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故意挑撥
  齊芳眼淚汪汪地拉著孟安北的手不放,卿又菱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餘光中正好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的孟南柯。

  孟南柯雖然還坐著輪椅,但是沐浴在陽光下,好像還是當年她愛慕的少年模樣,卿又菱看著他不由得有些呆了,可是她為什麽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了?

  卿又菱的神色有些黯然,或許是她的視線太過赤裸,孟南柯的視線突然投射過來,目光沉沉,看不透情緒。

  卿又菱抬腳朝著孟南柯走去,神情又難過又費解,無辜歎道:“南柯,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這難道不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嗎?”孟南柯看向她的眼神很是淡漠,其中也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失望。

  卿又菱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孟南柯的認知,變的異常陌生,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後來的無力認清,原來他一直以為單純的人,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樣。

  就算對卿又菱已經沒了什麽感情,但他們兩人認識多年,物是人非的感覺還是讓他有些悶悶的。

  卿又菱被這樣失望的眼神刺痛,咬著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就算是到了現在,你也還是懷疑我嗎?”

  知道她不會承認,孟南柯並不意外,隻是撇開淡漠的眸子沉默,現在對他來說,卿又菱連半分緬懷都不值得了。

  卿又菱實在討厭極了他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就好像她對於孟南柯來說,不過就是個毫無關聯的陌生人。

  她要看到孟南柯對她有情緒,哪怕就是壞的也好,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在孟南柯心中,依舊占據重要的地位。

  可為什麽自從秦夢一性情大變之後,他對自己就完全變了一個模樣?他應該心裏隻有自己的!

  她默默攥緊了手心,眼底一片陰鬱,餘光一瞥,就看到秦夢一從大廳裏出來,她眼眸垂了垂,下一秒,直接蹲下身握住孟南柯的手,淚眼婆娑:“南柯,不要這樣對我!”

  秦夢一剛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剛才還很晴朗的心情頓時蕩到了穀底。

  還以為他能真的做到對舊情人無動於衷,沒想到竟然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拉拉扯扯,真的當他們這些人是死人嗎?

  秦夢一心底也不知道翻湧出什麽莫名的情緒,隻覺得胸口又酸又惱,看著眼前的畫麵刺眼極了,冷哼一聲扭過了頭遠離了那對男女。

  眼不見為淨!

  “六弟妹,謹記你的身份!”可她剛扭頭,孟南柯就直接推開了卿又菱,轉動輪椅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他的唇緊抿著,臉上都是冷意,警告道:“不要讓安北難堪。”

  六弟妹這三個字,被他咬的特別重,刻意在提醒他們之間的距離,話說完之後,他一刻都不停留,轉動著輪椅朝孟安北走去。

  齊芳的車已經離開了,隻剩下孟安北還愣愣的站在原地,神色滿是難過,若是父親不允許,他和母親以後,可能很難再見麵了。

  就在他黯然時,孟南柯突然坐著輪椅來到他身旁,孟安北強撐著笑:“哥!”

  孟南柯心中暗歎一聲,還是安慰道:“父親不會這麽鐵石心腸,你若是想見她,去就好了。”

  孟安北搖搖頭,愧疚道:“哥你不用安慰我,周叔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這件事本就與他無關,就算是要道歉,也不該是他來。

  不過孟南柯也知道,這句道歉能讓孟安北心裏好受一點,所以他淡淡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兄弟之間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孟南柯的陪伴很大程度上衝散了一些孟安北的愁緒,這份情誼,他記住了。

  卿又菱卻死死盯著孟南柯的背影,這是第一次,她不得不承認,孟南柯對自己絕情極了!

  他們明明也有過美好的時光的不是嗎?為什麽他能忘的一幹二淨?

  這一切,竟然都是因為秦夢一這個賤人!

  卿又菱眼底充斥著濃濃的恨意,一扭頭眼底的恨意還沒來得及消散,就看到不遠處秦夢一,陰翳讓她的麵容有些可怖,連遮掩都辦法遮掩。

  “二嫂!”她的話語中透著森森寒意,可等秦夢一回過頭來,她就已經強迫自己換成了慣有的溫和模樣:“剛才的事你別介意,二哥他也不過是想安慰我而已。”

  秦夢一原本麵無表情的臉,聽到這話之後頓有所悟:“原來你不是沒看到我才對孟南柯親密的,但是你既然都看到了,為什麽還能做出這種和有夫之婦的人勾勾搭搭的舉止?”

  這話絲毫不留一點情麵,像是嘲弄,但在下一秒,她卻陡轉淩厲,咄咄逼人起來。

  “還是你希望我誤會,然後去和孟南柯大吵一架,讓他更厭惡我?”秦夢一直接扯下了遮羞布,她從來都懶得和這些魑魅魍魎扯皮。

  卿又菱的假笑一點點的凝固在嘴角,麵無表情反倒讓她整個人都變得陰冷起來:“我要想讓南柯厭惡你,有的是手段,其實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南柯早就知道我才是害死周叔的凶手,但他對我從來都不忍心……”

  結果話還沒說完,秦夢一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厲聲打斷。

  “你就隻會這一招嗎?之前你說孟南柯知道是你搶了我救治老爺子的功勞,現在又用重複的手段?你當真以為別人都是傻的嗎?”

  “我沒空聽你在這裏假話一堆,你想要達成什麽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必在我麵前裝,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孟南柯是什麽性格的人,我心裏有數,他心中顧念著和孟安北的兄弟之情,就斷然不可能去主動招惹你,比起你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我更相信孟南柯的的坦蕩。”

  這一番話說的凜然,氣的卿又菱臉色都開始扭曲,正要發難,就聽到孟安北猶疑的聲音:“二嫂,剛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又菱她怎麽了?”

  孟安北和孟南柯就在他們不遠處,也不知道聽了多少。

  卿又菱頓時僵在了原地,再回頭,已經換上了一副隱忍的神情:“沒關係的安北,二嫂也不過是想訓誡我幾句,也是我該受的。”

  若是之前,孟安北肯定要找秦夢一要個說法的,但是剛才他們的話,孟安北雖然沒聽全,但是怎麽聽也不像是秦夢一故意找麻煩。

  他的心底閃過懷疑,但一想到眼前這人是卿又菱,他又覺得不該,於是壓下了心思,隻是溫聲對卿又菱道:“母親已經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卿又菱嘴巴張了張,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扯出一抹勉強的笑,跟著孟安北離開。

  她再回頭的時候死死盯著秦夢一,陰暗像是藤蘿,爬滿了她的整個心髒。

  秦夢一,咱們走著瞧!

  目送兩人走遠,孟南柯轉頭看向秦夢一,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心底慢慢的升騰起一種隱秘的欣喜,就連麵色都柔和了些,也生出了些親近之意。

  他伸手去拉她,還沒碰到秦夢一的手,就被她抵抗似的甩開,惱怒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