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皇貴妃召見——
  葉非晚本欲說,對於封卿,她早已將其拱手相讓了。

   這個人,她招惹不起,也……再不願招惹。

   可如今當著柳如煙的麵,這話是如何也說不出口的,瞧著身後那嬌柔美人兒那眉目含情的模樣,她若是男子定然也心生憐惜。

   可惜,她不是。

   是以,葉非晚微微踮腳,湊近到封卿耳畔,未曾想封卿竟沒同以往般退避三舍,反而隻微微蹙眉。

   “……包括你,封卿。”葉非晚細聲到,唇瓣隱隱擦過封卿耳畔,而後撤開,隻留下一襲女子馨香,“芍藥,我們走。”

   這郡主府發生這種事,她是再無心思待在此處了。

   身後,封卿卻仍舊立於遠處,眉心越發緊蹙,方才那女子唇瓣似是挑釁似是調戲般擦過他的耳畔,他竟感覺到自己心口處微微一酸。

   葉非晚,何曾這般……誘人了?倒是,有點意思……

   “多謝王爺解圍……”身前,女子嬌軟聲音傳來。

   封卿凝神,望著跟前這絕妙佳人,莫名覺得……太過端著了,這大家閨秀的儀態,有人曾端的登峰造極,任旁人如何模仿,都仿不來半分精髓,即便眉眼這般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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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小姐要謝的自有旁人。”封卿頷首,疏離應著,而後轉身離去,一襲白袍在這秀致園林之間影影綽綽,恍若仙人。

   柳如煙凝望那背影,心中平添惱意,這般天人,竟被葉非晚那凡夫俗子采摘了去!

   ……

   葉非晚回到葉府時,天色已將暗。

   先去找葉長林說了會兒話,回來路上她三令五申要芍藥不要將此事告訴爹爹,雖說皇族貴胄都要給爹爹幾分薄麵,可商與官之間畢竟有隔閡,爹爹性子素來耿直,若是知曉自己被人推下水,怕是少不得在碰見江家人時編排幾句。

   此等醜事發生在安平郡主府上,安平郡主定也不願將事情鬧大,江雅雲是始作俑者,更不會主動提及。

   這事兒,權當過去了。

   看封卿今日這態度,大抵是不會主動退親了,她便留著這些小九九,等著當上王妃時再作,不信他能容忍下去!

   從葉長林出來,要經過葉府後花園。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身前,懶懶的聲音傳來。

   葉非晚被驚了一跳,一抬眼正瞧見葉羨漁靠著假山,手裏拿著一把魚食往荷塘中撒著,一旁站著玄素。

   “沒想什麽,”葉非晚搖搖頭,“這麽晚了,你還在喂魚?”

   “這麽晚了,你不也才回府?”葉羨漁將魚食全數投到河中,拍了拍手,“方才南墨送來了幾副風寒藥,給你的?”

   南墨……

   葉非晚一頓,不知為何,自在郡主府被南墨救起,她突然心生便無情無愛被人嗬護著過一生也不錯的感覺……

   若是南墨的話,將來即便貶謫,他也定不會虧待她的,不似封卿……

   “小妹,你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葉羨漁睜大雙眼,聲音震驚,以往他提及南墨,她可未曾失神過。

   “胡說什麽!”葉非晚瞪他一眼,轉身往自己院落走去。

   “今日去郡主府發生何事?”葉羨漁沒追上來,隻懶懶問。

   葉非晚頭也沒回:“什麽都沒發生!”話落人已經轉過彎去,回了院落。

   葉羨漁笑,扭頭望著玄素:“玄素丫頭啊,走,去趟靖元王府。”

   “是。”玄素應聲。

   “不問為何?”

   “主子自有主子的打算。”

   葉羨漁蹙眉:“無人處不用喚我主子,”而後眉眼舒展,輕笑一聲,“那封卿若是連葉家小姐都罩不住,我葉家作甚要嫁他?”

   靖元王府。

   封卿方才回府脫了外袍,下人便通報“葉羨漁求見”。

   思忖片刻,很快便知他為何而來,淨手潔麵後,方才入了書房。

   葉羨漁倒是開門見山:“聽說非晚被人推到水池子裏麵去了?”

   “嗯。”封卿頷首,不否不避。

   “我說過,你可以對她無情,可不能讓她有險。”葉羨漁蹙眉。

   封卿微頓:“她自有旁人護。”說到此處,突然想到南墨抱著葉非晚時的模樣,溫潤模樣全數消失,眉眼添了焦急,當真是與平常不同。

   “誰護……”葉羨漁本困惑,問道此處卻陡然開朗,拍手笑道,“難怪傍晚南墨給府上送了風寒藥,他有心了,有心了!”若是無封卿,若是小妹不喜封卿,他瞧著那南墨也是人中龍鳳。

   送風寒藥……封卿眉眼皺的更緊。

   葉羨漁望著封卿此刻神色,也許封卿自己都不知,此刻他眉眼都多不爽:“如此,我便放心了。”似笑非笑放下這話,葉羨漁扭頭便欲離開。

   “告訴葉非晚,”封卿似想到什麽,陡然作聲,打斷他離去的步伐。

   “嗯哼?”

   “藥,不該吃的別吃,免得給旁人添麻煩!”

   他說得,自是避子藥之流,那個女人吃避子藥,正如紮在他心頭上的一根刺,別扭!

   可停在葉羨漁耳中卻並非那麽回事,隻當封卿對南墨送風寒藥一事不悅,暗讚自家妹子欲擒故縱的手段更加爐火純青了,竟真能引封卿關注。

   ……

   翌日,晨。

   葉非晚高估了自己的身子,風寒悄然而至。

   一大早喝了芍藥熬好的中藥,芍藥又差了大夫前來探脈一番,也隻說她氣血不足,療養數日便無大礙。

   想來葵水的緣故,她身子骨也跟著嬌弱起來。

   “小姐,都怪那江雅雲,她竟這般歹毒,”芍藥坐在床邊替她鳴著不平,“小姐身子一直很好,若不是昨日被她陷害,怎會生病……”

   “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葉非晚笑,前世,在冷院時,芍藥成日說“小姐您身子骨弱,再喝一口藥,再多喝一口藥吧”。

   “什麽?”芍藥費解,顯然不懂她話中意。

   “……無事。”葉非晚搖頭,躺在榻上被芍藥喂藥,竟讓她生了前世的錯覺。

   “小姐好生奇怪……”芍藥嘀咕一聲,“不過那王爺也是,作甚要護著旁人,對小姐這般差……”

   “這話,你同我說便說了,在外定不要多言。”葉非晚低道,封卿不是心慈手軟的性子,從來都不是。

   “是。”

   “他護著旁人,才不奇怪呢……”葉非晚軟了語氣,低聲呢喃著。

   如今,她終於知道……封卿前世為何厭她了。

   原來……他一直覺得,是她使了手段,買通官家,替曲家打通了入宮的通道,送曲煙入宮啊……

   她已經能夠想見,在她心中……自己有多麽卑鄙了。

   “蹬蹬——”外麵陡然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打斷葉非晚思緒。

   “叩叩——”隨後,敲門聲響起。

   “小姐,宮裏頭來人了。”是葉家護院的聲音。

   緊接著,太監那如捏著嗓字言語的造作聲音傳來:“葉姑娘,貴妃娘娘口諭,邀您入宮一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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