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年後
五年後。機場。
下午三點的飛機落地之後，到達層便擠滿了舉著牌子的人。
安和日報的記者突然甩了甩手，朝著一旁的人輕聲道：“我手都舉酸了……誒你說，航班會不會延遲？”
“不太可能，剛才她上飛機之前還和我們溝通過，不會延遲的。”另一人回答。
“這樣就好。你說她本來就是A市的人，不過是出國了五年，現在回來也是一個普通的職位，主編為什麽讓我們過來接啊？”
“你沒聽說嗎！她去戰地采訪了三年，經曆過多少戰爭，故事多著呢！隻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突然不能采訪了，聽說是因為在戰場上看了什麽場麵，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一身才華就這麽毀了，不過就算是在我們報社裏當一個普通職員，也是綽綽有餘，所以主編才這麽看重吧。”
“原來如此……”
“你們好。”身側響起一道溫和的嗓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兩人一滯，立刻抬頭，入眼是一張精致的臉，皮膚白皙透光，杏眼微波，眉色淺而淡，目光雖然十分柔軟，但依舊閃爍著些許讓一眼便無法忘記的光芒。
小記者張了張嘴，半晌才道：“是……是溫小姐嗎？”
“是。”溫妍點頭，笑了笑：“其實你們不用特地過來接我，我在A市長大，出去五年還不至於迷了路。”
“您好您好，我姓王——這您認識路是一回事，我們的心意又是一回事嘛！”王記者嗬嗬笑著，眼睛一閃，跟上了溫妍的腳步，轉頭輕聲道：“我去……沒人告訴我她這麽漂亮啊！”
“漂亮也看不上你，告訴你做什麽？”另一人翻了個白眼。
溫妍走在前方，目光不偏不移，隻是沉靜地看著自己麵前的路，沒有在意身後兩人的交談。
三人上了車，車子一路繞出機場，在環城的大道上開著。
溫妍坐在窗口，很久之後才將目光轉向了窗外，微微一閃。
五年了……她離開這裏已經五年。當初一身孤勇，隻想著撇開這裏的人和事，再次踏上A市的土地時，她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有多麽眷戀和懷念這個地方。
車子在報社前一停，兩個記者就立刻下車開門，眼神忍不住在溫妍的臉上看了又看。
溫妍徑直走向人事部，簡單做了工作的交接之後，又被帶上了電梯。
“主編說了，您喜歡安靜，所以專門給您辟出一個辦公室來。”王記者笑著道。
溫妍勾唇點點頭，柔和的表情裏帶著客氣和疏離，“費心了。”
經曆了三年的戰地生活，習慣了硬朗和粗獷的處事方法，麵對這樣的熱情倒有些消受不了了。
“你們主編今天……”
“哦，她在采訪一個大單子！就在那兒……”王記者順手一指。
溫妍的眼神掠過那個開了條門縫的辦公室，視線突然頓住了，正好和裏麵的人相遇，兩人都是一愣。
賀其飛？他怎麽在這兒……
王記者看著她怔愣的表情，了然地笑著開口：“應該聽說過他吧？金牌操刀手賀醫生，看他門診的已經約到了明年春天！我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請過來……”
溫妍抿唇，笑容揚了起來。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笑意，帶著了十足的真心——何止聽過，還是故人。
門開了。
“溫妍！”賀其飛大步邁了出來，似乎不敢相信似的，上上下下看了溫妍一眼：“你回國了？”
一旁的王記者已經張大了嘴，目光字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起來，識相地沒有再開口。
這兩人看起來交情不錯啊……
“抱歉，回來得倉促，所以沒有通知你們。”溫妍道。
賀其飛動了動嘴角，笑意開始在栗色的瞳孔中蔓延開來，點頭道：“好……回來就好。你打算在這兒待多久？”
溫妍眼神一動。
是啊，她打算在這裏待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
“不知道。”她笑了笑。
她能決定的事情隻有回來與否，至於能不能在這裏待下去……得看有人能不能容得下她。
“正好，我的采訪結束了，一起吃個飯？”他道。
溫妍轉頭看了王記者一眼。
“請便請便！”王記者立刻道。
溫妍看了眼時間，點點頭道：“好。”對於A市的美食，她也甚是想念。
兩人前腳出了門，報社裏便立刻匯集了一堆人，眼神裏不約而同閃爍著八卦光芒。
“勁爆啊！你說這溫小姐到底有什麽神通，連賀其飛都認識？我們排隊排了兩個月都隻約到一個小時的人，居然就這麽和她去吃了晚飯？”
“你們沒看賀醫生那樣兒嗎？哎，我覺得我今天的妝白化了……”
“什麽樣？”
“眼神發光，恨不得黏在溫小姐的身上！你瞎還是傻啊？”
“不過也是，一個女人最可怕的不是擁有美麗的容貌，而是隨便一個眼神都勾得人家想去聽她的故事……我覺得溫妍就是這種人。”
議論聲鼎沸，不曾停歇。
門外的溫妍已經隨著賀其飛到了一家日式料理店，跨進了包廂。
“你今天有口福了。”賀其飛笑了笑：“這家店是我最喜歡的店，今天正好是從B市空運海鮮過來的日子。一下飛機，就到你嘴裏了。”
“榮幸之至。”溫妍笑著回道。
“你看看菜單，有什麽想吃的？”
“你點就好。”她伸手將菜單推了回去，表情依舊是淡淡的。
賀其飛接過菜單時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隨後狀似無意道：“聽說我走了之後，戰地裏發生了空難，死傷慘重？”
溫妍的目光一滯，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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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的飛機落地之後，到達層便擠滿了舉著牌子的人。
安和日報的記者突然甩了甩手，朝著一旁的人輕聲道：“我手都舉酸了……誒你說，航班會不會延遲？”
“不太可能，剛才她上飛機之前還和我們溝通過，不會延遲的。”另一人回答。
“這樣就好。你說她本來就是A市的人，不過是出國了五年，現在回來也是一個普通的職位，主編為什麽讓我們過來接啊？”
“你沒聽說嗎！她去戰地采訪了三年，經曆過多少戰爭，故事多著呢！隻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突然不能采訪了，聽說是因為在戰場上看了什麽場麵，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一身才華就這麽毀了，不過就算是在我們報社裏當一個普通職員，也是綽綽有餘，所以主編才這麽看重吧。”
“原來如此……”
“你們好。”身側響起一道溫和的嗓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兩人一滯，立刻抬頭，入眼是一張精致的臉，皮膚白皙透光，杏眼微波，眉色淺而淡，目光雖然十分柔軟，但依舊閃爍著些許讓一眼便無法忘記的光芒。
小記者張了張嘴，半晌才道：“是……是溫小姐嗎？”
“是。”溫妍點頭，笑了笑：“其實你們不用特地過來接我，我在A市長大，出去五年還不至於迷了路。”
“您好您好，我姓王——這您認識路是一回事，我們的心意又是一回事嘛！”王記者嗬嗬笑著，眼睛一閃，跟上了溫妍的腳步，轉頭輕聲道：“我去……沒人告訴我她這麽漂亮啊！”
“漂亮也看不上你，告訴你做什麽？”另一人翻了個白眼。
溫妍走在前方，目光不偏不移，隻是沉靜地看著自己麵前的路，沒有在意身後兩人的交談。
三人上了車，車子一路繞出機場，在環城的大道上開著。
溫妍坐在窗口，很久之後才將目光轉向了窗外，微微一閃。
五年了……她離開這裏已經五年。當初一身孤勇，隻想著撇開這裏的人和事，再次踏上A市的土地時，她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有多麽眷戀和懷念這個地方。
車子在報社前一停，兩個記者就立刻下車開門，眼神忍不住在溫妍的臉上看了又看。
溫妍徑直走向人事部，簡單做了工作的交接之後，又被帶上了電梯。
“主編說了，您喜歡安靜，所以專門給您辟出一個辦公室來。”王記者笑著道。
溫妍勾唇點點頭，柔和的表情裏帶著客氣和疏離，“費心了。”
經曆了三年的戰地生活，習慣了硬朗和粗獷的處事方法，麵對這樣的熱情倒有些消受不了了。
“你們主編今天……”
“哦，她在采訪一個大單子！就在那兒……”王記者順手一指。
溫妍的眼神掠過那個開了條門縫的辦公室，視線突然頓住了，正好和裏麵的人相遇，兩人都是一愣。
賀其飛？他怎麽在這兒……
王記者看著她怔愣的表情，了然地笑著開口：“應該聽說過他吧？金牌操刀手賀醫生，看他門診的已經約到了明年春天！我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請過來……”
溫妍抿唇，笑容揚了起來。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笑意，帶著了十足的真心——何止聽過，還是故人。
門開了。
“溫妍！”賀其飛大步邁了出來，似乎不敢相信似的，上上下下看了溫妍一眼：“你回國了？”
一旁的王記者已經張大了嘴，目光字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起來，識相地沒有再開口。
這兩人看起來交情不錯啊……
“抱歉，回來得倉促，所以沒有通知你們。”溫妍道。
賀其飛動了動嘴角，笑意開始在栗色的瞳孔中蔓延開來，點頭道：“好……回來就好。你打算在這兒待多久？”
溫妍眼神一動。
是啊，她打算在這裏待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
“不知道。”她笑了笑。
她能決定的事情隻有回來與否，至於能不能在這裏待下去……得看有人能不能容得下她。
“正好，我的采訪結束了，一起吃個飯？”他道。
溫妍轉頭看了王記者一眼。
“請便請便！”王記者立刻道。
溫妍看了眼時間，點點頭道：“好。”對於A市的美食，她也甚是想念。
兩人前腳出了門，報社裏便立刻匯集了一堆人，眼神裏不約而同閃爍著八卦光芒。
“勁爆啊！你說這溫小姐到底有什麽神通，連賀其飛都認識？我們排隊排了兩個月都隻約到一個小時的人，居然就這麽和她去吃了晚飯？”
“你們沒看賀醫生那樣兒嗎？哎，我覺得我今天的妝白化了……”
“什麽樣？”
“眼神發光，恨不得黏在溫小姐的身上！你瞎還是傻啊？”
“不過也是，一個女人最可怕的不是擁有美麗的容貌，而是隨便一個眼神都勾得人家想去聽她的故事……我覺得溫妍就是這種人。”
議論聲鼎沸，不曾停歇。
門外的溫妍已經隨著賀其飛到了一家日式料理店，跨進了包廂。
“你今天有口福了。”賀其飛笑了笑：“這家店是我最喜歡的店，今天正好是從B市空運海鮮過來的日子。一下飛機，就到你嘴裏了。”
“榮幸之至。”溫妍笑著回道。
“你看看菜單，有什麽想吃的？”
“你點就好。”她伸手將菜單推了回去，表情依舊是淡淡的。
賀其飛接過菜單時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隨後狀似無意道：“聽說我走了之後，戰地裏發生了空難，死傷慘重？”
溫妍的目光一滯，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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