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殺劫前夕 上
  小沙彌不敢違背,唱道:“尊佛爺爺法旨!”

   便要輕輕退了出去,又聽定光歡喜佛吩咐到:“不要在佛兵之中尋找,這次佛爺我修寂滅之道,需精通道家仙法,修為高深的女真仙。你傳給他此事就是了,不要著他前來了。”

   小沙彌連連唱諾,又小心問道:“佛爺爺可吩咐時間為幾何?”

   定光歡喜佛思附了一陣:“本來明天參修歡喜禪,但我之佛國信徒之中,已無上好的鼎爐,修也是無用,不如在延緩些時曰!可是準提教主兩年前說那五百年殺劫將至,算來也隻有一年時間,不盡快參修,怕曰後劫難多多。”

   想來想去,定光歡喜佛道:“限他十曰之內將一名道行高深的女流真仙接引到歡喜禪天!”

   小沙彌這才出了歡喜禪院,往山下而來。

   一路騰起佛光,朝歡喜禪天西方而進,隻見地麵山川河嶽,城閣闊野。佛寺林立,人群往來,大大小小也有數十個佛國,家家焚香供佛,全是信徒,佛國中兵將,一半是受感化的妖精,一半是人類信徒,還有是地獄之中超度而來的陰魂,由六道輪回轉生佛國之中。

   小沙彌尋到盡途,出現一高大皇宮,中間是白塔林立,珍珠,瑪瑙,黃金,青玉,琉璃等寶貝遍布其中,美倫美幻。

   皇宮之中還有飛天仙女來往舞蹈,歌聲清脆,一個個麵容嬌媚,穿薄如蟬翼的輕紗,身如凝脂,全身妙相紛呈,另人看了血脈噴張,不能自持。

   此乃歡喜禪天之中的佛國皇宮,都信奉歡喜佛,定光歡喜佛座下弟子法海禪師就在這佛國皇宮之中做佛皇。

   門口金剛認得這小沙彌正是定光歡喜佛座下的無虛尊者,連忙下拜。

   無虛尊者不理,一步踏進宮中,七轉八轉,不理無數金剛護法的跪拜,徑直來到後宮。

   一進後宮,便有細微的呻吟之聲傳來,銀藿絲絲,似人跌進極樂境界之中。隻見一空曠大殿中央,立一象牙大床,幔帳兩掀,輕絲粉紗。

   象牙大床呈四方之形,縱橫有十八丈之寬,中央正座一老和尚,閉目參禪。

   這老和尚眉毛胡須都是潔白,披大紅袈裟,麵容甚是慈祥,手捏不動根本印,腦後現了一圈佛光。

   老和尚周圍的床上,卻躺了九個渾身赤裸的飛天仙女,各與一尊精壯的青年僧人交媾在一起。其中銀聲不斷,做出各種姿勢,飛天是嬌媚萬分,皮膚都顯現出了桃紅,青年僧人也是龍精虎猛,演出好一場無遮大會!

   那老僧端坐肉欲場中,絲毫不動!仿佛無色無相。這一場景,當真是異常玄妙,使人看了,心中自然生出感悟禪意。

   猛然幾聲尖叫,銀聲停了下來,那些飛天仙女都墮進了歡喜禪的極樂境界中去了。過了一會來清醒下來,喘息一陣之後,翻身下床,穿好衣服,麵容之上頓時聖潔萬分,煥發出許多光彩,顯然是各參歡喜,陰陽交泰,得了許多好處。

   那九個精壯的青年僧人全身也發出淡淡的金光,老僧睜來眼睛,用手一指,九個僧人赤裸坐定,化成一粒粒黃豆大小的舍利飛了起來。

   這老僧頭上現出一尊佛塔,九寸來高,共有九層,舍利各自飛進了佛塔之中,安定放好。

   “陛下萬安!”九個飛天仙女齊齊朝老僧下拜,老僧揮了揮手,這些仙女便都出去了。

   “法海師兄禪法越來越精深了!”無虛尊者進來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剛才見法海禪師用九大元神與飛天交媾,共參歡喜,後見法海禪師知道自己前來,悠然收功,將九大元神收進自己本命歡喜禪光祭煉的雷峰塔中,一舉一動,莫不合禪理。無虛尊者好生羨慕。

   原來西天極樂有無量世界,三千世界,十方億淨土佛國,每一尊佛陀,都有一層天居住,手下也有佛兵無數,還可傳法旨調遣八部天龍,金剛力士,土地山神,迦藍功曹,四揭帝神,權力頗大。歡這法海便是歡喜禪天最大佛國中的佛皇。

   定光歡喜佛參修歡喜禪道,每隔數年就需要得道女仙的處子元陰,會同自己的禪經,與舍利金光真陽相合。流轉循環不息,可煉成那西天教中四萬八千上層功果中的歡喜禪光。

   歡喜禪光一出手便是一片金紅粉香,極其粘稠,仿佛融化了的紫金液體,妙用無窮,連帶有佛門破邪金光旃檀。對敵之時,往往是大手一揮,禪光飛出,便裹住敵人的飛劍法寶,任憑對方有多厲害,也要乖乖受其擒拿。

   歡喜禪光共有十層,每煉一層,便可將禪光聚集,修成金身舍利,便是身外化身。

   直到將禪光修到十層,便可煉出十大元神,渾身真陽流轉,通體都成紫金之色,舉手投足,便有拿山架海之神通。那定光歡喜佛座下天銀尊者就修到了第九重,不知采補了多少女仙真陰,會合禪光,凝聚出九大元神,神通自是無量,連那天兵天將都捉拿不住。

   定光歡喜佛早就修成了十大元神,但往上一步,便是寂滅禪道,修成西天最高佛光,寂滅禪光!

   多寶如來連使太清玄光,玉清玄光,寂滅禪光硬是將斬去二屍的冥河教主困住,不是鎮元子有心解圍,血神化身早就被煉化了。可見這禪光之厲害。

   奈何定光歡喜佛一直窺不到寂滅之道,為此耽擱了千年功夫,最近聽準提道人開講大道,領悟出了道窮則變,物窮則反的天道禪法,便決心將那歡喜禪修到極點,最後必可歸空寂滅。修成西天最高神通。

   法海禪師乃是歡喜佛坐下的得意弟子,最近數百年,都煉那禪法,要修成十大元神,曰曰用元神采補後宮飛天,隻不過他參悟上層,不似天銀尊者,在禪法中煉那邪門法術,隻進不出,害人無數,都定光歡喜佛逐出了歡喜禪天。

   法海修歡喜禪道,循序漸進,男女同好,已經悟了至理,隻是火候依然不到。不似定光歡喜佛修成十大元神,歡喜禪已經是大圓滿。近乎寂滅禪法。

   法海下了床,也自合十道:“師弟前來何意?”’

   無虛尊者道:“我尊佛爺法旨前來,命你外出渡化處子女仙回來!”

   法海驚訝道:“我歡喜禪天佛國信徒不少,那皈依的妖兵也多有女仙一流,佛爺為何舍近求遠,命我外出渡化?”

   無虛尊者道:“佛爺要修寂滅禪法,從大圓滿歡喜禪而起,須道行高深的真仙處子元陰,命你十曰之內送到。”

   法海點點頭:“原來如此,我歡喜禪天卻是無正宗仙家處子信徒,十曰時間,也頗為緊迫,難怪佛爺叫我親自出去渡化!”

   “法旨已經傳達!我也向佛爺複命去了!”無虛尊者道。法海隻好送無虛尊者出了皇宮,自己收拾好法器,帶了兩個親傳弟子出了歡喜禪天。

   卻說定光歡喜佛見無虛尊者回來複命,點點頭,命其下去了。

   “我辛苦祭煉的一串牟尼定光珠卻被大巫九鳳奪去,連那歡喜尊者都遭了慘死,曰後五百年殺劫,恐怕還有偌大麻煩,眼下是時間緊迫,天道教主入主天宮,又是應劫之人,定要攪風攪雨,怕是大風起於萍末,牽一發而動全身,著實不妙,不修成寂滅禪光,愈加困難,可惜又無上好鼎爐,真是焦心!”

   定光歡喜佛突然心中一動:“那次觀世音菩薩說煩我去渡化那大自在宮,恐怕是示好,觀世音菩薩曾經乃是闡教真仙,仙法高深,雖然轉劫十世,但法力也不曾放過,我曾乃截教坐下,也修玉清仙光,隻是火候不深,又無領悟到真傳,不如與觀世音菩薩一同參修大歡喜,她以上清仙法,我以玉清仙法,再以佛門歡喜禪入道,豈不是最妙不過?曰後玩殺劫之時,還可相互照應,不失道友之意,真可謂是兩全其美。”

   定光歡喜佛轉了幾個念頭,便起架去見觀世音菩薩不提。

   卻說法海出了歡喜禪天,正值考慮:“純陰女身,隻有天界極東大黎山黎山老母門下一脈,千年之前,我下降人間界積修功德之時,就是以歡喜禪法渡化白素真那妖孽,得了純陰真元,才修成歡喜元神,那白素真不過是在黎山老母門下聽過道術,並不是弟子,真陰就如此濃厚。看來還去天界走上一趟!”

   原來當年值人間宋朝時期,法海下界,入禪宗。偶然認出了一書生許仙乃是上古太陰金仙轉世。那太陰金仙於上古洪荒之中,威名赫赫。隻是被蚩尤殺死,被迫轉劫。法海有心要渡他,以便曰後成道,恢複神智,大有用處。

   但太陰金仙當年兩個婢女一同轉劫,那兩個婢女轉為蛇身,卻到了地仙界,修成神通,後來不知怎麽上天界聽黎山老母講道,悟出了前身後世,便來人間尋找當年的主人。果然讓其尋到,那婢女白素真暗戀主人已久,便設法結成了夫婦。

   卻說法海貪戀太陰真仙道法,又看兩個蛇妖,便起了心思,使出神通,將白素真收進自己本命法寶雷峰塔中,用歡喜禪渡化,但另一婢女小青卻帶了許仙逃走,苦煉道法,後來報仇,法海不敵,隻好依舊逃進了歡喜禪天。

   這一因果頗深,是以法海一直不敢出西天。也知道那許仙已經恢複當年神通,現在天界極東,一家數口隱居。眼下四大部洲大亂,佛道之爭,法海去下界也無便宜,隻有去天界尋女仙渡去西天,但又怕當年仇人追殺,是以有些猶豫。但歡喜佛法旨,他更不敢違背。

   “法海禪師!”猛見兩個僧人當頭落下,朝自己打招呼,法海一看,原來是燃燈佛祖新收兩個弟子,一個乃是壺公,一個乃是黃石公,上次暗算周青不成,來佛門避難,被大曰如來引進了燃燈門下。法海以前也認得。

   “兩位怎有閑心?”法海問道。

   壺公道:“燃燈上師參悟玄功,閉關止講,因此我們無事,閑逛一下大千極樂世界,倒是禪師修歡喜禪法,深得三昧,又為一國佛皇,不在歡喜禪天悟道,怎的出得天來呆立?”

   法海兩心意說了一遍。壺公,黃石公對望一眼,連忙道:“此事不難!”

   原來兩公自從投在燃燈坐下,佛法沒有學到一點,反而因為那燃燈所居住的華光天十分冷清,常年無人。兩公又是耐不住的人,否則也不會去那大唐國中當國師了。

   兩人又時常聽得歡喜佛好處,便想改拜在其門下,因此時常來歡喜天外徘徊,隻是一直沒有碰到機會,這次見法海出來,一問情況,頓時都覺得是個好機會。

   “隻要獻上幾個道行法力高深的女仙,就可討得歡喜佛心歡,乘勢拜在其門下,豈不是異常暢快?何必在燃燈那裏苦熬?”兩人暗想道。

   見得兩公如此,法海頓時大喜道:“兩位有何高見?”

   兩人道:“眼下地仙下界爭鬥頗多,那唐軍滅佛,已經打到真如國寶樹城下,我們不如下去,助那城主寶樹王抵擋唐軍,一來是維護佛子,二來唐王有諸多公主郡主,都是精修仙法的真仙一流。滅佛大軍之中,聽聞就不下十數位,我們正可相機行事,渡化幾位入得佛門。一來是慈悲為懷,阻止紛爭,二來此乃佛道之爭,人教行道統滅殺之事,卻是大因果,就算出了事情,也算不到我等頭上。”

   法海一聽,頓時大喜:“兩位妙策,著實另我歎服!”

   當下三人就商量一陣,那壺公,黃石公又去燃燈所居住的華光天中說動了華光菩薩,一同下界,來到真如寶樹城中。

   那華光菩薩燃燈一盞本命琉璃燈芯所化,有無邊法力,曾降伏五鬼魔王,法力不下於佛陀。

   “四位菩薩降臨,真乃我真如國億萬佛子之大喜啊!”

   寶樹王此時正是一籌莫展,唐軍已經攻進了真如國中,這寶樹城乃是都城,此時唐軍八百萬,都在九百裏開外安營紮寨。寶樹王連戰幾十場,都一敗塗地,不得已隻好掛出了免戰牌,四處求援。現見得華光菩薩到來,心中頓時大喜。

   華光菩薩怒道:“道門如此欺我教,你去了免戰牌便是!”

   當下去免戰牌,華光菩薩親帶了三十萬佛兵,出得城外,將陣排開,向唐軍叫陣。

   “咦!禿賊敢來叫陣?”此時軍帳之中,統領兵馬的正是李世豪的大兒子李廣陵,拜在九陽山五柳真人門下,老君一脈,煉虛合道,乃是太清仙道正宗。

   當下李廣陵點將,命了大將薛龍領軍四十萬出戰。

   那薛龍出得陣來,持一方天畫戟指華光菩薩道:“你是哪裏來的禿賊,報名受死!”

   華光菩薩大怒道:“我乃西天菩薩華光,今曰叫你死個明白!”

   兩人拍馬大戰,那薛龍如何是華光的對手?一個照麵,就被琉璃淨火燒成了灰燼,連元神都沒逃掉。

   華光菩薩乘勢掩殺,唐軍大敗。三天時間,征戰十起,死傷無數,足足十萬兵士死於琉璃淨火。隻好後撤三十萬裏,退出了真如國。華光菩薩暴躁,乃是三界聞名,殺氣也重,雖無道行,但有無量伏魔神通。

   “快快修書,向長安傳信!”李廣陵敗退進落西關之中,穩住陣腳,心中大驚。

   “哥哥休慌!此事不必驚動父皇,免得顯示出哥哥處事驚慌,又落人口實!”李廣陵正愁,門外轉來兩個女子,雍容華貴,美如天仙,正是自己的兩個胞妹,一名李宇,一名李春。

   唐軍攻下數十個佛國之後,一些公主都有封地,這兩位公主正是落西城的城主,聽哥哥敗退,連忙趕來落西關中。

   “華光菩薩乃是燈火成道,我與妹妹在黎山老母門下學道之時,曾結交了白素真,小青兩個閨中好友,那白素真夫君許仙乃太陰真仙轉世,所修神通,正可克製此賊子,我兩也學了一些,又得許仙傳得兩件法寶,明天戰陣,先去看看那賊子的深淺,再行定計策!”李春道。

   當下定計,無話。第二天,華光殺到關前,被陣法阻攔,隻好停下叫陣。

   一聲炮響,兩女提劍帶兵出得關來。李春嬌喝道:“你這菩薩,不在西天清修,人間道統之爭,與你合幹?速速退去,否則後悔莫急!”

   華光見是女子,大喝道:“我不與你說,且喚男將出來答話。”李春見其藐視,心中微怒,仗劍殺來。

   華光暗道:“與女子爭鬥。沒由來丟了麵皮,叫人笑話!”當下虛晃一槍,化火光隱進了陣中。

   那法海見是如此,心中暗道:正是這計策!

   當下出陣道:“菩薩不於你分說,你休得妄言!速速帶唐軍皈依我佛,否則永墮進阿鼻地獄中去!”

   李春大怒:“賊禿怎敢如此!”當下殺來,法海拿禪杖招架,鬥了幾個回合,法海暗道:“此女真陰渾厚,正好拿去獻給我佛!”便把頭一拍,雷峰塔漂浮在頭頂,九大歡喜元神都跳出來。

   “休傷我姐!”李宇連忙仗劍趕來,放出一圈綠光,卻是太陰煉魂圈。

   黃石公,連忙出來敵住。兩位公主一看,頓時大罵:“你個畜生,怎成了禿賊?”原來黃石公在長安為國師之時,兩公主也認得。

   壺公一聽,心中大怒:“兩賤婢無禮!”當下出來助陣。

   那李廣陵見勢不好,連忙命人來幫忙,卻被華光帶兵截住,雙方殺了血留成河。唐軍大敗,兩位公主被法海拿住,收進了雷峰塔中。

   爾後,法海與那黃石公,壺公急急朝西天去了。

   三十三天之外,金鼇島,碧遊宮中,天道教主,通天教主兩位教主一坐一站。

   通天教主依舊閉目坐雲床,頭上三花現出,也不動彈,兀自閉目。

   天道教主周青卻是站了起來,渾身肌筋油亮,虯結在一起,仿佛鐵幹盤鬆,身高有丈六。麵目怒張,兩手簸張,一手隱隱現了一杆長幡,一手拿一卷軸,之上黑白分明,仿佛太極。

   此兩事物,正是盤古真身開天之時所拿盤古幡,太極圖,一破一立,大有玄妙。

   頭上雲光清涼,混沌鍾微微流轉,最後發出一聲鍾。鐺!

   天道教主周青渾身一個顫抖,雲光和鍾都自隱去,兩手一空,所化盤古幡,太極圖的虛影也自散去。捏了捏空空的兩手,周青歎息一聲,全身劈裏啪啦一陣亂響,仿佛炒豆,又自恢複原來麵貌。

   朝通天教主一個稽首,周青朝下麵西方望了一眼道:“殺劫將起,我隻劫數也要而來,還需教主相助,曰後殺劫大起,我自上應天命,絕不軟手。”

   通天教主收了三花,隻道一聲:“大善!”伸出右手一震,中食兩指齊齊斷去,飛到周青麵前。周青雙手接過,再施一禮,轉身出宮,下天庭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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