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是你先不要我的
  秦夢一將孟南柯推回他們倆的住處,一路上,兩個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謝謝。”孟南柯突然開口。

  “謝什麽?”秦夢一挑眉,“倒是我應該謝謝你在舊情人麵前維護我。”

  孟南柯對舊情人這三個字有些不滿,卻沒有反駁隻是嘴硬道:“我隻是看你這麽維護周叔才為你說話,你別自作多情!”

  秦夢一算是了解了他一點,知道他傲嬌勁又犯了,於是連連點頭順著他說:“是是是,你這個人討厭我的很,我怎麽敢胡亂猜測您呢!”

  孟南柯一陣氣悶,瞪了秦夢一一眼。

  秦夢一看他吃癟,不由得笑了:“不過你也並非鐵石心腸,周叔被安北打的時候,你明明就是不忍的,卻偏偏拉著不讓我去,因為你心中有氣,可又不知道要怎麽把氣撒出去,所以就借安北的手做了你想做的事。”但是他也知道,有孟向明和林致在,周叔不會受很嚴重的傷。

  “自作聰明。”孟南柯冷哼一聲,可是嘴角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上揚了揚。

  “我本來就聰明。”秦夢一得意的歪了歪頭,話題過去,心中卻是滿滿的惆悵:“但,你真的不想搞明白周叔這麽做背後的隱情嗎?”

  孟南柯眸光沉了沉,沒有說話。

  秦夢一看他這模樣也不多說,眼下這個結局,或許是最好的結果,老爺子平安無事,周叔等傷好以後告老還鄉,雖然主仆兩人分開了,但是至少彼此都好好的活著。

  可就這樣讓周叔背著這罪名離開,還真是有些不甘啊!秦夢一看著窗外蕭索的枯葉,自顧自的想。

  入夜。

  林致過來給孟南柯檢查傷口,順便跟他說明周叔的情況。

  “傷得不重,安北雖然氣,但還是手下留情。”林致收拾著藥箱說道,“就是眼睛有點腫,老爺子到底還是於心不忍,馬上就要過年了,他讓周叔在這裏過了年再走。”

  孟南柯仍舊冰冷,聽著林致的那些話無動於衷。

  “既然老爺子都不追究了,你就也別想著了。”林致勸慰他,“其實你想想,周叔年紀也大了,就算不出這件事,他也是要告老還鄉的。”

  “你不用勸我。”孟南柯淡漠的眸光裏沒有一絲光芒浮動,“從他下手害老爺子那一刻起,他的事就已經與我無關了。”

  林致歎了口氣,知道孟南柯就是這麽個嘴硬心軟的個性,也不好再說。

  “少爺。”季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六少奶奶在外麵,您見嗎?”

  孟南柯的眸子一沉,聽到這個稱呼,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焰立馬就升騰了起來。

  孟南柯遲遲沒有回複,季風站在門口左右為難,一撇頭,就看到了秦夢一正環著胸盯著他,笑意不明。

  “少奶奶……”季風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虛。

  “我去見吧。”秦夢一沒有給季風拒絕的機會,直接朝著門口走去,今天卿又菱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她難堪,她怎麽著也得去扳回一局。

  寒風蕭肅,卿又菱穿著厚厚的毛絨襖子站在大門口,一張臉凍得通紅,這個模樣要是看在男人眼裏,必定是要心疼一番的。

  聽到腳步聲,卿又菱欣喜的抬起頭來,可是看到來人是秦夢一,臉上的笑容又很快消失。

  “怎麽是你?”卿又菱不悅,透過她往裏看:“南柯呢?”

  “弟妹深夜過來是有什麽事嗎?”秦夢一抬頭看了看天,這樣惡劣的天氣,恐怕又會有一場大風雪了。

  “我有話要跟南柯說。”卿又菱沒有管她,直接就要走進大門,可是秦夢一卻伸出了一隻手,將她攔在了門外。

  “秦夢一你想幹什麽?”卿又菱不忿的瞪著她。

  “你不會忘了你今日在眾人麵前說過什麽話吧。”秦夢一沒有看她,眼神冰冷決絕,“既然你已經做了選擇,就請好好的去走你該走的路,不要再來招惹他。”

  “這是我和他的事。”卿又菱咬著唇,一雙眼睛裏波光粼粼,“你明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要不是你當初橫插一腳,我又怎麽會……”

  “你敢發誓,如果沒有我,你就一定會嫁給孟南柯嗎?”秦夢一凝視著她的眼睛,鏗鏘有力。

  卿又菱的手不自覺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擺,沒有說出話來。

  “不會,對吧。”秦夢一嘲諷的笑了,“因為你知道,比起孟南柯,孟安北有齊家的幫扶,才是最有希望的繼承人,卿又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選擇了你想要的權勢,就別再奢望愛情了。”

  卿又菱眼裏的不甘愈發明顯,她抬眼,死死的盯住秦夢一,怎麽都不肯承認:“我跟你不一樣,你別用你的想法來猜度我!”

  “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現在你和他各自婚嫁,就不要再來找他平白讓人誤會!”

  她怎麽有臉說出這樣的話?卿又菱隻覺得胸腔中的怒火不斷燃燒,讓她譏諷出聲:“你以為你嫁給他,就真的能以妻子的身份對我說教?你別太不自量力!”

  “這與你無關!”一道淩厲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秦夢一轉頭看去,季風推著孟南柯的輪椅緩緩的向他們走來。

  孟南柯穿著一身藏藍色的長款風衣,圍巾係在脖間,收斂了他平日裏冷酷的溫度,生出了一番溫潤如玉的氣質。

  他輕笑著,朝著她們倆的方向伸出了手。

  “南柯……”卿又菱下意識的就朝著孟南柯走去,可是,孟南柯的眼睛卻始終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而是將手更準確的伸向了秦夢一。

  “過來。”他的聲線低沉,透著一股縹緲的意味。

  秦夢一愣了一下,很快,她便也伸出手,直接握住孟南柯的手掌。

  這種合作夥伴的默契她還是有的。

  卿又菱眼睜睜看著孟南柯的手從自己的眼前劃過,臉上的期待逐漸消失,最後,落寞占據了眼眶。

  秦夢一和孟南柯一坐一立就在她的麵前,與她劃清了界限。

  “弟妹。”孟南柯的眸光很冷,“你嫂子說得沒錯,你既然已經做了選擇,就去走你的路。”

  “你一定要用這個語氣跟我說話嗎?”卿又菱難以接受,泫然欲泣,“我知道,今天在大家麵前我說的話惹你生氣了,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你知道母親的性格,我要是不幫著她,她不會讓我好過的。”

  卿又菱啜泣著,“況且我並不想給你潑髒水,我是迫不得已……”

  “冷嗎?”孟南柯像是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而是對著旁邊的秦夢一開口,“在外麵站了這麽久,手都涼了。”

  他眼裏有柔光,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春日裏的暖陽,看得秦夢一都有些恍惚。

  孟南柯從未如此溫柔過,不管是對她還是真正的秦夢一,但是,一掃到旁邊卿又菱那副震驚的樣子,她又很快反應了過來,孟南柯的這些柔情,不過都是做給卿又菱看的罷了。

  “嗯。”秦夢一不知為何有些失落,卻還是點頭。

  “推我進去。”他輕輕地說了一句,又撇過頭,對著季風冷漠開口,“季風,送客。”

  “孟南柯!”卿又菱叫了他的名字,委屈的語氣竟是說不出的怨懟,“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是你先不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