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他們是沒有未來的
  他說是讓太後歇了那份心,實際上,何嚐不是對玄綰說的?

  意思非常明顯:讓太後不要亂點鴛鴦譜了。而你,也不要再想著破壞我們夫妻關係了,我不會娶你。

  被他這麽說,玄綰可謂是難堪至極!

  但是,她有什麽辦法呢?

  她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那是她的使命!哪怕身為女子倒貼一個男子,這種丟臉的事她也做了,望著喜歡的人不能去愛,她也認了

  所以,她不得不硬著頭皮,道:“逸王何必把話說得這麽絕情呢?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能說的那麽絕對,都是有可能發生的。難道逸王不覺得,例如今天這樣的事,王妃在坐月子,若是您有一個側妃主持這些事務,豈非省心省力得多?並且我可以保證,絕不會與王妃爭寵,不會給王爺帶來麻煩。”

  “這等話你不必再說,在本王這裏,本王不想接受的事,便絕無可能。如今本王還在與你說些客氣話,那是給定西侯麵子,但願玄小姐不要把兄長的麵子都丟棄不顧!”君陌歸站了起來,道:“話已至此,玄小姐還請留下用個便飯,還有其他客人,本王失陪了。”

  說著,他就出去了。

  紀誌鴻將茶水送上來,他本來是知書達理的人,但想到眼前這位處心積慮要跟自家主子搶丈夫,就很難客氣起來,說話也不太留情麵:“玄小姐,王爺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您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雖說是不客氣,但他說的話,也是為了玄綰好!

  真的逼急了聶韶音,指不定聶韶音會做出怎麽樣的事兒來呢!

  現在是聶韶音不想與玄綰一般見識,真把聶韶音惹毛了,玄綰一萬個不可能抗得過聶韶音各種刁鑽的手段!

  玄綰垂著眼瞼,也不生氣,道:“管家,我可以在園子裏走走嗎?”

  紀誌鴻垂著眼眸,道:“您是代表了太後的客人,隨便走走自然是可以。但是,不該去的地方不能隨便,還請玄小姐莫要強求。”

  玄綰點點頭,道:“我明白。”

  大家都不想讓她見到聶韶音,其實吧,她今日上門也並非是衝著聶韶音來的。

  一來,是太後讓她來的,她不想來都不行。

  二來,她其實是想見見鄺真!

  紀誌鴻沒有再理會玄綰,道:“奴才還有其他客人要招待,請您午時來到賓客大花廳這邊,出門後隨便找個下人問,就會引您過去的。”

  “多謝了。”玄綰點點頭。

  紀誌鴻走後,梳兒一臉的氣憤:“小姐啊,你看看,一個下人都趾高氣昂了!”

  玄綰無奈一笑,道:“下人,也是逸王妃的下人。跟了那樣的主子,下人不也底氣十足麽?”

  梳兒歪頭想了想,覺得也是!

  不然為什麽會有打狗也要看主人那句話呢?主子太爭氣了,這下人也水漲船高。逸王妃這樣厲害,下頭的人自然是揚眉吐氣。

  聶韶音對她手底下的人好,這幫人護她也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兩人走在長廊上,欣賞這折枝園內的雪景。

  一個轉彎,忽然看見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玄綰的目光又被纏住了!

  鄺真正在陪客人說話,都是涼都城的商戶,看上去本來就是熟識的。

  他溫柔淺笑,修長的身軀挺直地站在那裏,側臉十分好看!

  哪怕心知玄綰本來走這一趟本來就是希望能夠再見到鄺真的,梳兒還是覺得,玄綰的目光太直勾勾了!

  這樣的目光怕是把人嚇到,而且也太不矜持了!

  梳兒拉了玄綰一把,低聲道:“小姐,你要麽就上前落落大方地打招呼,要麽,咱們就走。”

  玄綰這才回過神來,道:“打招呼就打招呼!”

  其實,在鄺真麵前,她也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了!明明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在他麵前毫無勝算,可是看見他又忍不住、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但是,誰讓是她自己放棄的這段緣分呢?

  上得前去,她輕聲喊人:“鄺大少爺。”

  鄺真身子微不可見地一怔,轉過頭來,對她輕一點頭,便轉過身子來,作揖行禮:“玄小姐!”

  禮儀周到。

  那位客人看見玄綰,也跟著行禮。

  隨後笑道:“原來,這位就是玄小姐!”

  玄綰本身不怎麽有名,但是她哥哥名氣大啊!

  外人不知道皇帝蓄意打壓玄家的勢力,隻看得到表麵,覺得定西侯的妹妹,那尊貴身份非同小可!

  玄綰衝那位客人點了點頭,微笑道:“玄綰這廂有禮了!”

  見她有要與鄺真說話的意思,那客人便退去了,這條廊道上,隻剩下鄺真帶著杜仲,還有玄綰帶著梳兒。

  鄺真看了一眼麵前這位金枝玉葉的尊貴小姐,心裏想到的卻是方才在銀瓶廳外,聽到的君陌歸與她說的話。

  那麽不留情麵的話,幾乎把一個女子的尊嚴都摔碎了,她心裏聽著究竟是什麽感受呢?

  他心裏不是多麽好受,也不願意在那種情況下見到玄綰,便轉身離開,去招待其他賓客了。

  但是看著眼前的人,似乎君陌歸那些話對她沒造成多大影響似的,他就有些不解了。

  是玄綰變了,還是他從未真正地認識過她?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玄綰見鄺真看著自己不說話,心裏是有些喜悅的,她希望他一直看著自己!

  但是,又是苦澀的。

  因為,哪怕他與她兩情相悅,他們也一樣是沒有未來的。

  誰讓他們門不當戶不對,他不能改變玄家的現狀,而玄家這一切隻能交給她來改變了呢。

  鄺真收回目光,道:“是在下失禮了。玄小姐請便,在下還有別的事忙。”

  見麵是難受,不見也罷。

  說著他就轉身。

  玄綰本來就是想來見見他,與他說幾句話的,哪兒願意讓他走:“哎!不管怎麽說我也是客人吧,你就不能招待招待我嗎?”

  鄺真頓住腳步,沒有回頭,藏在袖子裏的手捏成了拳頭緊緊的。

  玄綰抿了抿唇,道:“你們折枝園的管家對我很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