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別嫌老奴說話不好聽，您年紀也不小了，當不得這一年年的耽擱下去呀！您心裏啊，多少得有個成算才是！”

  “您可得為自個兒做打算呀！”

  舒錦華：“......”

  舒錦華腦子裏一時有點兒懵。

  她當然知道西姑姑說的對、說的有道理。

  正因為如此，舒錦華才覺得慌亂、無所應對。

  這一刹那，她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亂成一團。

  “姑姑......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知道是該做打算......放心吧，我、我心裏有數......”

  西姑姑一看就知道自家小姐心裏其實一點兒數也沒有。

  但是她沒忍心拆穿，笑笑說道：“小姐向來是個明白人，老奴心裏也清楚。小姐既這麽說，老奴便放心了！”

  “老奴一直覺得，小姐當初的打算再正確不過了。舒家與世子爺之間的恩怨是沒法化解的，世子爺再大度，也不可能有一天心裏會毫無芥蒂。好的時候自然是好，可將來有一天萬一世子爺又介意起來了呢？這都是說不準的！”

  “這也不是小姐說了算的，是世子爺說了算！小姐啊，注定是被動吃虧的那一方。倒不如痛痛快快和離，往後橋歸橋路歸路，小姐也能得自在！”

  舒錦華：“......”

  她沉默片刻，不得不說，西姑姑如今所言，也正是她昔日所想。

  隻是時過境遷，如今想來，卻是有些悶得難受。

  “姑姑的話我明白，我、我也是這麽想的。”舒錦華勉強笑笑：“姑姑放心！”

  西姑姑見她小臉都白了幾分，神情也有些不太自然，可見心裏指不定怎樣難過呢。

  西姑姑頓時心疼得不得了，有些暗暗後悔不該逼她逼得這麽急。

  她忙笑道：“好好，小姐是個明白人，咱不說這個了啊。唉，真可惜了，二老爺當初——罷了罷了，老奴也隻是給小姐提個醒，生怕小姐將來吃虧受苦啊！”

  舒錦華勉強笑笑：“我明白......”

  舒錦華心裏其實是感激西姑姑的，在自己即將要陷下去的時候，是她伸手及時拉了自己一把。

  否則，或許將來會萬劫不複。

  原本楚羲和三天兩頭都會過來一塊兒用膳。舒錦華既然暗暗警醒，打定主意“回頭是岸”，自然不肯再與楚羲和走得太近了。

  於是她這兒的晚膳總會擺得比平日裏要早一些，剛好完美的錯過楚羲和用晚膳的時間。

  為了做的不是那麽明顯，舒錦華倒是幾乎每天都會讓見夏給西跨院那邊送兩三道菜過去，以表心意。

  雖沒有明說，那意思自然是表示自己不是不等世子爺一塊兒用晚膳，而是肚子餓，忍不住了，所以自己先吃了。送兩三道菜不成敬意，請世子爺不要怪罪......

  幸好，楚羲和最近一直很忙，也沒有因此特意跑來問她啊什麽的，這讓舒錦華不需要在這件事上直麵他，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同時卻又有些淡淡的悵然若失。

  她自己也是無奈的自嘲。怎麽會這般矛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