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叫晚晚總歸不合適
  南墨聽著葉非晚的話,輕怔。

   他抬頭,望著眼前的女子,她分明隻說了那一句話,卻好似說了千言萬語,眼神不再似以往爛漫無瑕,反倒添了幾分女子的煩擾。

   是……封卿帶給她的嗎?

   “晚晚……”他聲音微有呢喃。

   “瞧我胡說的呢!”葉非晚卻已經反應過來,眯著眼睛笑開,“南大哥不是還要讀書?”

   “……是啊,”南墨頷首,“那我便先回去了。”

   “嗯。”葉非晚點頭,“我也要快些去找爹爹了。”

   南墨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長廊外,同樣轉身,朝著另一處走著。

   卻在走出長廊,穿過一旁的蓮池小路時,頓住了腳步。

   前方,封卿正站在那裏,神色平靜,麵無表情的望著她,周身散發著寒氣,絲毫不像……那傳聞中的閑王。

   南墨思慮片刻,還是微微作揖:“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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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卿仍舊神色未變,便是聲音都無一絲波瀾:“南公子無需多禮,隻是不知南公子可有時間?”

   “王爺若是有事不妨直說?”南墨自是聰明之人,封卿將話說到這份兒上,他豈會不解其意?

   “本王知,南公子同內子自小一起長大,關係自是密切的緊,隻是如今,本王既已與非晚成親,南公子雖說心無雜念,可畢竟是男子……”話已至此,恰到好處的停頓下來。

   南墨神色微變,封卿的意思,他是明了的,即便他與非晚自小一起長大,卻終究男女有別,再不可如今日一般單獨相處了。

   方才,自己還在問非晚他待她可好,未曾想不過片刻他便已經找上門來。

   所以……他定然是在意非晚的吧。

   “王爺提點的是,”南墨頷首,“確是在下逾矩了。”

   “南公子深明大義,”說明了來意,封卿也不多做停留,微微頷首便要朝葉非晚消失處走著。

   南墨輕怔,同樣朝反方向而行。

   “還有,南公子,”已走到蓮池小路盡頭的封卿止住了腳步,聲音不輕不重,卻剛好南墨聽得清楚。

   “……”南墨未曾言語。

   “往後,‘晚晚’這類親昵閨名,還請南公子能不叫便不叫了。”因為,每每聽見,都讓人心情煩躁。

   這話,封卿是永不會說出口的。

   那個女人喚他,永遠是一口一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王爺”,而他,也喚她一聲“王妃”,唯有人前做樣子時,會喚她一聲“非晚”。

   “晚晚”,一個太過親昵、旁人叫卻又分外刺耳的稱呼。

   話落,未等南墨應聲,封卿已經朝著前方走去。

   南墨仍舊立於遠處,神色平和,良久,一陣涼風襲來,夾雜著午後的餘溫,他終未能忍住,拿出帕子掩唇清咳一聲。

   卻在望見帕子右下角那株蘭花時,微微怔住。

   他自有自己的抱負,書生意氣,當顧天下黎明百姓,男女情愛於他,總歸是有些遙遠的。

   直起身子,再無方才頹靡,他緩緩朝前方走去……

   ……

   葉非晚回到宴席時,那裏除了幾個正在收拾的下人外已經無人了,一問之下才知,原來爹爹心情高興,拉著封卿喝酒,結果自己反倒醉了,而封卿,仍舊腳步平穩去後院尋她了。

   尋她?

   葉非晚詫異,她並未在後院碰見封卿,難不成他也醉倒了?

   抬腳便往回走,哪想還沒走出旁廳,迎麵而來的人不是封卿又是誰?

   聽下人說,他也喝了不少酒,可是看他的神色,哪有絲毫喝酒的跡象?腳步四平八穩,神色淡定如常,一襲白色袍服隨著他的走動微微浮動,竟有幾分縹緲之姿。

   唯有走近了,葉非晚才嗅到他身上的酒香。

   早該知道的。

   葉非晚靜靜想著,封卿酒量好的很,她以往還曾存了灌醉他的心思,想與他肌膚之親,最後反倒是自己早早的倒下了。

   即便是二人初夜那次,也是下了藥,才得逞。

   她似乎……沒見過他真正喝醉後的模樣。

   不,葉非晚很快搖頭否認。

   她見過。

   那是搬入冷院之後了,封卿的那一簪傷還沒好,也無人管她。

   她便坐在院子裏發呆,也是在這時,封卿走了進來,明明身子還沒好,卻仍是喝得滿身濃重酒香,他走到她跟前,坐下,仰頭,望了好久的月,而後,突然轉身,望著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他說:“葉非晚,求我。”

   葉非晚沒有理會。

   他仍舊說著:“求我,葉非晚。”他說了很多遍。

   到後來,他死死盯緊她:“你可知,我有多恨你?”說完,轉身離開。

   ……

   “方才去了哪兒?”封卿的聲音很是從容,打斷了她的想象。他不喜歡她方才的眼神,好多次了,明明在望著他,卻又像透過他在望著旁人。

   葉非晚回過神來,望著眼前的男人,他的眼底同樣一片清明。

   “去了長亭吹風罷了。”她避開了他的目光。

   封卿眉心越發緊蹙:“哦,是嗎?”他反問,語氣仍舊平靜。

   “嗯。”葉非晚胡亂應了一聲,“倒是王爺,今個兒怎的亂走動?”

   封卿神色一僵,方才宴席之上,他雖與葉長林把酒言歡,思緒卻始終未曾亂過,可餘光瞥見南墨離開後,思緒卻是亂了幾分。

   便是敬酒,都急躁了,所幸葉長林不能多喝,被葉羨漁勸止了,他才脫身。

   可甫一到長亭處,便望見這女子與南墨的對話。

   涼風習習,那二人長發微飄,女子垂眸淺笑,男主麵容清潤,便是她的聲音裏都摻雜了未曾給過他的嬌軟……

   不。

   封卿很快否認。

   她給過他,在定親之前,她對他素來是有求必應的,她追在他身後,像一隻小野貓一般將所有女子全都趕走,卻又在他麵前笑得羞赧。

   可定親之後,便變了,給他下了藥,上了他的床後,她便像變了一個人,可成親時,她毫無遲疑替他擋下一劍時,卻又覺得她沒變……

   “封卿,封卿?”葉非晚的聲音徐徐傳來。

   封卿猛然回神,垂眸望著眼前正皺眉望著她的女子:“如今你我既還未曾和離,便當與男子隔開距離。”他道,而後,又補充一句:

   “免得辱了王府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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