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三月
  三月裏的這一天,陽光溫熱,風卻刺骨,光亮處已是夏天,而背陰處卻仍是寒冬。——查爾斯·狄更斯

   我願為你手持著紙扇,扇起那幽涼的涼風;我也願陪你在街角的屋簷下,擋住那一陣陣迎麵鋪來的冰雨。

   屬於兩人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是,當我訴說著心中的煩惱的時候,而你在我的對麵靜靜的陪著我、看著我。

   也包容著,這一刻裏不太好看的我。

   懷愫就是在夢中也能感覺得出手指尖的溫暖,這心中的痛是有別於其他時候的痛。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讓自己還覺著,自己也還是一個需要著情人所愛護的女人。

   韓時感受著手心裏的指尖動了動,旋即擰開了手中的筆帽,把鋼筆遞了過去。

   懷愫隻是看了他一眼,怕心中的心思一下子的就斷了線,伸手接了過來就草草地記錄了下來。

   隻有一隻手就可以完成了,另一隻手也還是擱在了他的手心裏握著。

   “我在初初決定下來要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是有目的的。我沒有什麽要為人類做什麽巨大的貢獻,和留下什麽寶貴的精神財富的嗜好!”

   “我隻當這是我一個私密的抒發的渠道罷了,當在心裏實在是憋不住了的時候,這又沒有可供我發泄的餘地,在這裏,我還可以暫時的獲得心靈上片刻的安寧。”

   “我就是隻有這樣的文化水平!我也不求自己的文章能有多麽多麽的優秀,我隻是想在一個地方能夠留下一個真實的自己罷了。”

   “我想留下些什麽來證明我確實的存在過,也許在那之前的是,我還能餘有一艘,如似水晶一般透明的心靈上的諾亞方舟。”

   懷愫寥寥草草的記載著,這心頭間,陡然地突然湧現上來的這股子的情愫。

   她擱下了手中的鋼筆,抬手拿過了一旁桌麵上的一麵鏡子,看著裏麵的自己。

   她總喜歡靜靜的看著這一刻裏的自己,看著這眼中突然湧現而出的這一絲絲的水流,有點淒苦,也有點清豔。

   也許,也有著的更多的是,那不為人所知的險惡陰謀。

   可笑的是,她這還能把自己都給感動了!

   她曾以為她不會再受任何的事情影響了,哪知該影響的還是影響著。

   這曾經的傷痛,看來也是永遠的都愈合不了了。

   而我,不過是把一種瘋狂的心思,近乎於簡單的平鋪於紙上罷了。

   想的更多的,隻是借用這暫時的慰藉來按耐下那顆狂躁的內心。

   我心裏什麽都沒有

   就像沒有痛苦

   這個世界什麽都有

   就像每個人都擁有

   繼續走繼續失去

   ……

   懷愫筆下《麗人行》中的周玉的童年和少年時期:

   “我好多次真是想帶著這個小的一起想死了算了的!那過的日子真是幾磨人喏。想著,就帶著她真的是一了百了就算了,哪能是這樣受罪的呢?”

   在周玉還是稚嫩的記憶之中,她好像已經說過了不下三次了,不管現如今的她是不是已然長大了,也有了這能最基本的生存能力了。

   可偶爾聽來和想起的時候,還是令周玉覺得不太舒服。

   不為的是自己的生命可以任由人的擺弄。悲痛的確是,我曾最最放在心頭,到如今都自認為是最能依靠的人啊,沒曾想在生活和挫折裏也有過這樣地軟弱。

   周玉她所以為的堅強,她看著她如今雖說隻是附和著別人的一場談資罷了,可她也覺得著,這實在是太讓人難過了。

   我以為的依靠呢?

   我曾以為的是自己最強大的靠山,原來,我隻是被別人在思想的最後一刻裏,萬幸的撿回了的一條小命罷了!

   我,你說我又是一個什麽東西呢?

   身似浮萍,一無所依!

   她想著,到底她這做的這一切,又都值不值得的呢?

   不知的是這生命竟可如此地野蠻地生長,而這瘡疤卻也如似這跗骨之蛆一般,將永永遠遠地已然就是伴隨了周玉將後來的一生。

   筆下《麗人行》中周玉的青年時期:

   “他們那兩個我是可以不管了的,都可以自食其力了,我也是盡力了!我現在隻要管好這老太婆就行了,她跟著我是最造孽的,她現在不行了,需要的也隻有我了。”

   我不哭,似乎我真的一點也不苦的。

   這個世界什麽都擁有,似乎她真的什麽也不欠缺……

   當有一天,你或許也成為了一個,這樣什麽也不想再去想的一個活生生、可笑的一個傻子的時候。

   他們也會覺得,你就像什麽也都擁有了一樣。

   “你還缺什麽呢?你什麽都不缺吧……”

   至於這還差的是什麽,以至於讓你如今都還在等待的就不再談了。

   不提了,缺的什麽我們傷心地再說一聲。

   “我都,有了。”

   ……

   “什麽?”

   懷愫垂眸看著這遞在嘴邊的東西。

   “好吃的就完了啊!我這還能是害了你不成的啊?”韓時好笑的看著懷愫,又往她嘴邊挨了挨。

   “嗯……碧根果?”

   懷愫這一吃,這就吃出來了。

   剛才這遞過來的時候,這看著像是像的,可這心思也還是沒一下子的就轉移到這上頭的來。

   這如今是吃到了這嘴裏了,她笑眯眯的看著韓時說,“我這最喜歡吃這碧根果了的了,這就是這個殼子是始終地是不好剝。這就有點的煩人了!”

   說著,這在他的手心裏的小指尖在他的手心裏撓了撓。

   這意思這就是很明顯的了:這就是要他快一點的剝。

   韓時握著她這作亂的小手輕輕的捏了捏,左手一手握著四個碧根果,隻聽一聲輕微的“哢”的一聲。

   這整顆的碧根果的殼子就對半的分離了開來了。

   “好棒啊!你真是太厲害了!”

   懷愫看著這攤開在他手心裏剝好了的碧根果,小聲的讚歎著。

   這韓時聽了好笑。

   “這就算是厲害了啊!那你這是對於別人的要求可真低。”

   韓時看著這麵前高興的小女人,他這本來想說的是。

   “你這身邊不是有這一直在照顧著你的人的嗎?”

   可這看著她這幾乎是帶著小孩子一般的單純的笑顏,韓時他這就是什麽也沒有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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