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胤禛,你這個怪物
  太後捶著胸口,紅著眼眶說:“這哀家錯了呀!你這孽障一向不滿哀家眾人偏疼十四,可你怎麽就能這樣狠得下來心?

  孽障!孽障啊!此番十四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要拿你的命賠嗎?

  你自個去德妃跟前跪著磕頭去,你把你的頭磕破了,看看你的額娘會不會饒過你!”

  太後越說越氣,麵色漲紅,忽而背過了氣去。

  身邊內侍嚇了一大跳:“來人,快來人!太後暈過去了。”

  一通忙碌,將太後送進倉裏治療。

  身邊跟著的臣子議論紛紛,瞧著四爺滿不讚同:“四貝勒冷心冷肺,屢教不改,竟然將太後都氣暈了過去。”

  “聽聞六爺的死也同四貝勒有關係,德妃娘娘早前偏疼六爺,是四貝勒是瞧著眼熱,下了殺手。”

  “那個時候四貝勒才多大呀?太可怕了。”

  “四貝勒生的就不是一副良善模樣,瞧著便讓人忍不住寒毛倒立。”

  周圍眾人漸漸都走遠了。

  外頭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淡淡薄霧,隻有四爺一個人穩穩的跪著。

  雨水也掩蓋不住血腥氣,四爺的傷口崩開了,鮮血早已侵染了他的玄色衣衫,隻是沒人瞧得見。

  四爺的視線淡淡的落在遠處,良久,喉嚨微動,他嗓子已然發不出聲音了,隻用氣聲吐出了幾個字。

  “我沒有。”

  溫酒氣得直想哭。

  恍惚間,想起那隻流浪貓王。

  它擁有最大的體型,和最鋒利的爪子,周圍的貓遇見它紛紛避讓。每每有了吃食也是先讓它吃。

  後來,它被人圈養起來,有人給了它好吃的貓罐頭,給它溫暖的床。

  它慢慢收起了爪子,學著乖順,可流浪貓終究是流浪貓,它沒有寵物貓那樣漂亮溫順黏人,不是高貴的品種,終究被主人遺棄。

  再次開始流浪生活的它,被磨光了鋒芒,剪掉了爪子。吃慣了好吃貓罐頭的它,再也吃不得陰溝裏的老鼠。最終凍死在冬日裏的大樹底下。

  一如現在的四爺,他以為他的皇祖母是來安慰他的,他或許已經準備好了,告訴皇祖母自己沒事,讓她別擔心。

  可是,等來的隻有冷冷的一巴掌,四爺已經許久沒動了,他在想什麽呢?

  溫酒的視線再次模糊掉了。

  “十四,十四你醒了?”

  溫酒心下一喜,總算有人能為她的四爺說一句話了。

  畫麵一晃,麵前便是十四冷落冰霜的臉。

  “四哥,為什麽要鬆開我的手?你當真演我到這般程度嗎?為什麽?”

  溫酒喉嚨忽然哽住,是啊,十四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四哥鬆開了他的手……

  四爺終究一個字都沒說,他隻是淡淡的轉頭,遠遠的離開了十四的房間。

  溫酒心裏頭憋悶的難受,下一秒,卻覺得渾身傷痛都消失了。

  周圍金碧輝煌的,而自己正坐在那一張龍椅上。

  恍惚間,十四一身鎧甲,滿臉桀驁:“胤禛,你不配坐上皇位,我死也不會承認,想讓我跪拜,你做夢!你不配!”

  窗外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四爺拿著細細的竹棍輕輕挑了一下燭火,燭光跳動間,映襯的他那一張臉也帶了幾分邪魅,他歪著頭不知想到了什麽,忽而笑了。

  “不如我們打個賭,看看你死了之後會不會承認?”

  十四滿目悲愴:“胤禛,你好狠的心!你是想把你的兄弟全部屠殺殆盡?

  皇阿瑪,你睜開眼睛看看啊,大清落到了一個怪物手裏!皇阿瑪,你看看那!”

  “怪物?”四爺嘴角勾起一抹笑:“這話真難聽啊,不若,割掉了舌頭吧。”

  “胤禛!!”

  “把那一雙瞪著朕的眼睛也割了,送你去和老八老九作伴好不好?”

  四爺忽而輕輕的笑了起來,那視線薄涼的令人通體生寒。

  溫酒隻覺整個靈魂都在顫栗。

  “酒兒,你怎麽了?酒兒?”

  溫酒猛然間驚醒,發覺四爺正皺眉瞧著她,頓時通身緊繃,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下。

  四爺那雙眼神太過可怕,駭得她如今的手甚至都在發抖。

  四爺將溫酒攔在懷裏,大手頗為別扭的在後背拍了拍:“做噩夢了?沒事了,沒事了。”

  四爺聲音放軟了下來,到底是甚少這般將人抱在懷裏哄,四爺多少有些別扭,不過抱著哄了兩下,倒是感覺還不錯。

  【叮,收貨四爺愛心一顆。】

  溫酒忽然聽到係統播報的聲音,眸子裏頭也漸漸多了些神采。

  細細看麵前的四爺,他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樣,眸中一片清明,沒有絲毫的陰騭之氣。

  溫酒這才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氣,記憶碎片中的事還沒有發生呢。

  【主人,你沒事吧?我察覺你的狀態有些不對,所以把你從空間送到了身體裏,任由四爺叫醒你。怎麽樣?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小錦此刻一臉擔憂的瞧溫酒,這一次戒了這麽長時間的記憶碎片,小錦實在是擔心溫酒的身體。

  溫酒輕微搖頭:沒事。

  隻是跟著四爺經曆了這麽一通,隻覺身心俱疲,估計睡上一覺應該沒事了。

  “別怕,沒事。”四爺察覺溫酒的身體還在發抖,皺著眉頭在她後背上又輕輕拍了兩下。

  四爺這哄人方式其實不算太溫柔,他總是掌握不好輕重,拍了這麽兩下,把溫酒拍的後背都有些發疼。

  溫酒一抬頭還是在他眸子裏頭瞧見了疼惜,忍不住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將臉靠在他的胸膛上:“爺終於回來了。”

  四爺這兩日許是在宮裏頭呆的多了,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夾雜著淡淡的汗味,還有他獨有的一股子冷冽的竹香氣息。

  溫酒吸了一口氣,並不難聞,反而有一股頗為安心的感覺。

  四爺見溫酒貓兒一般的黏在自己身上,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卻又硬生生的壓了下去,板著臉道:“聽奴才們說這兩日都沒有好生用膳,即便是你惦記爺,也不可以這般作踐自己的身子,曉不曉得?”

  本來,四爺一進院子發現整個清涼閣變得他不認識了一般,心裏頭還有些不是滋味兒。

  一瞧見小丫頭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頓時將旁的事丟到外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