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 她冷,要不要靠近取暖?
  聽著裴泠如此反問自己,瑤青青幹巴巴地眨了下眼,愣住了。

   原來對方不是想要過來收拾她的,就是朝她身後拿柴火的,這事兒就尷尬了,可是....

   她紅著快要滴出血來的臉直起脖子問道:“哪裏都有幹柴,為何偏偏就拿我後麵的?”

   裴泠看著她,再次俯身下來,兩張臉靠的極近,彼此的呼出的氣息都能噴灑在各自的臉上。

   她默默地往後移了移,對方卻直接伸過一隻手來扶住了她的後腰。

   “你!”她一驚。

   “剛好,你坐在本王的對麵,本王自然而然就看見你背後有一點,若是不拿開的話,估計以你的性子定然會撞上去。”沒想到裴泠竟然這般解釋道。

   所以到底人家是為了她好?

   這話對方是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她暈。

   她咂咂嘴不說話了。

   若是她的藥效還沒過,怎麽會被人牽製到這種地步?

   “這個殺手身上的叉叉代表這人曾經是九澤死牢的死囚犯。”裴泠拿著幹柴坐在,一邊哢擦折斷添置,一邊不顧她聽不聽自顧說道。

   “死囚犯?”她沒忍住好奇脫口而出。

   這一脫口而出,她瞬間捂著嘴,真的是....

   裴泠垂著頭,看不清他的神色,倒是那唇角似乎上揚了一個弧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正對方又接了她的話:“嗯,九澤的死囚犯都會在肩上烙下叉叉,表明此人生前是個無惡不作的大惡人。”

   “無惡不作,壞到哪種地步?”她隨意問道。

   裴泠回道:“嗯,就是能做到你連想都想不到的。”

   “比如?”

   “比如....把活人綁起來,然後垂開他的腦袋,用劍攪勻其腦花,再把熟油...淋下去,攪勻舀來吃。”

   本以為她會惡心幹嘔。

   但她麵色平靜,微微蹙了眉便作罷。

   這讓裴泠有些意外。

   “如此看來的確是個大惡人。”她點了點頭,然後盯著躺在旁邊腳下的屍體,十分不爽地伸出腳一腳將其撲通踹到了水裏....

   大惡人死了也不配保留全屍。

   “對了,這裏是哪裏?為何我們不連夜走出來?剛才我摸到了被獸類咬破了的枯骨。”

   說罷,把剛才自己摸到的枯骨淡定地抓起來丟到了裴泠的腳下,倒是想知道這個男人拍不怕這些。

   裴泠掃了一眼那枯骨:“的確是被獸類咬死的。”頓了一下,看著她:“這裏是淮都比較荒的地方,雖然與淮都隔著一個偌大的湖泊,然而卻已不是在淮都地界裏了。”

   “那是在哪?”

   “無桑山地界。”

   聞言,她神色一凝。

   想了想,當即裹著他的衣袍,跑到對麵坐在了裴泠的身邊,靠的很近,左右四處瞧著。

   裴泠看不懂她為何會突然這麽做,蹙眉道:“你坐過來做什麽麽?”

   她直接說道:“我冷。”

   然後目光微垂,神思飄忽不定,卻在想,無桑山地界,不會有異人出沒吧?

   若是現在異人出現,以她藥效還未過的結果,便是會十分危險啊。

   於是又主動挪了一下,假裝不知道隨意地在挪,又靠近了裴泠。

   裴泠看著她的動作,沒出聲。

   她想了想,萬一異人出現,以現在裴泠不喜歡她的程度來看會不會丟下她跑了?

   如此想著,手悄眯眯地繞進他臂彎下,拽住了他的手,這下想要丟下她也難了。

   裴泠看著被她拽緊的手臂:“你這是冷到想要鑽到本王的懷裏來了吧?”

   “鑽到你懷裏去還是不可能的,如果....小三爺你這樣想的話?”她抬起眼難得露出一絲微笑,但這微笑裏夾著刺人的荊棘。

   有這種搶占他手臂,還要他取暖,對自己卻這般不好的人?

   裴泠將眉頭攏的高高的,卻在看著她的臉盯著出神後,主動將自己身上穿的衣袍打開,然後展開將她圈進了自己懷裏。

   她....怔愣了。

   小腦袋瓜子靠在他心跳有力抨擊上的心髒處,眼眸睜大著一眨不眨一下地。

   她的腦袋暈乎乎的。

   “如此,你還覺得冷麽?”

   靠在她腦袋上的下巴微微動了動,傳來這麽久以來感覺是他說話最好聽的時候。

   她有些沉迷於這種該死的溫柔又帶著低沉磁性的聲音裏,可是腦子裏一想到他也許之前跟宛清歌也這樣說過,就覺得什麽溫柔,什麽低沉有磁性,全都不那麽迷人了。

   瞬間振作起來。

   可又不能不依靠他。

   隻好十分矛盾地低低回了句:“....還好。”

   湖風微微地吹拂而來,吹在身上還真的有些發冷,她下意識地往他懷裏縮了縮。

   裴泠垂下看著她的目光,綿長著深邃。

   “這些死囚犯每年都會被人成功救下很多,未曾想竟然成了殺手。”裴泠轉而說道。

   她轉了轉眼珠子分析:“若是江湖人不可能救走的成功性這麽大,會不會這裏麵有....朝廷的人在協助?”

   “本王也猜過。”裴泠簡短回道。

   她好奇心增加:“後來呢?還是沒查出來?”

   “近日才查出來的。”裴泠說道。

   “是誰?”她豎起耳朵專心聽著。

   裴泠沉吟一下,淡然回道:“裴重。”

   她微驚:“竟然是襄王?”

   “身為九澤的襄王大殿下,竟然私下裏做這種事,還真是丟了我皇家的臉。”裴泠嗤笑道。

   她訥訥問道:“這種丟你們皇家人的臉之事你卻告知了我,不會是....想要殺人滅口吧?”

   任誰恐怕都比不上她的腦回路吧?

   她噌地與裴泠保持距離,往後退著,一時忘了身後是湖水,一不留神往後倒下之際,裴泠抬手拉住了她,卻並未再用力,保持她不倒下的動作,問道:“知道皇家不可說之事,下場一般就兩種,其一便是要殺人滅口。”

   完了完了,這一切都是個局吧?

   先是假意溫柔待她,再故意說漏嘴,為的就是光明正大找個機會殺她?

   她的目光逐漸冷下來:“你...你是故意的?”

   裴泠與她對視著,看起來臉色並不好看,卻並未殺她,而是用力將其拉了過來。

   而她卻最討厭這樣再三被利用,冷下整張臉來。

   他問道:“本王故意給你下套,故意要殺你,那之前為何又會從水裏救起你,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的確是自相矛盾的。

   她還是悶悶不樂,一把將他推開。

   沒想到力氣這麽大,她驚疑地看著自己的手,看來是藥效要過了,有些歡喜地抬起頭,卻發現一臉有些抑鬱的裴泠被她推開往後退去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雙....噬紅的眼睛!

   不好!

   她當即摸出匕首,伸手抓住裴泠手臂,橫出匕首往前就要斬下之際,不曾想一臉抑鬱的裴泠輕鬆側了身,對著身後便是....一掌狠狠劈下!

   轟!

   隱匿在身後試圖偷襲的毫不留情地被裴泠一掌給轟成兩半!

   她握著匕首,感覺受到了震驚。

   裴泠從她手裏抽出來,淡然地上前,一臉地陰鬱:“又是這種。”

   她眨了眨眼湊上去一起看:“哦,還真的是異人,這個地方,與淮都隻隔著一個湖的距離,便有異人,如此說來....”

   悄然無聲地看向了裴泠。

   裴泠依舊保持著不知為何的一臉陰鬱:“繼續說。”

   她愣了愣,誰惹到他了?

   “如此說來你們淮都的防禦能力也不行啊,竟然有異人出沒都不知道。”她官方吐槽。

   裴泠思索了一下,站起身來,朝著異人出現的方向而去。

   她想了想跟上去:“哎,你這是去哪?害怕了,然後準備連夜回去?我覺得吧,咱繼續遊回去比較省事。”

   “本王這像是害怕的?”裴泠反問道。

   她低聲問道:“那是....”

   “去周圍看看還有沒有異人。”

   如此危險,她怎麽能繼續跟著。

   於是腳步驟然一停。

   頗為不要臉地說道:“看來我和小三爺是不同路了,既然如此,小三爺你一路保重,我這就打算一個人遊回去....”

   趕緊轉身,拔腿就要往前跑。

   結果無路可逃。

   她被裴泠強行拽著衣袍給帶了回去:“想逃?”

   “不、不是,我的衣裙還沒拿。”她解釋道。

   對方無情拒絕:“本王還是賠得起你一件衣裳。”

   “可是我想走水路了,遊回去多鍛煉身體啊....”

   “不用了,跟本王一起走,指不定還能找到那異人老巢。”

   “我..我是弱女子,不宜做這種你們男人的該做的事啊?”

   “....你這人不算是弱女子吧?”

   “我...我....怕黑,要迷路!”

   “這些借口都晚了,跟本王走,你我好歹也是有過一紙契約的人,自然是要跟在本王身邊的,要死一起死。”

   “可我現在不想死。”

   她哭唧唧地吼道。

   裴泠愣了一下,並未有所動容地說道:“嗯,一紙契約上不是說的明明白白的,你我要死之際,你是要擋在本王麵前先死的。”

   “你...你什麽時候加上去的霸王條約,我拒絕服從!”她吼道。

   裴泠一隻手臂繞過她的脖子搭在了她肩上,微微用力就將隔著一步遠的人給圈過來,與自己靠的極近,他低下眸子,眸光熠熠生輝,看著她難得地勾唇露出一絲淺笑:

   “抗議無效。”

   她欲哭無淚,總覺得上了一艘賊船。

   沒走多久,他們兩人便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片雜草裏,周遭全都是及腰的狗尾巴草,順著風吹來的方向,都搖動著。

   而在這時,周遭都出現了異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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