懟人
  半個時辰後,林貴子提著一大包東西從鎮上回來了。此時,林灼灼也從家裏拿了一床破舊的棉被回來。

   “一共當了二兩銀子,抓藥買衣裳一共花了一兩二錢,還剩下八錢。這是當據。”林貴子把東西全都給了林灼灼。

   在聽到這些普通的草藥竟然這麽貴時,林灼灼驚訝的嘖了嘖舌:“怎麽這麽貴?”

   “不算貴了,前幾日村長家的二狗哥生病了,花了整整二兩銀子才看好呢。”林貴子認真的說道。

   林灼灼心中一動,不過此時沒說什麽。接過來之後,開始給沈其煜清理身上的傷口,林貴子則是回家偷偷把藥罐子給偷了出來。這東西一直放在雜物間,很少用到,林大齊夫婦也不會發現少了。

   等到清理完傷口,給沈其煜換了新衣裳之後,林灼灼把剩下的銅板和當據全都塞到了沈其煜的身上。

   這時,藥也熬好了,兩個人又給沈其煜灌了藥。把破舊的棉被給他蓋在了身上,等著發汗。

   做完這些,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此時已經是未時,想必去鎮上趕集的林大齊一家人也快回來了。

   想到周翠花那難纏的性子,林灼灼和林貴子趕緊拿著木桶,趕著小白回了家。

   沒成想,林大齊他們一家人已經回來了。

   還沒進家門,林灼灼便聽到院子裏傳來了陣陣笑聲。

   “咱們家柱子換了這身衣裳跟員外家的兒子也不差什麽了,真精神……”

   “娘,我這耳墜好不好看啊?”

   “哎呦,我們家田妮的耳墜當然好看,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

   說著,一家人全都笑了起來。

   這時,林灼灼推開了門。

   周翠花聽到動靜,立馬轉過頭來。待看到來人是林灼灼和林貴子時,臉上的笑容立馬消散了,換上了另一副嘴臉。

   “兩個吃白飯的,都什麽時辰了,又跑到哪裏瘋玩兒去了!竟然敢把家裏的豬牽出去,我看你們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林灼灼皺了皺眉,正想反駁,卻感覺到身邊的林貴子在發抖。她握了握林貴子的手,站在了他的麵前,擋住了周翠花的視線。

   “小白不牽出去,難不成要把它放在家裏等著別人來偷嗎?”

   “你個死丫頭,牙尖嘴利的東西,我看你最近越來越不懂事了,看老娘怎麽收拾你!”周翠花怒極,像往常一樣,抄起來旁邊的掃帚就要過來。

   她最近是真的煩死林灼灼這個死丫頭了。自從醒過來之後,性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說話牙尖嘴利的,膽子也大了不少,日日敢跟她頂嘴。前些日子因著村長訓斥的關係,還沒來得及收拾她,今日她是不想忍了。

   林灼灼怎麽可能站這裏讓她打,連忙對著旁邊的院子大吼:“叔叔嬸嬸,村長爺爺快來啊,我娘又要打我了。”

   她可不怕周翠花,之前村長剛剛訓斥了林大齊和周翠花。而且孫大娘去世才過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倆人如今也不敢太過分了。

   很快,隔壁喜歡看熱鬧的香嬸子端著飯碗就跑出來了,一臉八卦的問:“灼灼,咋了,你娘又打你了?”

   “是啊,嫌我跟弟弟回來的晚,要打我們。”林灼灼口齒清晰的道,“我娘再打我,我可活不下去了。”

   “這可不行,也不是我說,你們兩口子也別太過分了。嫂子才死了多久,你倆就這樣了?”

   林大齊聽到外麵的動靜,連忙出來了,對著香嬸子道:“嬸子您誤會了,柱子他娘沒打灼灼。”

   “是嗎?灼灼,你娘要是再打你你就跟村長說去,找村長給你做主。咱們村還沒見過逼死女兒的人家呢,就算不是親生的,也忒狠心了。”香嬸子嘟嘟囔囔的說道。

   “好嘞,多謝奶奶。”林灼灼道。

   見狀,林大齊扯了扯周翠花,黑著臉道:“你又幹什麽,忘了村長說了什麽?”

   周翠花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她實在是太生氣了,而且打林灼灼已經成了習慣。

   見周翠花住了嘴,但臉上的表情依舊猙獰。林大齊低聲道:“……你忘了鎮上那事兒了?”

   周翠花眼前一亮,這麽重要的事兒怎麽給忘了!想到鎮上的事兒,周翠花臉色好看多了。

   “還不滾去做飯!難道要老娘做給你們吃嗎?養你們白養了?一個個討債的,有爹娘生沒爹娘養的東西。”周翠花雖然放下了手中的掃帚,但嘴上難聽的話卻沒有停。

   林貴子頓時就紅了眼圈兒,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他小時候就是被爹抱回來的,至於娘是誰,沒人知道。因著這事兒,他小時候沒少被人嘲諷。

   林灼灼扯了扯林貴子,對著他搖了搖頭。

   “說我有爹娘生沒爹娘養的也就算了,小叔走的時候可是留了不少錢,娘說話可注意著些。小叔要是知道你這麽說貴子,回來要是生氣打了爹娘可就不好了。”在林灼灼的印象中,林二鐵性子可不太好,沒少打林大齊。

   周翠花被林灼灼氣得手抖了起來,想到鎮上的事情,忍了幾忍,大吼:“滾去做飯。”

   林灼灼慢悠悠的一手牽著今日的“大功臣”小白,一手領著臉色難看的林貴子走進了院子裏。

   林灼灼煮飯燒菜,林貴子生火。

   原身從小就做飯,做這種事自然是跟家常便飯一樣。但林灼灼不會做,前幾日第一次做飯的時候,差點把廚房給燒了。再後來,煮的飯也是半生不熟的,被周翠花好一通說教。林灼灼推說自己因為生了一場大病,不會做飯了。周翠花也拿她沒辦法。

   就這麽幾日過去了,林灼灼做的飯也沒好到哪裏去。端上飯桌的依然是夾生的米飯。

   林柱子之前一直在鎮上讀書,這還是林灼灼醒過來之後第一次吃林灼灼做的飯,隻吃了一口便吐了出來。

   “呸,這什麽玩意兒。大姐,咱家豬吃得都比這好吧?你到底會不會做飯,不會做飯就跟娘多學學。”

   林灼灼實在是餓了,雖然夾生,但依舊吃得香甜。聽到林柱子的話,眼皮不抬的說道:“那你就去豬圈裏吃小白的東西吧。我剛剛看了,還有一些,夠你吃一頓的。”

   說著,夾了一根青菜嚼了起來。心想,不錯,這次終於弄熟了。原生態無汙染的青菜就是好吃,尤其這青菜還是她自己做的。

   “你……你……有辱斯文!”林柱子指著林灼灼說道,“娘,你也不管管她,她如今竟然敢欺負我了!”

   “斯文是啥,能當飯吃嗎?姐沒讀過書,不懂。”林灼灼繼續說著氣人的話。

   “娘,大姐炒的青菜一點味道都沒有。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肯定是怪娘剛剛說她了。自從奶奶死了,大姐就不好好做飯了。娘,你快打她一頓,讓她長長記性!”林田妮在一旁添油加醋。

   “有人給你做飯吃就不錯了,嫌難吃你不會自己去做啊。有手有腳的,又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充什麽小姐!”林灼灼繼續懟。誰不讓她痛快,她就讓誰更不痛快。

   周翠花聽著兒女的話,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嘴裏的米飯也實在是難以下咽。見林灼灼在說兒女,把筷子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摔,吼道:“誰給你膽子,敢說你弟弟妹妹了。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

   林灼灼心想,可不就是越活越回去了,前世二十多,現在十幾。

   “雖然我沒讀過書,也知道禮義廉恥,我身為長姐,說弟弟妹妹幾句怎麽了?倒是他們,一個個的不珍惜糧食不說,竟然還敢說長姐的不是,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

   “夠了,都別說了!”林大齊黑著臉說道,“吃飯!明天你娘做飯。”

   這飯真的太難吃了,林大齊忍了幾天也忍不了了。

   林灼灼聽後,心情更好了,吃得也更加歡快。

   飯後,刷鍋洗碗的活兒自然又是林灼灼和林貴子來做。

   幹完活兒,林灼灼突然想到山洞裏的那個可怕的陌生男人如今還沒吃。生病的人更應該好好吃飯才是,這樣才能好得快。可家裏的米麵全都在堂屋旁邊的屋裏放著,堂屋跟林大齊的房間挨著,林灼灼根本就拿不到。

   周翠花摳門兒,恨不得每一粒米都數得清清楚楚的,前幾日她多放了一把米都被她發現了。

   不吃飯也不行……

   那就隻能去買了,林灼灼想到剩下的錢,有了主意。

   正好,周翠花又讓他們姐弟倆去撿柴火。因此,飯後沒多久,林灼灼和林貴子就再次回到了山洞裏。

   林灼灼從沈其煜懷中拿出來一些銅板,交給了林貴子,吩咐他去鎮上買些米回來。

   等林貴子走後,林灼灼低頭摸了摸沈其煜的額頭。發現上麵有些薄汗,連忙擦了擦。

   正擦著汗,沈其煜卻皺著眉頭,不老實的踢開了被子。

   林灼灼又趕緊給他掖了掖被腳。下麵的被腳塞緊了,上麵的被子又被掀開了。

   林灼灼在心中暗道了一聲“祖宗”,認命的給他蓋住了上麵的被子。然而,剛剛蓋上又被掀開了。

   林灼灼深吸了一口氣,正欲再次蓋上,手腕卻突然被沈其煜抓住了,整個人跌進了沈其煜的懷裏。

   好死不死的,沈其煜的嘴唇擦過了林灼灼的臉頰。

   轟隆一聲,林灼灼覺得腦子中有什麽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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