡。</p>

   而田繼虎領著那幫鬼,在後麵緊追。我能聽到那些鬼魂發出的鬼鳴聲。</p>

   我和廖光明朝著那影樓的大門衝了過去。</p>

   我們足足狂奔了數十米,一抬頭,卻發現那影樓的大門依然在前麵不遠處。</p>

   我心裏一涼。心說壞了。難道又是遭遇了鬼打牆了。</p>

   鬼打牆算是個小兒科,我和廖光明都能破掉。隻是現在我們根本騰不出手來,後麵的田繼虎領著那些鬼魂,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p>

   他們此時似乎認為我們都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p>

   衝出了樓門。準備順著街道跑下去。</p>

   但是我們來到外麵,猛一抬頭,卻發現前麵起了濃濃的霧氣,那霧氣彌漫了整個天空。</p>

   “快。跟我走。”突然從旁邊傳來一個聲音。</p>

   同時一道身影從我們身後竄了過去。</p>

   我一看,那居然是張真仁的鬼魂。</p>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倒是衝上來了,我趕緊和廖光明一直跟著他跑了下去。</p>

   張真仁沒有領著我們朝門口跑,而是順著旁邊一條狹長的走廊跑了下去。</p>

   我這時有點蒙圈了,這還是在影樓裏嗎?我也來過幾次,怎麽從來也沒發現有這麽一條走廊呢?</p>

   張真仁在前麵沒命地跑,他的身影有些飄。顯然是因為沒有肉身的原因,而我和廖光明則不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p>

   終於我看到在霧氣之中,前麵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小門。</p>

   張真仁猛地停住了,回頭跟我說道:“大哥。你們終於來救我了……這門通往外界,你們可以走了。”</p>

   我一愣,“我們可以走了?你怎麽不走?真仁,你到底怎麽回事?你的肉身呢?”</p>

   張真仁搖搖頭,將他手裏的那塊骨牌遞給我,“大哥。我走不了,我被困在這裏了,這幾天我秘密打聽了一下,這裏通往的地方,叫白古溝。你去那裏能找到血梧桐,樹下有百年腐血,用那腐血浸泡這牌子一天一夜,我的魂魄就可以離開這裏了。”</p>

   我還想追問幾句,這時就聽到後麵鬼魂的叫聲越來越近。</p>

   “大哥。這影樓到了晚上被一個很厲害的角色控製了,他到底是什麽我也摸不透,你們趕快離開這裏。”張真仁說了一句,就往回跑去。</p>

   “真仁。”我喊了一聲,張真仁擺了擺手,並沒有回頭。</p>

   “雙七,快走吧。這裏情況真的很複雜,咱們先按真仁說的去做。”廖光明催促我。</p>

   我隻好推開那小門,衝了出去。</p>

   我衝出了小門,回身見到廖光明也跑了出來。但是就在一回身的工夫,那門就消失了。</p>

   我和廖光明麵麵相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p>

   不過這裏不知道是否安全,我和廖光明又開始往前跑。這時我發現,我們已經跑到了室外了,這裏的環境很陌生,像是到了一個偏僻的山區裏麵。</p>

   這時我才稍微鬆了口氣,問廖光明知道不知道那門是怎麽回事?</p>

   廖光明想了想說道:“我倒是知道玄學裏對這種門的一種解釋。好像是跟磁場有關,相同的磁場就能形成類似傳送門的效果。而有一定道行的鬼魂,會帶來相應的磁場變化。這說明真仁說的對,這影樓裏有個厲害的角色,也許這門就是他改變了磁場的原因。”</p>

   我點點頭,“可是,真仁說這骨牌,要用腐血來泡,又是怎麽回事?這真仁也不說清楚。”</p>

   廖光明分析道:“我估計這骨牌裏應該是被加了張真仁的禁製。用腐血泡開,才能解除。”</p>

   “那真仁說,這裏通往白古溝,要找到那裏的血梧桐?我們是不是得順著這條路往下走走看看。”我指著前麵唯一的一條山路,說道。</p>

   “沒錯。先找找看吧……我也不知道世上竟然有血梧桐這種植物。”廖光明說道。</p>

   我們順著山路走了大概有五六裏,這時突然那山路前麵分了岔路了。</p>

   我們站在那岔路前麵,不知道該往哪邊走。</p>

   廖光明看了看天色,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p>

   我們坐在路口期盼有人路過好問問路,結果等了好一會,這時路上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經過。</p>

   最後廖光明有些不耐煩了,他站起身來,說道:“雙七,我倒是有個法子能指出方向來。”</p>

   我眼睛一亮,連忙問道:“啥法子?”</p>

   廖光明一笑,說道:“我這個法子,肯定能給咱指出一條路來。但是前提是,無論它怎麽指示,咱們都得順著它的指示走,你可不能反悔。”</p>

   我擺擺手:“那當然,現在的情況是,我不認路,你也不認路,如果有辦法能指明方向,我為什麽不走呢?況且你用的法子,肯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p>

   廖光明點點頭,一隻腳抬起來,一邊往下脫鞋一邊點頭說道:“行,這可是你說的,指錯了可別怨我。瞧我的。”</p>

   結果廖光明可能是有日子沒洗腳了,他一脫鞋,一股異味撲鼻而來,我趕緊捂住了鼻子,“臥槽,你脫鞋幹啥?”</p>

   “這就是我的法子啊。您瞧好了。這叫仙鞋指路。我把鞋拋起,最後,鞋尖指定的方向,就是咱們應該走的方向。”廖光明自信滿滿地說道,同時嘴裏念念有詞:“過路神仙請聽真,法師今日路難尋。現借仙鞋來指路,何去何從定分明。”</p>

   說完,廖光明把他那隻鞋嗖地甩到了半空。</p>

   鞋子在空中轉了個方向,吧嗒掉到了地上。</p>

   那鞋子靜靜地留在地上,鞋尖不偏不倚正好指向其中一條岔路的方向。</p>

   雖然我對這法子不太認同,但是此時也隻能選擇一條路走了。</p>

   結果我們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到天蒙蒙亮,也沒見到什麽白古溝,更沒見到什麽血梧桐。</p>

   我有些泄氣,說是不是你的鞋指錯路了。</p>

   廖光明也有些鬱悶了,而就在這時,在那山口的方向,似乎來了一個人。</p>

   那人騎著一輛三輪車,好像拉著什麽山貨,看樣子像是出山去趕集的。</p>

   我們倆趕緊跑了上去,結果那人正騎著車,看到我們倆,嚇得媽呀一聲,扔下三輪車,撒丫子就跑。</p>

   我們倆被弄懵了,好不容易碰到個人,當然不能讓他跑了。我們倆在後麵緊追。</p>

   那人跑得急,連續摔了幾個跟頭,終於被我們給追上了。廖光明一搭他的肩膀,那人殺豬般地嚎叫著:“饒命啊,鬼大人饒命啊……”</p>

   廖光明罵了一句,“放屁,你才是鬼!”</p>

   那人聽見說話的動靜,有些似信非信,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到我們,又把頭扭過去,哭喊道:“饒命啊,還說你們不是鬼,那你們是什麽東西?”</p>

   我這時才注意到,我和廖光明各自穿著一身壽衣,還拎著靈幡。過了子時,我們早就顯身了。在這天剛放亮的時候,出現我們這倆形象,他沒被嚇死過去都算他膽子大了。</p>

   我趕緊脫了那壽衣,跟那人說道:“大哥,別誤會,我們就是過路的,想跟你打聽一下路。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你看,我手都是溫的。”</p>

   說著我握了一下他的手,那人這才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看著我們驚魂未定地說道:“這你們太過分了,穿著壽衣出來嚇唬人,我差點被嚇死過去……”</p>

   我趕緊賠不是,問他:“大哥,我想問一下白古溝怎麽走?那裏有什麽血梧桐嗎?”</p>

   “白古溝?你們去白古溝幹什麽?”那人年齡在三十多歲,聽我說出白古溝,很是吃驚。</p>

   “我們有事要辦。”我敷衍了一句。</p>

   “如果沒什麽特殊事,就別去了。白古溝就在前麵了。”說著,那人領著我們爬上了旁邊一個小土崗上。</p>

   站在那土崗上,他指著下麵,說道:“看見了嗎?下麵的那個山穀,方圓五裏,就是被人們稱為白古溝的地方。”</p>

   我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在腳下果然有一片大山穀,在山穀的四周,都是高低起伏的山。</p>

   原來我們距離白古溝已經很近了,廖光明的仙鞋指路居然指對了。</p>

   “據說這裏曾經在清朝的時候,發生過一場戰鬥,死了不少人。當時他們的骸骨都沒有人來收,直接就被風水侵蝕,天.葬在了這裏。有時候,這山裏的人還偶爾能發現白骨,所以後來就把這裏叫做白骨溝了。那裏地下埋著死人,而且是死了一百多年的死人了,我們山裏的人都要繞路,今天要不是急著趕路,我也不會走這條路的。”那人很熱心地解釋給我聽。</p>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裏叫做白骨溝,並不是白古溝。</p>

   “那大哥,血梧桐呢?那裏可有一種樹叫血梧桐?”我又問道。</p>

   “這我就不知道了,血梧桐我也沒聽過。不過那裏好像有一種樹,是長著紅葉子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血梧桐。好了,我得趕路了。你們好自為之吧。”</p>

   那人說完,忙不迭地騎上三輪車,用力瞪著飛也似地離開了。</p>

   也許在他眼裏,我們倆可能就是兩個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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