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
  “嗯?不在嗎?”林灼灼有些不解。這兩個侍衛的反應也太奇怪了些。

   雖遲疑, 但最終侍衛還是說了實話:“在。”

   縱然覺得侍衛的反應奇怪, 但想到沈其煜應該是在忙正事兒, 所以林灼灼沒打算進去見他。

   “嗯, 你們好好保護王爺吧,我先走了。”

   兩個侍衛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快速的答道:“是, 王妃。”

   離開之前,林灼灼又看了一眼這倆侍衛。隻是,在轉身之際,她看向茶館裏麵時,似乎瞥到了一個眼熟的婢女。

   這下子,林灼灼沒再動彈身子,反而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侍衛有些慌了, 看向了裏麵。

   “王妃?”

   “王爺在見誰?”林灼灼問道。若是她沒看錯的話,那婢女應該是尋亦茹身邊的。那日在興王府,她曾見過這個婢女。

   麵對林灼灼的疑問, 侍衛沒有回答。

   “是尋姑娘嗎?”

   侍衛一聽這話,低下了頭,沒講話。

   沈其煜不在宮裏辦差, 竟然在外麵見尋亦茹。且,那日她看得清楚,沈其煜對尋亦茹並未留情麵。既然如此, 那為何還要私下去見她?

   想到這些, 林灼灼轉身抬步往茶館裏走去。

   兩個侍衛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林灼灼停下了腳步, 看向了這兩人:“王爺可有說不讓我去?”

   侍衛連忙搖頭:“並未,王爺沒有任何交待。”

   聽了侍衛的回答,林灼灼繼續往裏麵走去。她剛剛看到了,那婢女似是在一樓拿了什麽東西,又匆匆去了二樓。所以,不用人引導,她便走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之後,往旁邊一瞧,便看到了站在一個包間門口守著的夜白。

   林灼灼舉步往那邊走去。

   夜白連忙抱拳行禮:“王妃。”

   “王爺可在裏麵?”林灼灼看著緊閉的房門問道。

   “……在。”

   “我能否進去?”

   夜白沒有回答,臉上露出來為難之色。

   林灼灼無視夜白的視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來手,慢慢的放在了房門上。鼓足勇氣之後,正欲推開房門,隻聽裏麵傳出來一聲爆喝。

   “滾!”

   與此同時,房門被林灼灼打開了。

   打開門的瞬間,林灼灼看到了一臉委屈的跪坐在地上的尋亦茹。抬頭望去,又看到了一臉怒容,又有些疲憊的沈其煜。

   而沈其煜的眼神也從尋亦茹的身上落到了林灼灼的身上。

   在看到林灼灼的那一瞬間,沈其煜便離開了椅子,快步走了過來。看著林灼灼眼神裏複雜的神色,沈其煜緊緊地握住了林灼灼的手,正欲解釋,跪坐在地上的尋亦茹開口了。

   “王爺,臣女剛剛隻是見您睡著了,想給您搭一件衣裳,您誤會臣女了。”

   沈其煜聽後,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尋亦茹。給他搭衣裳?簡直胡扯!許是因為服了藥,他最近幾日困倦得很,時常頭暈頭痛。而在剛剛,也不知怎的,腦海中出現了無數陌生的畫麵,頭有些暈,便托著下巴睡覺了。

   他雖是眼皮沉重,但卻並非毫無感知。尋亦茹給他搭上衣裳之後,試圖觸碰他。好在他及時清醒過來,阻止了她。

   “剛剛為何沒叫醒本王?”

   “臣女是見王爺勞累,不忍叨擾。”

   沈其煜感覺手掌中的小手欲掙脫,微微用了些力氣,不願再跟尋亦茹多說什麽廢話。況他今日之所以來見尋亦茹,是因為想要探聽一些事情。而尋亦茹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應是不想說。

   既如此,也沒必要再多做停留。

   握緊林灼灼的手,沈其煜溫和的道:“王妃,回府去吧。”

   林灼灼看了一眼沈其煜眼睛,又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尋亦茹,道:“好。”

   眼見著兩人要離開,尋亦茹立馬揚聲說道:“王爺,臣女剛剛忘了說了,感謝您對我家兄長的幫助。”

   “那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所為,想必尋姑娘清楚得很,何須如此說。”

   尋亦茹眼神閃爍了一下:“王爺在說什麽,臣女不懂。”

   說完,又不著痕跡的看了林灼灼一眼:“您若是不愛聽,臣女以後決不在王妃麵前提及。”

   沈其煜正欲說些什麽,可不知為何,眼前又浮現出來一幅幅畫麵,頭也暈得很,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林灼灼本來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見沈其煜臉色蒼白,身體似是有些不適,立馬把那些事情拋在了腦後。

   “王爺,王爺,您怎麽了?”

   看著林灼灼擔憂的模樣,沈其煜漸漸的回過神來:“本王無礙。”

   "咱們回府去吧?”林灼灼道。

   “好。”

   “王爺!”尋亦茹再次不甘心的喊了一聲。

   林灼灼雖然惱怒沈其煜私下見尋亦茹,但她相信沈其煜,絕對不可能跟尋亦茹有什麽。若是有什麽的話,哪裏輪得到她當瑾王妃?再說了,她身份不高,若沈其煜想休妻,也是分分鍾的事情。既然他沒這麽做,就說明尋亦茹不足為懼。

   “尋姑娘,你當本王妃為何會在此時過來,自然是王爺告訴我的。所以,你那些挑撥離間的話就省省吧。”

   說完,不顧尋亦茹難看的臉色,扶著沈其煜離開了。

   上了馬車之後,沈其煜直接閉上眼睛倒在了林灼灼的身上,這可把林灼灼嚇到了。

   “王爺,王爺,您到底怎麽了?可是中毒了?”

   沈其煜迷迷糊糊的說道:“沒有,本王無礙。”說這話時,腦海中依舊閃現出來好多陌生的畫麵,撐得他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看著沈其煜額頭上青筋暴露的樣子,林灼灼慌裏慌張的道:“夜白,快去請禦醫。”

   “不用,不要請禦醫。”沈其煜拒絕。他應是服藥的緣故,若是去請了禦醫,少不得會驚動父皇和母妃。

   林灼灼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您都這個樣子了,為何還不請禦醫?您這是要讓我擔心嗎?”

   那眼淚一下子滴在了沈其煜的臉上,沈其煜強忍著難受,微微睜開了眼睛,抬起來手,擦了擦林灼灼臉上的眼淚,略顯虛弱的道:“別哭。本王的身子本王清楚。忍過這幾日,本王就全好了,以後再也不會讓王妃擔驚受怕了。”

   林灼灼雖然沒聽懂沈其煜的話,但見沈其煜自己似乎知道自己身子的狀況,便沒再堅持讓夜白去請禦醫。

   “好,不請禦醫就不請,您別說話了,快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我給您揉一揉。”林灼灼哽咽的說道。

   “嗯。本王睡一會兒。”說著,沈其煜閉上了眼睛。

   林灼灼看著沈其煜難受的樣子,止住眼淚,伸出來手給他揉了揉眉心,太陽穴。

   而沈其煜睡去之後,一直到了府中,都沒有醒過來,還是夜白把他從馬車上背到了後院之中。

   林灼灼這還是第一次見沈其煜如此,心裏難受得不行,也慌亂得不行。

   沈其煜在她的心中一直是最高大的存在,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隻要有他在,就能解決。而且,所有的事情,他都擋在了她的前麵,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而如今,她心中最高大的城牆竟然倒下了。

   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該如何辦了。

   方嬤嬤見狀,進來安慰了林灼灼幾句。林灼灼像是沒聽到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看著沈其煜。

   “王妃,既然夜白侍衛說王爺沒事,應該就沒事。”

   聽了這話,林灼灼稍微回過神來,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去把夜白和路管事叫過來。”

   “是,王妃。”

   給沈其煜蓋好被褥之後,林灼灼去了堂屋,而此時,夜白和路管事也已經從前院趕過來了。

   “為何不用請禦醫,王爺身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舊疾?”

   此事路管事並不知曉,連忙跟林灼灼道:“王爺身上沒有舊疾。”

   聽了此話,林灼灼眉頭微微皺了皺眉,又看向了一旁似是在思索什麽的夜白:“你可知道?”

   夜白琢磨了一下,道:“請王妃不要擔心,想必這兩日就會好起來。”

   林灼灼突然想到最近這幾天沈其煜有些不對勁,不僅嗜睡,今日還暈了。

   “之前的嗜睡也跟這個有關嗎?”

   不料,話剛剛問出來,夜白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件事情還是等王爺醒來您親自問他吧。”

   很顯然,夜白知道實情,但卻不說。林灼灼眉頭皺得更深。

   “你確定王爺身子無礙?”

   “確定!”

   林灼灼想,不說就不說吧,隻要沈其煜沒事就好。

   “嗯,那你們下去吧。如今王爺昏迷不醒,切莫走漏了風聲,給別人可趁之機。今晚加強王府的防衛。”

   “是,王妃。”

   等路管事和夜白退下去之後,天色也漸漸的黑了,很快便到了晚飯時間。

   沈其煜昏迷不醒,林灼灼又哪裏還有心思吃飯,揮了揮手,讓人退了下去。她則是走到了裏間,坐在了床邊守在沈其煜的身邊。

   林灼灼最近本就嗜睡,可因為沈其煜,她硬生生的扛到了子時。實在是忍不住的時候,林灼灼握著沈其煜的手,低聲道:“你快醒過來吧。”

   說完,便把沈其煜的手放在臉上,趴在床邊睡著了。

   林灼灼睡眠質量向來好,半夜不管多大的動靜,很少能醒過來。而這一夜,她睡得並不安穩,稍微有一丁點的動作便會驚醒。

   可每次醒過來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沈其煜依舊毫無反應。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屋裏的時候,林灼灼再次驚醒過來。而這一次,不再是幻影,沈其煜是真的醒了過來。

   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林灼灼喜極而泣,哽咽的道:“沈其煜,你可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昨日快把我嚇死了。”

   本以為沈其煜會安慰她一下,然而,沈其煜卻突然把手抽了回去,皺著眉頭,用陌生的口吻問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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