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李若檸也不是真的怪林昔微,隻耍了不到三分鍾的脾氣,就又和她玩作了一團。

   李若檸興衝衝地說:“十一之後我們就要去京城參加省賽了,你說,我們有沒有機會去追許為初的現場!?”

   林昔微:“……嗯……這不好說吧。”

   “哎,小昔你知道嗎,我們上次旅遊去的季城,是許為初的家鄉啊!這次又是去京城,他拍戲的城市,可是一次次的,都沒機會見到。”

   李若檸喪了幾秒鍾的氣,複又歡喜起來:“不過我們馬上就要去京城了誒!要和哥哥呼吸同一個城市的空氣,真是想想就開心!”

   林昔微如今看著李若檸,就像是看著昨日的自己,自然不會去掃她的興致。

   一周的時間轉瞬即逝,十一假期。

   學校裏留了堆成小山的作業,林昔微在“酉”字空間裏一口氣待了整整十天的時間。

   中間除了短暫的休憩之外,就隻悶頭寫作業,仍是花了五天才把作業寫完。剩下的時間,林昔微全部都在悶頭研究數學競賽題。

   省賽不比初賽,後者林昔微自學了高二和高三的內容,考的時候尚且有五分把握,但是前者,卻是和整個省數學成績優異的學生比賽。更遑論這其中,有不少學生就是專門走競賽路子的,從一上高中,甚至一上初中的時候,就日複一日的針對競賽做訓練。

   林昔微前世多活的那十五年,並沒有任何可以在這件事上幫到她的經驗,她隻能咬著牙在這個全新的領域鑽研。

   但是隨著學習的深入,越來越多題目的鑽研和積累,林昔微卻突然明白了很久之前從一個數學老師那裏聽來的一句話:

   “數學,是一種美妙的語言。”

   充滿理性的線條,處處埋藏著邏輯的思維,這是一種完全由冷硬、客觀、棱角分明的微粒,組成的別樣感性的世界。

   而當你全身心徜徉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會忘記絞盡腦汁的苦楚,從中咂摸出盡頭的甘甜。

   就這樣,白天黑夜,“酉”字空間內外,林昔微好像瘋魔了一樣投入在數學的世界裏,直到十一結束。

   十月七號的晚上,十一假期的最後一晚。

   林溫茂這些天是一點都不敢打擾林昔微的,見她終於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說起來仿佛是在凡爾賽,林溫茂現在有時候會被林昔微專心做事的勁頭嚇到。

   在別的家長為自己孩子不肯學習,或者學習不得其法而輾轉反側的時候,林溫茂發愁的隻是閨女學習太拚,怕她傷著身體。

   林溫茂歎了口氣,也不忍心苛責,隻是勸道:“學習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就的事,這次競賽你盡力就好,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林昔微淡笑了下:“我並沒有給自己太大壓力,您也說了,盡力就好。”

   我隻是,在盡力罷了。

   林溫茂鬆了一口氣,以為林昔微把他的勸告聽進去了。

   他讓林昔微去沙發上坐會兒休息,自己則轉身去廚房端剛燉的湯。

   門鈴聲在這時響起,林昔微離門近,當下和林溫茂說道:“我去開門。”

   門開了,林昔微看著門外的人:“……杜宇?你怎麽來了。”

   杜宇見林昔微連驚訝這種情緒,都吝嗇地不肯分給他,氣得很想打爆她的頭。

   但可惜,他下不去手,就算下得去手,也打不過她。

   林溫茂這時候已經把湯端到了餐廳,見狀解釋道:“是我邀請杜宇同學來的。”

   林昔微無奈地回頭看林溫茂,卻基本可以猜到林溫茂這麽做的原因。

   陳淼的事,是杜宇告訴了林溫茂,他肯定對杜宇的印象加分不少。再加上她這段時間一頭悶在屋裏學習,林溫茂不止一次提到了,讓林昔微出去和同學玩玩散心。

   這不,林昔微人沒出去玩,林溫茂幹脆把她的同學叫到家裏來了。

   杜宇叔叔長叔叔短的,跟著林溫茂忙前忙後,搬凳子擺筷子,倒顯得林昔微好像個局外人。

   林昔微沒有什麽糾結,直接去坐下了就開始喝湯。

   別的不提,林溫茂現在的手藝是真的越來越絕。

   杜宇對林溫茂燉的湯誇了整整二十分鍾,洋洋灑灑千八百字的溢美之詞說來就來,最後林昔微都好笑地看著他:

   “這要是不知情的,誰看得出來你中考語文不及格啊。”

   這誇人的水準,足夠寫出好幾篇滿分作文了!

   林溫茂也不是真的糊塗,隻留杜宇吃了飯,就讓他走了。林昔微在杜宇走之後,無奈地看著林溫茂:

   “爸,你沒必要這樣,我並不是不和朋友玩的。”

   林溫茂有點尷尬,他大概看出來了,林昔微應該對杜宇,就算說不上討厭,但起碼是不那麽喜歡的。

   “我以為你們是關係還不錯的同學……”林溫茂摸著後腦,知道自己恐怕又是好心辦了壞事。

   林昔微搖搖頭,沒有和林溫茂說起,杜宇曾經和她告白,被她拒絕的事。她隻是解釋道:

   “我初中隻跟若檸要好,現在相熟的也都是班上的同學。等過去競賽這個事,我會和他們出去轉轉的。”

   林昔微遲疑了一下,想到自己又要有些天不在月城,終究是問出了口:“爺爺奶奶,有再找過你嗎?”

   林溫茂一說起這,臉色就嚴肅起來:“沒有,也是奇怪。”

   “他們前些日子,跟我說要去臨省做生意,還跟我要了本錢和路費。但是從那次一走之後,就一直再也沒有信兒了。我擔心他們安全,打過兩次電話,他們都匆匆跟我說了兩句話就掛了。”

   林溫茂沒說的是,他打電話過去,那雙父母雖然語氣惡劣說的也少,但可以聽出生命安全沒事兒。

   確認人沒事,他們具體在那邊做什麽,林溫茂就不想管了——左右不在眼前,他也能躲個清靜。

   也是因為這樁事,林溫茂後來一直沒有再提讓林昔微去京城上學的話茬。

   自己閨女,還是在自己身邊更放心。誰知道陸爾曼會不會哪天撒起癔症,和以前一樣打人磋磨人呢?

   林昔微聞言,放下心來。

   林家老兩口人確實在臨省,是被佛千會的人哄去了那邊。

   現在的林家老兩口,正在一個半廢棄的窯礦天天挖土,並且對自己總有一天能挖到寶貝深信不疑。

   他們舍不得和別人分一杯羹,哪怕這人是他們的兒子。

   因為對財富的貪婪,不管別人問什麽,他們都會緊捂著“秘密”不撒手。

   也恰恰因此,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所謂當地窯礦挖出文物的說法,早就被證實了謠言——甚至哪怕有一天他們真的挖出來什麽東西,那東西道理上也是屬於國家的。

   既貪心財富一生,便贈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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