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三連
  來之前, 沈其煜本來並沒有對這一次的出行抱有任何的期望。

   因為失望過無數次, 所以不敢想象這一次能夠夢想成真。

   然而, 當他踏入二樓的時候,看著那位率先映入眼簾的倩影,整個人都驚住了。雖然隻是一個側影,可他卻知道,這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位姑娘。站在樓梯上許久,平複了一下內心的激動之後, 這才繼續往上麵走去。

   越走越近,心跳也越來越快。

   當那位姑娘回頭時, 沈其煜有一種夢想照進現實的感覺。

   那無數次在夢境中出現的姑娘, 麵容突然清晰了起來。

   這不就是夢中的那位姑娘嗎?

   終於讓他找到了!

   沈其煜想笑。然而, 多年的自我約束讓他克製住了。

   聽著姑娘對他說的話,沈其煜終於能確定了, 他認識這位姑娘, 這就是他想找的人。而且, 他們兩個人很熟。

   那些人都說他身邊沒有這樣一位姑娘,他們都是在騙他。明明有,而且這位姑娘此時出現在他的眼前, 還承認了。

   沈其煜無法用詞語準確的形容出來內心的愉悅之情,隻能用行動表示,快步走到了姑娘身邊。

   隻是, 當他的名字被叫出來的時候, 當他走到姑娘麵前時, 這位姑娘為什麽突然變了臉色?是因為見到他太激動了嗎?還是埋怨他來得太晚?

   不過,他如今失憶了,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當務之急,是先問清楚事情。尤其是,他最關心的且最折磨他的一件事情。

   “我是不是,是不是,嗯,是不是——”喜歡你?

   饒是沈其煜內心強大,當眾說出來這種話也需要勇氣。猶豫了三遍,他才下定決心把話問出來。然而,還沒說出來,就被打斷了。

   林灼灼以為瑾王是來問責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且一臉驚悚的後退:“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她絕對不能承認是貴子把小白放過去撞了瑾王。

   林大齊一家人不過是冒認了侯府親戚就被關進了大牢一年,若是被人知道貴子放小白把一個王爺撞暈了,不管是不是因為這個緣由而失憶的,絕對是個大罪。

   若是不幸被她言中,真的是因為小白撞的那一下導致瑾王失憶的話,那就更慘了。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如傳言所說的那般,殺了他。

   想到這些,林灼灼的心砰砰直跳,嚇得直哆嗦。貴子是她最親的人,她一定要保護好他,不能讓人欺負了。長得像的人何其多,她如今身份跟上次不同,聽著瑾王不確定的口吻,想到那日他受了重傷又發熱,說不定並沒有看清楚。

   她這會兒隻需蒙混過去,等瑾王走了,趕緊去私塾帶著貴子逃跑就行。天下之大,定會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嗯?”沈其煜疑惑的蹙了蹙眉,“你不是什麽?”

   沈其煜想,他還什麽都沒問呢,這位姑娘為何如此的害怕?剛剛初見時不是好好的麽,為何突然就變了。難道……是受到什麽人的威脅了?

   想到這裏,沈其煜的眼神中漸漸的積蓄了憤怒的神色。

   林灼灼看著瑾王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更加害怕了,他不會想現在就殺了她吧?想到那日瑾王渾身是血拿著劍指著她的情形,林灼灼又往後麵退了幾步。

   哆哆嗦嗦的改了口:“你……你……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這話說的,仿佛剛剛跟沈其煜自來熟的人不是她一樣。

   沈其煜看著麵前姑害怕的模樣,憤怒又心疼。不知道這姑娘到底受到了什麽威脅,竟然害怕成這樣。忍不住又上前了半步。

   看著沈其煜越逼越近的腳步,林灼灼害怕急了。情急之中,那幾天的事情在腦海中迅速的閃現。

   真是天殺的,她和貴子明明沒有做錯什麽,怎麽就這麽慘了呢。明明是這人拿劍威脅她在先,貴子是為了保護她才讓小白撞過去的。而且,她和貴子還救了他,怎麽一點回報都沒有不說,還要麵臨生命危險。

   可這人是王爺,她不敢跟他講理。就怕多說了一個字就要被砍頭。

   在極度的害怕之下,林灼灼的聲音都變了調:“你別過來,別過來。”

   沈其煜看著姑娘慘白的臉色,眉頭蹙得更緊,擔憂的問道:“是不是父皇不同意這門親事?”

   這幾個月來,沈其煜一直覺得有人在故意阻撓他找到麵前的這位姑娘。他本身就是個王爺,而且還有實權。能悄無聲息的阻撓他,而且實力那麽強,勢力那麽廣的人,普天之下恐怕隻有一人。

   答案呼之欲出,當今皇上,也就是他的父皇。

   可,雖然他不記得自己的父皇,但父皇卻對他非常好。這讓他一直都不敢正視這個答案。如今,看著眼前姑娘害怕的模樣,跟剛剛的熱情判若兩人的表現,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也忍不住說出來自己的猜疑。

   林灼灼感覺自己的心髒都開始發抖了,整個人都快要窒息了,有一種即將死亡的預兆。然而,就在她怕得不行的時候,卻聽到了沈其煜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頓時愣住了。

   “啊?”林灼灼長大了嘴巴驚訝的問道。

   父皇?親事?這都是什麽跟什麽,跟她有關嗎?難不成她幻聽了?

   “你不要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沈其煜語氣堅定的說道。雖然他不記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那些往事,但夢境不會騙人,他跟這位姑娘有過很多親密的瞬間,兩個人絕對不是普通的關係。

   林灼灼這次終於聽清楚了,也確信自己沒有幻聽。隻是,這一次有些傻眼。她剛剛聽到了什麽?這位瑾王說要保護她?他難道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怎麽會是這種展開。

   等等……

   林灼灼的大腦漸漸的恢複正常了。他剛剛被瑾王臉上的神情嚇到失智了,此時突然想到了一個極其重要但卻被她忽視的點,這位王爺似乎……失憶了吧?

   霜降好像是說他什麽事情都不記得了,沈梔連自己的爹娘都不認識了吧?那就更不可能認識她,也不記得他被小白撞了這件事情嘍?

   想到這些,林灼灼漸漸的輕鬆了許多,臉上的神色也比剛剛好看了。

   沈其煜看著林灼灼的臉色變化,也終於放心了,看來他沒猜錯。這位姑娘就是被父皇威脅了,要不然不會因為他說了一句要保護她就變得開心了。

   想著作為一個男人應該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瑾王接著說道:“本王說到做到,一定能護你周全。”

   林灼灼再次哆嗦了一下。不過,這次不是被嚇得,而是瘮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跟瑾王又沒什麽關係,瑾王還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當真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想到剛剛的猜測,林灼灼穩了穩心神,試探著問道:“瑾王殿下,聽說您失憶了?連皇上都不記得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畢竟是事實。所以,沈其煜艱難的點了點頭。

   “那我呢,您竟然還記得我?”林灼灼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不能吧,她應該沒這麽大臉。

   沈其煜想到這位姑娘曾經照顧過他,而且夢中曾經親吻過這位姑娘,臉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似乎記得,也似乎不記得。”

   聽著沈其煜如此模棱兩可的話,想到他剛剛對她說過的那些奇怪的話,林灼灼興奮的快要跳起來了。

   太棒了!這位冷麵王爺真的失憶了。如果沒失憶怎麽可能會對她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那些話明顯不是對她說的。一定是這位王爺搞錯了,認錯了人。

   他肯定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也不記得貴子指揮小白撞了他的事情。這樣的話,她也就不用擔心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失憶的瑾王為什麽會獨獨對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而不是對著別人。但是一想到他失憶了,林灼灼就趕緊趁機擺脫了嫌疑。

   林灼灼笑了笑,看著瑾王說道:“瑾王殿下,您認錯人了,我們倆並不相識。”

   沈其煜聽後,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他絕對不可能認錯人,這姑娘明明跟夢中的姑娘長相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聲音冷硬的說道:“不可能!”

   林書曦在一旁聽了有一會兒了,本來聽著瑾王對林灼灼的表白氣得不得了。但想到瑾王平日裏的冷酷,又不敢上前反駁。這會兒聽到林灼灼這個傻子自己否認了,連忙上前來了。

   “見過瑾王殿下。”行過禮之後,林書曦又一臉笑容的繼續說道,“怎麽不可能呀,王爺,我家二姐姐剛剛從鄉下找回來,在此之前從來沒來過京城,跟您並不相識。您失憶了,所以認錯了人。”

   自從來到了西盛侯府,林灼灼第一次覺得林書曦沒那麽討厭,說話那麽動聽。

   “三妹妹說得對。瑾王殿下,我就是鄉下長大的一個土丫頭,剛來京城沒幾個月,從來沒見過您。”林灼灼順著林書曦的話笑眯眯的說道。

   聽到林灼灼反反複複的說不認識他,沈其煜的臉色更加的難看。雙眼直視著笑容燦爛的林灼灼,不知在想些什麽。

   室內的其他人也漸漸的發現了這邊的異常,紛紛走過來對著沈其煜行禮。

   大家都行完禮之後,沈其煜沒有跟任何人講話的意思,眼神依舊緊緊地盯著笑得明媚的林灼灼。

   謝氏自然是看到了沈其煜的神色,還以為是在對林灼灼不滿,所以連忙扯了扯一直沒行禮的林灼灼,蹙著眉頭說道:“書宜,還不快跟瑾王行禮。”

   林灼灼一愣,連忙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快速的看了一眼麵前的瑾王,行了一個標準的禮:“見過瑾王殿下。”

   “免禮。”沈其煜抿抿唇說道。隻是,那眼神依舊沒離開林灼灼。

   謝氏沒跟瑾王接觸過,隻遠遠的見過他。此時見瑾王依舊盯著林灼灼看,以為是不知道她的身份,連忙道:“這位是我們府上的二姑娘,之前遺失在外麵,幾個月前剛剛找回來的。”

   沈其煜聽了這話,神色更加難看。他沒了記憶,根本就不記得自己身上究竟發生過何事,也不知道究竟在哪裏跟林灼灼相遇。

   難道他真的認錯了人?

   “你確定不認識本王?”沈其煜再次問道。

   謝氏聽後,微微有些詫異,這話是何意?再看看向來機靈的林灼灼,今日也怪怪的。難道,這兩人之前認識?看瑾王的神色,以及林灼灼心虛的模樣,似乎不是什麽好事?

   林灼灼自從來了京城隻出去過一次,而那次似乎也沒見過瑾王。那麽隻能是來侯府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雖然瑾王不是皇上唯一的兒子,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最寵信他,皇位遲早是他的。謝氏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林灼灼若是真的得罪過瑾王,也不知會不會遷怒侯府。而且,她覺得以林灼灼的性子,未必能做出來什麽把人得罪狠了的事情。琢磨了一會兒之後,謝氏開口了:“殿下,我們家這姑娘剛剛找回來,若是之前不小心得罪了您,還望您不要怪罪她。”

   林灼灼聽了這話,頓時覺得有了依靠。雖然她知道謝氏不過是些麵子話,但對她來說卻很重要。

   “沒有,夫人誤會了。林姑娘並未得罪我。”沈其煜說道,隨後又含糊的補充,“隻是姑娘跟我認識的一位故人很像。”

   說著,沈其煜的視線再次落在了林灼灼的身上:“姑娘真的確定不認識本王?”

   林灼灼聽後,連忙道:“確定以及肯定!剛剛王爺似乎把我當成了心愛的女子,雖然我很想認下來,但我不能欺騙王爺不是?”端的是一副為沈其煜考慮的模樣。

   “可姑娘剛剛初見本王時可不是這般表現。”沈其煜突然點出來剛剛的事情。

   林灼灼剛剛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也想好了應對措施。因此,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說了一個答案:“是啊,我這不是跟殿下您一樣,認錯人了麽。殿下,您看看,咱倆還挺有緣分的不是。要是您找不到心愛的姑娘,可以回頭來找我啊。”

   說著,林灼灼衝著沈其煜曖昧的挑了挑眉。

   隻見沈其煜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林灼灼心中笑開了花。太有意思了,這個朝代的男子竟然都怕這種主動的女人。前有陳三,後有瑾王。

   “二姐姐,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你不過是鄉下來的,怎能如此對瑾王說話?瑾王又怎麽看上你!”林書曦在一旁大聲的斥責。

   “臉能當飯吃嗎?嫁給王爺我就能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了,誰還在乎臉麵問題!”林灼灼插著腰跟林書曦對嗆。一邊說,一邊小心的看著沈其煜的臉色。

   沈其煜臉色越難看,林灼灼就越開心。

   想了想之後,繼續大聲說著不要臉的話:“三妹妹,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你很快就要嫁給陳國公府的庶子了,害怕我成為瑾王心上人,嫁給瑾王!哼,你好壞的心腸!”

   這話一出,一舉數得,既能打消瑾王的疑慮,又能讓大家都知道林書曦要嫁給陳三。林灼灼都要佩服自己的嘴炮技能了。

   “你……你……你怎麽能在瑾王麵前這麽說我!”林書曦羞紅了臉。

   “放肆!”謝氏的臉色徹底黑了,“看看你們兩個這個樣子,還有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還不快給瑾王請罪。”

   林灼灼快速的看了一眼謝氏,看著謝氏眼神中的怒氣,嚇得一個機靈。她剛剛就想到了,這麽做一定會惹得謝氏不滿。謝氏是個注重臉麵的人,而她剛剛丟盡了臉。

   然而,被瑾王想起來貴子曾經做過的事,和這件事情比起來,她寧願被謝氏懲罰。

   “王爺恕罪,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鄉下來的,不懂規矩,見著您一時有了貪念。但臣女句句屬實,是真心愛慕王爺。王爺要是覺得臣女還不錯,可以考慮考慮。”林灼灼福了福身,微微抬頭衝著沈其煜眨了眨眼。

   林書曦狠狠的瞪了林灼灼一眼,規規矩矩的給瑾王請罪。

   “王爺恕罪。但王爺千萬不要相信她,她剛來京城,真的沒見過王爺。”

   沈其煜覺得腦子亂亂的,如一團漿糊一般。眼前的這位姑娘明明剛剛跟夢中的感覺一樣,怎麽眨眼間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看出來沈其煜的疑惑,夜白在一旁小聲的說道:“主子,小的自小跟在您的身邊,從未見過西盛侯府的二姑娘,您跟她並未有過任何的牽扯。西盛侯府的三姑娘您倒是見過。”

   沈其煜聽後,覺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一般沉重。

   他如今沒有了記憶,不知是否應該僅憑著一個夢去判斷。

   他雖然覺得眼前的姑娘麵容熟悉,但總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麽。

   看著林灼灼的表現,更加的茫然。

   他需要好好地理一理,想一想。微微閉了閉眼,道:“回府。”

   “是,主子。”

   見沈其煜終於離開了,林灼灼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她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麻了,快要站不穩了,扶著一旁的櫃台才不至於讓自己摔倒。

   謝氏在一旁審視的看了看林灼灼,林灼灼今日的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跟她平日裏的表現完全不同,像是在掩飾什麽一樣。

   待周圍的人都散了之後,謝氏冷冷的問道:“書宜,你真的不認識瑾王嗎?”

   林灼灼心裏一緊,連忙道:“母親,真不認識。您想想,瑾王一直在京城,我卻在鄉下,怎麽可能會跟他有交集。”

   聽了這話,謝氏慢慢的點了點頭,覺得她說得也有一些道理。瑾王那是什麽身份的人,怎麽可能會被住在鄉下的林灼灼輕易遇到。就算是林灼灼想得罪瑾王,恐怕也見不著他。

   收了收心思之後,聽到周圍對他們西盛侯府指指點點的聲音,謝氏看了看林灼灼又看了看林書曦:“今日你二人在外丟盡了侯府的顏麵,首飾就不買了,回府領罰。”

   林書曦再次瞪了林灼灼一眼,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林灼灼則是一臉的輕鬆。被謝氏懲罰和被瑾王抓起來這二者要是選擇的話,她肯定選擇前者。謝氏可比瑾王溫柔多了,至少謝氏不會拿著劍威脅她啊。

   說罷,一行人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

   恰在這時,剛剛離開的瑾王隨從回來了,直直的朝著謝氏走了過來。

   “侯夫人請留步。我家王爺說了,今日認錯了人,給貴府的二姑娘帶來了困擾,想要送些薄禮賠罪。”

   周圍的議論聲立馬停下來了,那人夫人小姐的臉上皆露出來嫉妒的神色。

   謝氏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不必了,瑾王殿下客氣了,是我家姑娘在瑾王麵前放肆了。還請瑾王殿下不要介懷。”

   夜白是來執行任務的,並未答話,而是走到了站在櫃台後麵的藍衣侍女麵前,簡潔的說道:“剛剛二姑娘看過的首飾全部包起來,送入西盛侯府,賬本送入瑾王府。”

   說完,遞給了侍女一塊令牌。做完這些之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朝著謝氏行了一禮,離開了這裏。

   等夜白走後,林灼灼才反應過來。

   她剛剛看過的首飾應該不下五十件,全都是貴重的首飾。往櫃台邊一看,恰好藍衣侍女的眼神也看了過來。別人不知,可這位藍衣侍女卻知道剛剛給林灼灼拿過多少飾品。

   此時,二人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所以說,不僅小命保住了,她還要發財了?林灼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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