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買雞屎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說話聲吵醒了。我睜開眼睛,發現何巧的爸爸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而廖光明正在噴著吐沫星子指手畫腳和他給房子砍價。</p>

   對方報的價格已經很低了,廖光明依然在那個價格的基礎上減了三成。</p>

   我雖然對房地產市場的行情不是很明白,但是也知道這個價格絕對是跟白撿的一樣。沒想到何巧爸爸咬了咬牙,居然同意了。</p>

   何巧的爸爸一臉悲戚離開後,我問廖光明怎麽回事。廖光明說他詳細問了何巧生前的事,原來何巧在學校真的有早戀,和班裏的一個富二代男孩交往很好。但是這自然受到了何巧父母的強烈反對,並不惜動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來阻止他們。何巧的一切行動都受到了父母的嚴密監視,沒有任何隱私而言。</p>

   何巧正值青春期,有很強的逆反心理。被父母這麽一弄,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利用一切可能的時間和那個男孩相會。雙方的矛盾愈發激化,何巧的父母不惜棍棒相加,終於有一天,何巧受不了壓力,割腕自殺在臥室。</p>

   我歎了口氣,鮮活的一條生命,就這麽終結了。這又是何苦呢?</p>

   利用下午的時間,廖光明與何巧的爸爸把購房合同給簽了。我們以市場價的三折左右購入了這套房產,可以說在價格上撿了一個大便宜。</p>

   廖光明說,何巧家也是急於想出手,另一方麵也想求我讓何巧的魂魄早日輪回投胎。</p>

   廖光明告訴他親人的魂魄被戾氣侵占之後,會變成惡靈,長期滯留陽間會對親人有損,輕的被噩夢襲擾,身體每況愈下,重的會被惡靈索命。而何巧的父母真的在這三年病痛不斷,災禍連連,至今何巧的母親還病重躺在醫院裏。所以何巧的爸爸也急著把這房子賣給我們。</p>

   我問廖光明:“你這不是趁人之危嗎?”</p>

   廖光明白了我一眼:“我們賺的就是這個錢,而且我們也不是白占這便宜,不是還幫了他的忙了嗎?”</p>

   我點點頭,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而且不管怎麽說,我身上的銅錢斑也算是我為這套房子付出的代價,占他點便宜也是應該的。</p>

   我們在賓館簡單吃了午飯,廖光明帶著我離開了賓館。</p>

   我說天還沒黑呢,他說這次恐怕要費點勁,需要準備的東西還不全,得在天黑前準備好才行。</p>

   廖光明打了一出租車,跟司機說了一個地址,車子一直開出了城,最後停在一個大院前麵。</p>

   我一下車,就聞到了一股臭味。這味道跟我吃的那雞屎白有些相似,一聞這味我差點又吐了。</p>

   進了大院這果然是一個養雞場,難道廖光明是來收雞屎的?</p>

   找到養雞場場主,廖光明和他嘀咕了半天,場主點點頭把我們讓到一個屋子裏,他轉身離開了。</p>

   我問廖光明來這裏幹啥。廖光明神秘兮兮地說等會就知道了。</p>

   等了大概兩個多小時,場主拎著一個大塑料桶進來了,說道:“咱們這是養雞場,大部分是母雞。按照您說的,沒交配過的大公雞也就二十多隻,都殺了,雞血在這裏。”</p>

   我看了一眼,那塑料桶裏全是血,表麵上飄著一層血沫子,看著別提多惡心了。</p>

   廖光明點點頭:“還有呢?”</p>

   場主又摸出一個礦泉水瓶,裏麵白花花的也不知道是啥。</p>

   廖光明擰開蓋子讓我聞,我一探頭,一股臭味撲鼻而來。臥槽,正宗的雞屎白,我再也忍不住了,衝出去吐。我聽到身後廖光明說,不錯,吐成這樣,應該是正品。</p>

   我們拎著一桶雞血和一瓶雞屎白離開了養雞場,當然也付給了場主一筆錢。</p>

   離開了養雞場,我們又去了寵物市場,可惜的是,時間有些晚了,寵物市場散了大半,剩下零零碎碎的幾家還在開門做生意。</p>

   廖光明走完這幾家,兩手空空,有些無奈。廖光明說狗能通靈,狗眼能看到邪物,昨天的鏡子毀了,今天就得看這狗的了。可惜我們沒時間去尋好狗了,隻能來寵物市場碰碰運氣。結果這裏的寵物狗長期人工飼養,早就沒了狗性了,買了也是送死的貨。</p>

   我們垂頭喪氣往回走,我突然瞥見路邊一條流浪狗在翻找著垃圾。我指著那狗問道:“你看那狗行嗎?”</p>

   廖光明眼睛一亮:“聊勝於無,總比沒有強。”</p>

   我急忙跑回寵物市場買了兩袋狗糧回去喂那流浪狗。結果那破狗可能是沒吃過這麽高級的東西,聞了聞又繼續翻找它的垃圾。</p>

   我不得不又去旁邊便利店買了幾根火腿腸,那流浪狗狼吞虎咽吃了兩根,立馬衝我搖起了尾巴。</p>

   我一咧嘴,看那破狗,瘦的跟個幹巴雞似的,懷疑這麽個東西,能管用嗎?</p>

   不過管用不管用也沒時間繼續找了,因為天已經快要黑了。</p>

   我拎著一大桶雞血,牽著狗跟著廖光明,又來到了那棟居民樓。廖光明背著一個大背包,裏麵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都裝了什麽。</p>

   再次來到何巧家的房門,看著那門我有點遲疑。廖光明說天還沒黑,裏麵不會有什麽問題。</p>

   他打開了房門,我看進去,發現那原本彌漫的鬼霧,已經不見了。屋子裏還是我們第一次來時的樣子。</p>

   廖光明說其實鬼霧還是在的,隻是在白天被陽氣壓製住了,顯示不出來而已。我反問他昨天晚上如果我們能等到天亮,是不是也可以從鬼霧中走出來。</p>

   廖光明卻搖搖頭:“如果我們在天亮之前走不出鬼霧,恐怕身體已經被鬼霧侵蝕,即便等到天亮,也會……”</p>

   我已經領略了鬼霧的厲害,不敢怠慢直接把廖光明領到了那個存放叭蝮的隔板處。</p>

   這次我經過仔細觀察,發現那叭蝮確實和金蟾有所區別。隻是當時光線不好,加上我心裏緊張沒有看清。</p>

   叭蝮趴在那裏,在叭蝮的身體上,布滿了紅線,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像是有人故意畫上去的。</p>

   廖光明將那叭蝮從隔板上抱了下來,放在客廳的中央,並在叭蝮的前麵放了一個小香爐,裏麵插了三根佛香。在香爐的旁邊放了一個青瓷碗,碗裏倒了一杯水。那水有些發黃,是從一個葫蘆裏倒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水。</p>

   布置完這一切,他又掏出一團紅色的絨線,他拉扯著絨線,在屋子裏纏繞起來。很快,屋子裏被他拉扯得滿是紅線,像是一張網一樣。而紅線的一端,他放到了叭蝮的身下壓住。</p>

   看著那紅線繞成的網,看起來倒是和叭蝮身上的形狀倒有些類似。</p>

   而那隻流浪狗,一直沒精打采的,進了屋就趴在一角打瞌睡。我過去又喂了它兩根火腿腸,它慢慢地在那咀嚼。</p>

   廖光明忙活完,也累得夠嗆。他提著那根火棒,麵色凝重,跟我說道:“雙七,這回有點棘手。一會你聽我吩咐,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不然咱倆誰都沒法活著出去。”</p>

   我一聽就傻了:“臥槽這麽嚴重,聽你白天輕描淡寫的,我以為手到擒來呢。”</p>

   廖光明苦笑了一下:“我不是怕你害怕不敢來嗎?你那個銅錢斑,今天必須解決了。”</p>

   我擺擺手:“行了,說吧,讓我幹啥?”</p>

   廖光明一指那水桶:“你去把那雞血從衛生間的馬桶倒下去。”</p>

   我點點頭,也不問他為啥,拎著塑料桶找到衛生間,那雞血都有些凝固了,我晃了晃,順著馬桶倒了下去,弄得一屋子血腥味。</p>

   廖光明看著我做完,說道:“昨天何巧的魂魄受了驚,今天輕易不會再回來,我得想辦法把她逼上來。”</p>

   我指著馬桶:“就這個辦法?”</p>

   “沒錯。你還記得我剛進這個單元的時候,說這裏缺少人氣嗎?現在我基本確定這個單元從一層到五層,都沒有人住,何巧的爸爸沒跟我們說這些。而且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裏有人做了困鬼局,何巧的魂魄被困在這裏,一層到五層就是她最大的活動範圍。經常鬧鬼,這裏的住戶肯定早就都搬走了。”廖光明說道。</p>

   “那這雞血?”</p>

   “一層到五層,隻有下水管道是相通的。我們在這裏布局,何巧肯定躲在一層,沒交配過的公雞血,陽性十足,應該能把何巧逼上來。” [^[半(/[浮*(生]~] ;

   我撓了撓頭:“不對吧。既然這公雞血陽性這麽足,何巧躲還來不及,怎麽會上來找死呢?”</p>

   廖光明冷笑了一下:“因為這公雞血不純……那個場主給我摻假了……”</p>

   我一愣:“你怎麽知道?”</p>

   廖光明說道:“養雞場留的公雞,百分之八十都是種雞,也就是說都是交配過的,雖然也有陽性,但是遠遠不如沒交配過的。何巧感受到公雞血,但是陽性不足以壓製住她,但是足以刺激到她,她一定會上來報仇的……”</p>

   “這麽說,你是故意買的假雞血?”</p>

   廖光明搖搖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短時間沒辦法弄到那麽純正的公雞血啊。”</p>

   “那……她一會上來,咱能打過她嗎?”我知道一會何巧還會來,想到昨天趴在我身上的女鬼,心裏一陣緊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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