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喜歡上他了!
  “你到底來幹什麽的?”她一走進屋內,隻見厲川霖正一個人坐在那裏,聶然擰著眉頭,語氣不善地走到他麵前。

   “我怕你一個人莽撞行事,出危險。”厲川霖在屋內等候了她很長時間,見她臉色難看地走進來,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

   這幾天他一直被霍珩纏著,無法和聶然說話,又加上聶然對自己的態度也很平淡疏遠,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

   既想問她傷勢,又怕會被霍珩看出些什麽。

   但從剛才她的語氣上來看,她應該是對自己的不請自來非常的不滿!

   聶然坐在他的對麵,壓製著心頭的怒,冷冷地道:“你現在自己才是莽撞行事!”

   其實厲川霖也知道自己這麽做有些突然,但隻怪當時手機斷的實在是太巧合,他生怕聶然會頭腦一熱簡單行事,反而被霍珩抓住。

   在這種偏僻的鄉村裏麵,到時候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裏會突然發生一場大火,他原以為是霍珩動手了,自己來遲。

   結果卻聽村民說當時聶然不顧生命危險將霍珩從火場裏救了出來!

   當時在電話裏不是說要暗殺霍珩的嗎?為什麽最後她又要拚死相救呢?

   他們之間難道……

   那一瞬間,他心頭驚濤洶湧,直到被杯中溢出的熱水燙了一下,才驚覺自己的失態。

   “他們說你把霍珩給救出來的?”厲川霖終於將這個已經壓在心裏好幾天的問題問了出來。

   聶然現在正心裏不爽,隻是麵無表情地回了一句,“是啊,有什麽問題。”

   “你的任務不是要解決掉他嗎?為什麽去拚死救他?”厲川霖皺著眉頭質問。

   聶然原本帶著微微怒意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眼神裏有了些許的猶疑,“……因為,他當時衝進去是為了救我啊,才困在裏麵的。”

   “你肯定不是因為擔心?”厲川霖並沒有錯過她眼底的那一細微的變化,他眉宇間沉了沉。

   “當然不是!”聶然微微提高了聲音,隨即神色不耐煩了起來,“我說,這是我的任務和你有什麽關係,你跑這兒來瞎參與什麽!”

   “你在害怕什麽。”厲川霖視線直直地看著她,他發現聶然在提到霍珩的時候格外的煩躁。

   而且眼神發飄,並不敢直視自己,這是心虛的表現。

   聶然避開了他的視線,故意扯開了話題,“難道我不應該害怕嗎?厲川霖,你這樣突然出現,極有可能會讓霍珩懷疑我,到時候我小命可就難保了!”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厲川霖目光如電,話語中也有些咄咄逼人了起來。

   至少聶然覺得厲川霖這是在逼迫自己!

   她臉上寫滿了煩躁和不按,兩根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識的敲打著,“你到底要幹什麽?咱兩之間的任務已經結束了,over了,懂不懂?我現在是為部隊辦事,不是為你警隊辦事!”

   厲川霖聽著她的話並不開口,隻是眼底的冷意逐漸深了幾分。

   那種沉默的探究讓聶然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總之,我幹什麽都不需要你來插手,我是死是活都和你無關!”

   她異常的舉動讓厲川霖也隨即站了起來。

   隻不過他依然沒有開口。

   因為他想起在警局的時候,聶然也很反常,最後卻為警局抓出了一個內鬼。

   那麽這次呢?她這樣異常,是不是又有什麽計劃了呢?

   “我們是朋友。”良久,厲川霖才開口低低地提醒了一句。

   當初在警局的時候,她一句話不說,全盤自己操作,將自己晾在一旁。

   明明已經看出有內鬼卻不告知自己,那種不信任的感覺讓他一直耿耿於懷,他好像被排擠在外麵,永遠靠近不了她。

   自從認識她開始,雖然一直看到她麵帶笑容,但是厲川霖很清楚,聶然這個人的內心到底有多麽的冷酷無情。

   對於敵人的狠絕,讓他這個身為男人也有些望而卻步。

   “見了鬼的朋友,我從來不需要朋友!”聶然冷冷地嗤笑一聲,接著神色一轉,“厲川霖,你別以為和我接觸久了,就可以用朋友兩個字框住我,趕緊走!”

   說著,她就想離開了。

   “你這麽希望我離開,是不是喜歡上霍珩了?”

   一句話瞬間讓聶然要跨出的腳滯了滯,就連臉色都變了,她驚愕地咽了口口水,眼神立即轉向了別處,“是或者不是,都和你沒關係。”

   自從那天在火場裏把霍珩救出來之後,霍珩對她各種細心相待,本來嘛在這種偏僻小山村裏又沒有什麽娛樂設施,他們兩個又都是傷患,隻能每天被推出去曬曬太陽,喝喝肉湯,聊聊天,日子過得倒也十分安逸。

   讓她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但直到厲川霖的出現,他的一出現讓聶然感覺頓時回到了現實裏。

   而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和霍珩之間的相處已經越發的融洽了起來。

   厲川霖看到她的表情以及那番沒有正麵回答的話後,心頓時沉了下來。

   這次,她的反常好像不是有什麽計劃,而是真的對霍珩……

   想到這裏,他手握成拳,捏得死緊。

   “怎麽沒關係,你的前途!”

   聶然毫不領情地扭頭,“這不需要你來替我擔心。”

   厲川霖看她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樣子,“你這樣做,讓方亮知道……”

   就在此時,聶然卻眼光森寒的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周身的氣息開始變得尖銳了起來。

   “你警告你,我的事你別插手。”

   當初也是他打電話給了方亮,然後這兩個人就把自己給押解了回去。

   那種被人鉗製的感覺她不想再嚐試第二遍!

   厲川霖也想起了那一次,知道如果這次再和方亮聯合起來將她帶走,第一次隻是差點削了方亮的頭皮,如果敢有第二次,他覺得聶然能直接給他們兩個一人一刀。

   他可沒想忘記,在那個小巷子裏聶然手握著刀冷酷決絕地捅下去的樣子。

   “你會後悔的,一定!”厲川霖揮手將她握著自己衣領的手甩開,冷聲說完後走到了窗口。

   屋外的月光灑進來,映在他刀削般硬朗的麵容上,冰冷的氣息裏帶著隱隱的暴躁。

   聶然冰冷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暫時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方亮。當然,他現在也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和立場來打這一場小報告了。

   接著,轉身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聶然就起床出門了。

   昨晚上和厲川霖談完之後,她躺在床上怎麽也沒睡著,滿腦子都是厲川霖的那句是不是喜歡霍珩。

   煩躁的恨不得再回去揍他一頓。

   “你這是要幹什麽呀!這小豬仔是要拿來賣錢換小四的學費的,不能宰!”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個中年婦女著急的聲音。

   “你個老婆子懂什麽,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村子收購!”

   因為是早晨,村裏還很安靜,她不過是想打發時間四處走走,沒想到卻走到了村長家門口,無意間聽到了屋內人的對話。

   “收購收購收購!你就知道收購,自從你當了這個破村長,你說說看,咱們家還是人過的日子嘛!孩子連口飯都吃不上,學也要輟了。”老婦人聽到後,顯然是哭了,那悲傷的聲音裏充滿著對艱辛生活和自己男人的控訴。

   “你懂什麽!如果霍總真能收購了這村,咱們村每個娃子都能有學上,人人都能有飯吃!去去去,別在這裏耽誤我了。”

   “耽誤你?你這是在耽誤我兒子!”老婦人明顯是怨氣憋了好幾天了,此時全都爆發了出來,“你看看倉庫都燒成那個樣子,到時候又要花錢重修,村裏和咱家已經拿不出積蓄了,你知不知道!”

   “所以我現在不正在讓霍總想辦法收購我們村子嘛!”老村長也有些生氣了。

   “問題人家收嗎?人家看咱這窮地方,根本就不肯收啊!這已經不是第一家公司了,你這個白日夢到底還要做多久啊!”

   “反正我做事,你不要管!”

   別戳到自己傷痛的村長大聲地喊了一句後,很快門內就傳來了一聲豬仔被殺時的嚎叫聲。

   “你,你真把這豬給殺了?你,你,你就折騰吧,我看人家願意買你這破地方。”老婦人當場被氣哭了,摔門進了屋。

   站在門口的聶然聽完了兩夫妻的話後,就悄悄地離開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又能做什麽。

   老村長想要收購的心情她明白,誰都期盼自己的日子能過好一些。

   他作為村長要為村子裏的著想,她佩服。

   可為了村子,不惜耽誤自己兒子的前途,這做法實在是太不理智了。

   畢竟靠收購隻能度過一時,要想徹底將村子改變還需要這些讀了書的年輕人。

   又在村裏逛了幾圈後,聶然回到了祠堂,卻看到霍珩已經坐在了大廳裏,老村長端來了熱乎乎的肉湯和烙餅。

   “你去哪兒了,大早上的就沒看到你。”霍珩招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笑著替她盛了一碗湯。

   聶然看了眼霍珩端過來的湯,卻沒有馬上喝,而是替自己倒了杯水。

   “我醒得早,沒什麽事就去村裏轉悠了一圈,空氣還挺不錯的。”

   霍珩見她不喝自己遞過來的湯,也並沒有什麽驚訝表情,嘴角依舊帶著笑,“天那麽冷,是不是打算又要再發一次高燒了?”

   “我底子好,哪裏那麽容易再發高燒。”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動裏頭不自覺地帶著一些溫馨感。

   隻是一旁送食物的老村長今個兒卻沉默寡言的很,站在那裏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聶然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隱情,但她覺得路是自己選的,好與不好都應該自己扛才對。

   更何況,他是一個男人。

   “送一份給厲隊吧。”霍珩像是沒有發現村長的異常,指了指剩下的食物。

   村長回過神,抬頭,驚訝地問:“厲隊長走了,霍總不知道嗎?”

   這回輪到霍珩抬起頭,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聽村口的幾位老人說,就今天一大清早,天都還沒亮。”

   村長自己個兒也覺得奇怪,前幾天還留在村裏那麽長的時間,每天都和霍總兩個人閑聊著,可沒成想說走就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前幾天看他們之間的相處像是老熟人的樣子,怎麽會臨走的時候連說都不說一聲就那麽匆忙的離開了呢。

   “哦?這麽趕時間,應該是警局有事吧。”霍珩眸光一閃,對著身旁的聶然若有似無地笑了笑。

   坐在旁邊的聶然對於這個消息也驚訝了那麽幾秒。

   今天早上天沒亮就走了?真夠速度的。

   站在一邊的村長心不在焉地點頭,“也是,待了那麽多天,工作肯定好多都沒做。”

   “那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霍珩對著聶然說道。

   村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等再次回過味兒來,立刻就急了起來,“誒?別啊,我不是說你們啊,霍總你們就再待段時間吧。”

   霍珩搖頭笑了笑,“不了,我們也已經住了好幾天了,該回去了。”

   村長看霍珩執意要走,苦心勸留著,“再住幾天吧,我這還沒怎麽好好招待霍總呢,霍總就要走了。”

   “在這裏已經打擾太長時間了,而且關於村裏收購案也需要好好回去合計一下。”

   霍珩將合作案提出來後,果然村長就不再挽留。

   老村長連連點頭,滿是期冀地說道:“那,那好吧,那……希望霍總能好好合計一下,我們真的很希望這次的收購能成功!”

   “我會讓公司那邊盡快的。”霍珩帶著溫和地笑,說道。

   “好,好!”

   村長看到霍珩那笑容,以為這事兒是要成了,心裏抑製不住的激動。

   都說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他把這些豬崽子們都給舍出去了,沒想到還真套住了一個大金主。

   幸好自己沒聽老婆子的話,果然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瞧瞧他幾頓雞鴨魚肉就把霍珩給拿下了。

   而就在他興奮的不能自己的時候,霍珩從懷裏拿出了一疊用牛皮紙包著的錢遞了過去,“這些錢是這幾天你們的招待費用。”

   村長一看,立刻就推了回去,“別別別,這我怎麽能要呢!招待您是應該的,再說了倉庫那場大火害的二位遭罪了不少,這是我們應該賠罪的,我們不能要。”

   收購都已經差不多成了,哪裏能要這些錢啊。

   不過收購了村子後,這人也不吃白食,給這麽多錢,怪不得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大老板,肯定很厲害。

   “這錢是必須要給的,畢竟村裏不富裕,現在又有了火災,需要錢的地方更多。”霍珩將錢又推了回去。

   “不,不行,我……”

   村長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麽,但沒想到霍珩卻執意將錢塞進了他的懷裏。

   “家裏的小豬仔你都端上來給我們吃了,明年開春沒辦法賣豬,還怎麽交孩子們的學費。”

   村長一驚,原本臉上的笑僵在了嘴角,“你怎麽……”

   他是怎麽知道這豬是拿來賣錢換學費的?

   村長來回思索了好久,自己好像從來沒在他麵前說過啊,難道是早上和老婆子起爭執的時候被人聽到,跑到霍總麵前去說了?

   他急忙將錢立刻退了回去,“霍總,不是的,這豬吧其實就是過年要吃的,不是拿去賣的,你不用給我錢。”

   “這豬都沒長大,你怎麽可能吃。好了,這錢村長拿回去吧,別再推脫了,家裏畢竟還要花銷的,公歸公,私歸私,這是兩碼事。”

   霍珩這一席話說的村長猶豫了幾分,的確家裏的開銷很緊湊,為了招待他們兩位,這已經是最後一隻豬仔,家裏好幾天都沒上過沾點葷腥的東西了。

   為的就是能讓這份收購案繼續,他才這樣咬牙忍痛。

   但現在霍珩卻說公歸公私歸私,這讓他有些動搖了起來,畢竟他看到自己懷裏那一疊厚厚的錢,分量也不輕啊。

   “這……”

   像是看出了村長的猶豫,霍珩笑了笑,“拿著吧,不然我父親知道我來村裏蹭吃喝會打死我的。”

   打死他?

   那,那還是收了吧,算……算是做好事了。

   村長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後將錢塞進了食盒裏頭,連連道謝,“謝謝!”

   這下子總算和老婆子有交代了,小四的學費也有了,村長不由得小小地鬆了口氣,臉色也沒剛才那麽的難看,一個勁兒的要他們兩個多吃點。

   坐在那裏從頭到尾沒說過話的聶然一直細聽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在聽到那句打死之後,嘴角忍不住就彎了彎。

   打死?開什麽玩笑,就當初在晚宴上霍珩那副態度,也不像是那麽容易怕被霍啟朗給打死的樣子。

   早餐結束以後,聶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關於這次收購案的文件,跟著霍珩上了車。

   車外是村長戀戀不舍和期冀眼神。

   “霍總您路上小心啊。”

   霍珩坐在車內,笑著道:“謝謝村長,我會的。”

   “那,祝你們一路順風啊。哦對了,這個是咱們村自家做的米酒,一點心意,您拿回去嚐嚐。”村長從身後拿出了兩壇子酒。

   那樸素的包裝,兩壇和霍珩翩然氣質完全不相符的小酒壇子,卻承載著這村裏所有人的期盼。

   霍珩看了眼那壇子米酒,嘴角仍然含著淡淡的淺笑。

   “謝謝,我一定會好好喝的。”

   好不容易車子開向了村外後,站在村口的村民們也已經看不見後,霍珩這才將兩壇酒放在了一邊。

   “這次回去將另外三處的地皮的資料整理發給我。”

   聶然頗一怔,這是要放棄這個村的意思?

   不過也對,霍珩這種人向來行事不露於表麵,對於這個村子應該早在看到那些破敗的屋子和荒蕪的地皮時就有了打算。

   剛才對村長的那些話應該隻是敷衍而已。

   她點了點頭,“好。”

   “不問問為什麽?”霍珩朝她看了一眼,神色平淡,並沒有什麽情緒。

   這讓他揚了揚眉。

   這些天來那名村長對他們兩個也不算薄待,隻要是人聽到當初村長那些話,又吃了那些東西,好歹受人恩惠會動點惻隱之心,這會兒應該幫忙說些什麽。

   可這妮子,除了那天破天荒的說了幾句之後就再也沒有開過口。

   現在更是置身於事外一樣。

   聶然低垂著頭正在整理著收購案的合約,打算回公司絞毀,很平靜地道:“因為霍先生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你可真懂我。”霍珩的嘴角噙著笑,眼眸深深地望向了她,深邃而又幽暗。

   ------題外話------

   寫到這裏不由得得說一句,第一卷快要結束啦啦啦啦啦~不造各位期不期待第二卷呀?!反正我好期待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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