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有些醉了
  葉非晚不願回王府。

   冰冷的王府,以前便是她孤零零一個人等著封卿回來,今日,封卿好不容易和他的心上人相聚,定然還沒回府吧?

   她又何必再回去呢?

   方才,扶閑那句話雖說的隨意,她還是聽進心裏了——“這般不貼心,難怪你夫君不愛你呢。”

   其實,他說錯了,對封卿,她曾貼心至極,關懷備至,然即便這般……不愛就是不愛。

   沿著街道走,竟不知不覺間走到葉府所在那處街道了。

   她想爹了。

   可是……轉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若是帶著傷回去,隻怕解釋不清,還白白讓爹擔心。

   最終,扭頭,看向不遠處的酒肆。

   大晉民風開化,以往,她還是蠻橫的葉家大小姐時,便經常偷偷到酒肆來,酒肆是兩口子開的,老板敦厚老實,老板娘卻是潑辣,她很喜歡。

   想了想,葉非晚徑自走向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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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未曾看見老板娘,隻看見老板一人在收拾著酒架,見到客人來,他扭頭道:“客官要打酒?”

   見到葉非晚一人,方才詫異:“姑娘一人來的?”

   “嗯。”葉非晚點點頭,尋了個角落坐下,拿出五兩銀子,“把你這兒的好酒都拿來。”

   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老板見狀,自然頷首應下。

   葉非晚的酒量雖不算好,卻也不算差,今日在醉仙樓喝了幾杯,如今又待在酒肆一下午,斷斷續續的喝,竟然越喝心情越發開闊起來。

   隻是……

   她皺眉環視了下四周,看向前方的老板:“你這處生意不好?”

   老板老實的笑笑:“過幾日天子誕辰,普天同慶,今日起宵禁取消五日,大家都等著晚上看花燈呢。”

   原來如此。

   葉非晚頷首,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如此,倒是在這裏消磨了一下午。

   如果門口沒有傳來一人喚她的聲音的話,她想,她定還能繼續待下去。

   約莫夜色將至,街道上看花燈的人也開始變得多了起來,酒肆內始終空蕩蕩的。

   直到一人緩緩出現在門口,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困惑:“非晚?”溫溫和和的,很讓人窩心。

   “這位公子認識這位姑娘?”老板上前迎道。

   葉非晚拿著酒杯的手卻一頓,此刻才恍恍惚惚想起,這裏離著葉家很近,南墨家便在葉家隔壁,定然也是近的。

   南墨每次回家,總要經過這條路。

   “晚晚?”南墨已經確定了是她,連稱謂都換了。

   麵前多了一抹靛藍色身影。

   葉非晚緩緩抬頭,正看見南墨還穿著官服,顯然方才從翰林院回來的模樣,雖溫潤,可眉心微皺。

   “你喝酒了?”他低問。

   葉非晚點點頭:“喝的不多。”解釋的有些囫圇。

   南墨看了眼一旁的空酒壇,一壇酒,豈會不多,終未過多責備:“發生何事?”

   “……”葉非晚抿唇不語。

   “可是……和他有關?”南墨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

   “……”葉非晚抓著酒盅的手一頓。

   南墨垂眸望去,眉心皺的更緊:“你的手怎麽回事?”溫和的聲音都添了幾分焦灼。

   葉非晚卻覺得心中更酸了,每個人都看見她受傷了,隻有一個人……連看都不屑看。

   “如今外麵天色涼,你不要亂走動,我先去買些解酒的來。”見她始終不語,南墨輕歎一聲,起身朝外走去,腳步匆忙了幾分。

   葉非晚仍舊死死攥著酒杯,眼前的確有些模糊了,可是……意識卻是清醒的。

   一旁,老板將她麵前的空酒壇拿走,順勢道:“姑娘的夫君對姑娘真好。”

   葉非晚一怔,抬頭看向老板,眼眶竟有些酸澀,許久,她咧嘴笑了笑:“老板,您說錯了,方才那位,並不是我夫君。”

   “怎會?”老板詫異,“那位公子方才見到姑娘便滿眼憂心,我都瞧的真真切切的,還會有假?”

   “有假,”葉非晚重重頷首,眯眼笑道,“他是我大哥,非我夫君呢。”

   她的夫君,永遠不會看著她滿眼憂心,即便偶爾對她很好,也隻是想要她去見曲煙而已。

   還有……她的夫君,永不會那般溫柔喚她一聲“晚晚”。

   酒館內依舊空落落的,葉非晚卻再不願待在此處了。

   站起身,最初剛站起來時有些踉蹌,不過很快便穩定下來,轉身便朝酒肆外走去。

   莫名的……如今的南墨讓她心中惶恐難安。

   看花燈的人不少,葉非晚逆著人群走著,她走的很慢,加上偶爾扶一下牆根,並未被人看出喝了酒。

   然而不知何時前方多了幾個亂跑的孩童,手裏拿著糖葫蘆,笑鬧著從她身側跑過,不經意撞了她一下。

   身子突然就有些不受控了,朝著一旁倒去。

   卻沒有倒下,被人攙住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晚晚,夜色涼,你跑出來作甚?”他低語,“本就受傷,還飲了酒,我……很擔憂你。”

   最後幾字,說的有些遲疑。

   很擔憂你……

   葉非晚一僵。

   下瞬,南墨卻已輕輕扶住她未受傷的手臂:“走吧,我送你回去可好?”

   語罷,他未等葉非晚回應,便已攙著她朝前走著。人很多,沒人注意他們這不起眼的兩人。

   夜色的確有些涼,尤其涼風吹來,葉非晚越發察覺到肺腑很是難受,眉心緊蹙著。

   終究有些難以忍受,她扶著牆根,吐出了幾口酸水。

   後背,被人輕輕拍著,一下,一下,溫柔似水。

   不知為何,方才還有些清醒的意識有些模糊起來,眼前人身影頎長,她卻連樣貌都瞧的模糊:“你是何人?”她皺眉。

   南墨望著她,知道她終究還是醉了,怕是也隻有此刻,他方才能說出一些話:“擔憂你之人。”

   “擔憂我?”葉非晚眨了眨眼睛,竟透著幾分以往的嬌蠻,她笑了出來,“那你定不是封卿。”

   話落,她便要繞過他,繼續前行。

   不是封卿,所以她不待在他身邊。

   南墨身形凝滯,最終快走幾步重新扶住了她:“晚晚,你醉了。”

   葉非晚頷首,老實應著:“是,有些醉了。”

   眼前人似低笑一聲:“我背你回去可好?”

   話落,他已經走到她麵前,彎下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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