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剖腹產產後護理
  “啊?”青衣有些詫異:“王爺的意思是要布施?”

  他以為,如今的君陌歸應該不相信這些了吧?

  二斤米半斤肉,布施兩個時辰?那得準備多少米肉啊?尤其是肉,得殺多少頭豬!

  君陌歸朝他看了一眼,道:“不布施,哪來的福報?”

  按荊天命的意思,孩子的厄運是父母帶來的,卻要用福報去抵消厄運。

  聶韶音的福報,是聶韶音的,但是剛生下來的孩子可能會沾母親的光,卻不代表能一直靠母親的福報。所以,爭爭的洗三禮,以孩子的名義布施,是在為孩子積福。

  按理說君陌歸現在無情無欲,應該是不相信這些天命的東西,可實際上無情道本來就是修仙的一種,初入道是對天下萬物皆沒有感覺,清除了七情六欲的雜質。

  但慢慢的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便可以感受到天下萬物,會走上世人所說的悲天憫人神愛世人的路。

  以前君陌歸並不了解,但現在仔細想想,荊天命的道,或許就是如此?

  所以,君陌歸反而更相信因果輪回了。

  青衣明白他的意思,道:“是,屬下一定辦好此事。”

  要過年了,今年冬天也不知道凍死了多少人,二斤米半斤肉,臘月二十七布施,大概也為不少人準備了年禮了。

  確實是在積福。

  其他的事青衣也管不上,但是能為小世子積福德的事,他必定要辦得妥妥帖帖才行!

  *

  日暮。

  聶韶音下午又睡了一覺,待孩子需要喂奶的時候,她就醒來了。

  此時是居春當值,她讓居春給她把後背墊高,努力想要坐起來。

  剖腹產後的翻身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想要坐起來已經太困難了,想要下床走路則是更加痛苦。

  但是,產婦不能不動!

  當初永定侯夫人粟萍,是聶韶音手底下第一個剖腹取子的產婦。粟萍就經曆了那樣的慘痛,疼得每日都喊得死去活來,恨不能死過去。永定侯心疼得不行,想要跟聶韶音說情。

  聶韶音也不勸說,冷淡的用一番話堵上了他的嘴,也斷了粟萍的念想:“腹部切開之後,就有空氣進去腹腔。如果不起來走動、排氣,裏麵的內髒就有可能發生黏連,尤其是腸道都粘在一起,到時候我不得不又給她開一次刀,將所有粘在一起的腸子全部一點一點剝開,甚至切開。屆時現在這樣的疼痛會再來一次,一樣要經曆這樣的劇痛,甚至比現在更疼!二位覺得,痛的是我這個主刀大夫,還是侯爺您的心,夫人您自己?”

  一口氣說出這番話,永定侯及其夫人哪裏還敢偷懶?哪怕痛的要死,粟萍也咬牙忍著,在第五天的時候下床走動了幾步。

  有一就有二,後來就好多了。

  勸別人都是這樣,聶韶音自己更加注意。

  所以,即便痛得她要死要活,她也盡量活動,不讓自己留下剖腹後遺症。

  最多,也就忍受四日躺著,第五日,她一定要下床走動了!

  見她疼得滿頭大汗,居春心疼得不行:“姑娘也不急於一時,要不,再下個止痛陣。”

  “我一定要盡快能下床走動,不急不行的,這是必經之路。”

  聶韶音的話剛說著,門外有丫頭來報:“王妃,賢王來了,人就在外頭。紀先生差人來問,您可是要見?”

  一個坐月子的產婦,哪兒能隨隨便便讓男人來見?紀誌鴻本來想一口否決的,但君澤寧就一句話“讓韶音自己決定見不見本王,你無權決定”,再想想救回來聶韶音和小世子的命,君澤寧也出了大力,所以紀誌鴻同意了。

  聽說君澤寧來了,聶韶音微微一愣,遲疑了片刻,道:“請他進來。”

  居春遲疑片刻,心道既然姑娘都決定了,肯定是要見的,也不必勸。便低聲道:“我去把屏風移過來。”

  聶韶音是逸王女眷,見別的男子,尤其是躺在床榻上坐月子的時候,除了大夫一般是不會見別的男子的,非要見,也要隔著屏風。

  君澤寧還是君陌歸的哥哥,更應該避嫌了。

  但聶韶音不管這些,道:“不用,讓他進來吧。”

  她身上穿戴整齊,雖然頭發沒有梳起發髻,卻也不至於披頭散發,而是紮了一個馬尾,自認沒有什麽不得體的地方。

  現在她心裏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對這個封建社會的不滿,哪兒願意守禮?

  見她這麽說,居春也就沒去移動屏風,而是直接去開了門。

  不一會兒,君澤寧便進來了。

  來了外人,聶韶音也沒有特別把他當成什麽貴客來招待,反正自己差點死了的樣子他都見過,何必矯情?

  她沒有打亂自己的節奏,仍在努力想要自己緩慢從床上坐起來,還不讓居春幫助,臉上都是痛苦的神情。

  看見她這個樣子,君澤寧快步走過去扶住她,沒好氣地道:“你這麽著急下地做什麽?剖開腹部這樣重的傷,你不多躺一段時間?”

  當然,他不懂剖腹產的產後護理。

  不對,君澤寧對任何產後護理都不懂,他就沒接觸過生孩子的事兒!

  聶韶音看了一眼他扶著自己的手,道:“你不要扶我,我得靠自己的力氣坐起來。”

  見他還想說什麽,她就來了句:“不想害我留下病根,你就別動!”

  君澤寧:“……”

  留下病根這種說法,終究讓他隱忍了自己的衝動。

  他朝居春看了一眼,居春解釋說道:“姑娘說,剖腹之後要盡早活動,不能一直躺著,不然內髒可能會黏連。”

  別人內髒黏連,還可能有聶韶音來治療,可她自己總不能剖開自己的肚子,給自己做手術吧?

  君澤寧這才明白聶韶音為何要這樣做,並非逞能,而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怎麽樣對自己才會好的。

  如此,他就隻能閉上嘴巴,坐在一旁看著她在一點一點的努力。縱然心裏再難受,也不得不冷眼旁觀。

  聶韶音一邊吃力地坐起來,雖然很痛,額頭都在冒冷汗,但不管怎麽說,她真的能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