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砍價
  我們順著從雲峰村的方向,往雲峰嶺上爬。</p>

   爬上去不到二百米,前麵的坡嶺上就出現了一片墓園。</p>

   那墓園的周圍種了一圈的鬆柏,把當中的十幾個墳頭給圍了起來。</p>

   我知道墓園的布局應該是先祖在最上。按照輩分依次向下。</p>

   在墓園的最低處,有一處新修的墳頭,上麵的土還很新,一看就是剛剛死掉的苗家成的墳。</p>

   我看了看周圍的山勢。遠方蜿蜒起伏,在這墓園的位置,剛好形成了一個回旋,像是把這片墓園給兜起來了一樣。</p>

   張真仁問我:“大哥。看得怎麽樣?這祖墳有問題嗎?”</p>

   我搖搖頭,指著那片山說道:“我雖然對這個不太精通,但是爺爺給我講了幾個上佳吉穴的例子。按照他所說的,這裏應該是個富貴綿長的穴位。”</p>

   我說的意思就是說,這祖墳的風水依我看,沒有一點問題。我記得當時爺爺有幾句詩來形容這種吉穴:十個富穴九個窩,猶如大堂一暖閣。八麵凹風都不見,金城銀寨水相合。四維八幹懼豐盈,水聚天心更有情。富比陶朱塞上翁,入首氣壯寶蓋形。</p>

   詩的意思是,在十個富穴之中,有九個全是窩,就好比大堂中間的一間暖閣一樣。八個方位全部都沒有凹風,金城銀寨環繞與上水相合。四維八幹全都豐腴飽滿,水聚集在天心,更加顯得有情意。入口處,龍脈氣旺,形成了類似鱉蓋的寶蓋形,在這樣的穴地裏安葬,家中富裕可以和陶朱相比,生活就和塞上翁一樣優越,而且還不必勞心動體,應該能綿延久長。</p>

   張真仁聽我說完,也搖了搖頭,“這麽說,陰宅也沒有問題。那苗家成的別墅發生那麽多事,到底是因為什麽呢?”</p>

   對於張真仁的疑問,我也是一籌莫展。這就說明我們的踏勘進入到了一個死胡同了。</p>

   沒有任何發現,前麵也沒有路可尋。</p>

   我帶著張真仁下了雲峰嶺,一路又回了省城。</p>

   回去不久,我們就接到了賣方者的電話,問我們是否要購買房產。因為昨天張真仁曾經在電話裏說起過,等到祭奠了祖墳,就準備購入了。</p>

   張真仁手裏接著電話,眼睛看向我。</p>

   我點點頭,“讓她來公司談吧。”</p>

   隨後張真仁通知了對方。不過張真仁放下電話,問我:“大哥,這凶宅咱們什麽都沒發現,你怎麽就要入手了嗎?萬一到時候這凶局破不了,這房子不是砸手裏了嗎?”</p>

   張真仁也知道公司裏沒有流動資金,我要是想買這房子的話,就隻能掏自己的腰包了。可以說是破釜沉舟的打法了。</p>

   “這房子無論如何我都得拿下來。這也是分公司第一單,先接下來再說。不過得好好和對方砍砍價了。”</p>

   我還心裏犯嘀咕,原來砍價的事,一向是廖光明負責的。這次我獨當一麵,還不知道這價格能砍到什麽程度。按理說,炒凶宅,砍價這方麵也是一個重要的步驟,因為每多壓下來一塊錢,這都是自己的純利潤。而且在轉手出售的時候,回旋的餘地也就更大。</p>

   廖光明有句話,壓價最高明的結果就是,讓對方做出最大讓步,感覺到心在滴血,但是還要對我們感恩戴德的。不過說實話,我對這個理念並不十分讚同,這種趁人之危賺來的錢,我每次賺完都覺得不踏實。</p>

   很快,那房子的女主人就過來了。從登記的信息上看,她叫方露,今年三十五歲。雖然家道已經沒落,但是由於長期的高高在上的地位,讓這個女人方露看起來依然風姿卓然,舉手投足都透著富婆的氣質。</p>

   但是從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最近肯定是走了背字了。眼神迷離不定,裏麵很空。說話也透著焦急勁。</p>

   但是這女人論相貌,絕對是一等一的,雖然看著也有三十多了,皮膚卻很細滑,而且五官俊美,身材高挑且又不失豐腴。</p>

   雙方很快就進入了價格談判。</p>

   這下子最讓我吃驚的是,還沒等我和女主砍起價格。張真仁就開始出擊了,這家夥指手畫腳,先把我們踏勘凶宅的情況介紹了一遍,我們本沒有什麽發現,但是他卻天花亂墜地說出了好幾個凶相,這個鬼那個鬼的,把那個方露唬的臉色煞白。</p>

   最後方露擺擺手,說:“你別說了,你就說這房子你多少錢能買吧?”</p>

   然後張真仁伸出了五個手指。</p>

   方露看了連忙點頭,“五十萬,成交。”</p>

   張真仁笑了笑,“五萬。”</p>

   “五萬?你搶呢啊?開什麽玩笑?”方露氣的猛地站了起來,就要離開。</p>

   我心說張真仁你這砍的有點狠啊。那棟別墅,按照當時的行情,如果拋開其他因素,論地段,論物業,論麵積,少說也得一百萬以上。方露肯五十萬出手,就已經是折了半了。</p>

   沒想到張真仁出了五萬,真的跟明搶沒差多少。</p>

   我剛想說話,準備把價格再提起來一些。不然這單買賣如果跑了,下一單又不知道什麽時候了。</p>

   沒想到方露站起來剛要走,張真仁就笑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有所指,說道:“走吧,有些人啊,錢比命看的重……”</p>

   方露走了兩步,身體一震,就停了下來,看著張真仁,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p>

   “沒什麽意思。你家的情況你比我清楚,五個人,兩死,一傷,一逃,現在還剩下你一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可誰都預料不到。”</p>

   可以想象得到,這段時間,方露肯定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她之所以著急賣房子,就是怕下一個倒黴的輪到自己。</p>

   張真仁的話可算是戳到她的短處了。方露的神情一下子就黯然了,眼睛裏噙著淚水,看著楚楚可憐。</p>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動了惻隱之心,還是因為我看不得女人哭。總之我也覺得五萬賣這個房子有些難為人了。我腦子一抽,就說了一句,“這樣吧,我給你加十萬,十五萬。”</p>

   方露看了我一眼,好像還是沒拿定主意。看來錢在她眼裏也很重要。</p>

   可是張真仁看了我一眼,一臉的無奈。</p>

   這時,方露的電話響了。她接聽之後,突然喊了一句,“什麽?張嫂死了?……好,……我知道了……”</p>

   方露放下電話,臉色慘白。</p>

   “誰死了?”我問了一句。</p>

   “張嫂,我家的保姆,跑掉的那個……早上死在了床上,毫無征兆。”方露的臉色很難看,盡顯驚恐之色。</p>

   我聽了也是一驚,保姆跑了,居然也沒逃脫死亡的命運。這麽說五個人就隻剩下了方露完好無損了。</p>

   “我想問問你,你們原來的那個司機現在怎麽樣了?”我突然想到了那個在別墅裏沒死的司機,便問道。</p>

   “他還在醫院,這兩天可能會……會轉到精神病院。”方露答道。</p>

   “精神病院?為什麽?”</p>

   “最近幾天,他的情緒很不穩定,有些舉動也很怪異,在醫院又查不出什麽來,所以大家準備給他送去精神病院進行治療。”</p>

   “你跟我說說,怎麽個怪異法?”我急忙問道。</p>

   “他白天的時候幾乎就是在睡覺。到了晚上,就會精神很多,特別是他的兩隻眼睛,發著綠光。而且他在下床的時候,會用爬行來移動。看他……他的樣子就跟貓差不多。”</p>

   聽方露的介紹,我也感到很好奇,這個司機沒有死,但是卻變成了這麽個怪異的模樣,到底是哪出了問題呢?</p>

   “這樣吧,就按你們說的,十五萬成交。……是不是我賣了房子,就可以逃過這一劫了?”這次保姆的死亡,終於讓方露的心裏防線崩潰了。</p>

   “我們買了房子,自然是要進行破解。破解之後,你肯定就沒事了,不過這段期間,有需要你幫忙的,還要找你。”張真仁說道。</p>

   “那行。簽合同吧。”方露急忙說道。</p>

   這下雙方都沒了意見,很順利地簽了合同。臨走的時候,方露憂心忡忡的,非要跟我們請個護身符。張真仁畫了一張符,賣給了方露一千塊錢。</p>

   等方露走了,張真仁笑嘻嘻地把那一千塊錢遞給我,“大哥,終於見到回頭錢了。”</p>

   我笑著說這是你賣的,錢歸你。</p>

   張真仁搖搖頭,把錢往我手裏一塞,有些埋怨地說道:“大哥你也是的,以後砍價這事你別參與。多好的機會,趕上那個保姆死了,五萬塊錢她肯定同意。最多也不能超過十萬啊。少賺了不少錢。”</p>

   我點點頭:“是少賺了。不過咱們賺這個錢,本來就不算太光明正大。一般著急賣房子的,都是家裏出了事的,咱們這個時候還是賺點良心錢的好,別再給人傷口上撒鹽了。以後咱們就定一下,價格有賺就行,別壓得太死了。”</p>

   張真仁看了我一眼,“大哥啊,你真是個有愛心的人啊。不過你看你買車的時候吧,那麽在乎錢,這個時候一出手就多了十萬塊,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p>

   我擺擺手,說道:“那不一樣啊。我覺得錢花出去,最重要的是心安理得,如果什麽錢都賺,我覺都會睡不好,也許我不適合做生意。”</p>

   張真仁搖搖頭:“你這樣就更讓我佩服了。我也不想跟著一個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的純粹生意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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