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相見不如不見
當他真的回來的時候，這些也確實印證了他的想法。
可是，他已經無法愛她了！
明明是那麽熟悉的臉，記憶中他愛得掏心掏肺的那個人，如今看見她流淚卻都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對任何人、任何事物，都完全失去了感覺。
這種狀況怎麽說呢？
就相當於，看見春光明媚，一個有七情六欲的人，大概會感慨、會心情舒暢、會對美景憐惜。他可以聞到花香，腦子裏就浮現出來關於對這種香氣的自我感覺。
而他君陌歸呢？
修了無情劍之後，他看見春光明媚，眼裏隻有這無限春光：花開得很好，柳葉很新很綠，春水很純淨，花香大概是這種味道的。
他的腦子裏，不會有任何對春光的感覺，不會有任何感慨，更不會有憐惜。
就好像，永遠隔著一層冰殼子，看著外界的一切。
凡塵俗世，都與他無關。
他變成這樣了，聶韶音能不難過嗎？
她還能堅持愛他多久？
終究，是他負了她，他知道自己應該給予補償，但卻沒有辦法給。
因為，如今的聶韶音，連見他的麵都不肯。勉強見麵，她都會盡量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看見他，她那雙眼睛就忍不住泛紅，這是他看在眼裏的，若在以前，他應該會心疼。可如今，看見她哭，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唯覺自己辜負了她，卻做不出任何相匹配的言行。
知道聶韶音不肯見自己，君陌歸也盡量不與她碰麵，隻是會詢問青衣：“王妃身子狀況如何？府中一個太醫都沒有？”
按理說，身懷六甲的王妃，應該有太醫隨侍的。
青衣看了君陌歸一眼，道：“王妃自己就是大夫，太醫哪裏比得上她？”
君陌歸想想覺得也是，絲毫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你去探望一下，瞧瞧她有什麽需要的，給她送過去。”
對此，青衣有些幽怨：“王妃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人，她有什麽需要的，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尤其是，她懷著孩子呢，為了孩子，更是不會虧待自己。”
再說了，不就是東屋西屋的距離，很遠嗎？
王爺你要送東西，不能自己去嗎？
君陌歸頓時無言。
他朝青衣看了一眼，沉默半晌，平淡地戳破了一個事實，道：“青衣，你對本王很是不滿。”
青衣一怔。
不滿？
那是自然的！
這半年來，聶韶音付出了多少心力，她本來可以不用卷入這些紛爭之中的，還不是因為君陌歸！
可是結果呢？等回來這樣一個人！
算來算去，還不如君陌歸不要回來呢，至少心裏始終保持著一個念想，就算愛意會慢慢消退，至少不會幻滅！
沒錯，聶韶音一向堅強，為什麽現在會心態崩潰？
那就是因為幻滅！
原本自己豁出命堅信的一切，竟然一夕坍塌！
這是何等的絕望！
饒是青衣沒說出來，君陌歸何其聰明的人，他隻是喪失了七情六欲，並不是喪失了智商，所以一眼看出來青衣對自己的不滿，對聶韶音的同情。
他淡淡說道：“你認為，本王應該如何做？”
這個問題，青衣還是能夠回答的，便道：“屬下認為，王爺就算變了，不愛王妃了。好歹，你也要做出對她的關心。本來嘛，我聽紫衣說，懷著孩子的婦人多半會多愁善感，極度需要丈夫的關愛。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王妃一直獨自一人扛著，好不容易等回來了王爺，卻又……對她如此無情無義，她怎麽可能不難受？”
“如何關心？”君陌歸又問。
他問得很誠懇，也很認真。
青衣頓時啞然。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王爺不是還記得所有以前的事麽？為何不知道如何關心？以前怎麽關心的，現在就怎麽關心唄！”
君陌歸淡淡說道：“她不願意見本王。”
青衣沒話說了。
沒錯，君陌歸就算想要關心聶韶音，但這種關心隻是殼子，並不是發自內心的，聶韶音何其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活在幻象裏？
那種虛偽的關心，隻會讓聶韶音更難過！
相見不如不見。
君陌歸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生氣，也沒有別的什麽情緒，又低下頭去看賬本，道：“你去給鬼衣說，讓他從今日開始搬過來，就住在鈴霖苑裏，每日給王妃請脈。最好，隨侍在王妃身側，以防不測。”
雖說他對任何事都沒有了感覺，但既然聶韶音是他的妻子，是他以前愛過的人，又是他負了她，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將她安頓好。
無關情愛，這是責任。
青衣心想，這種事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聶韶音也不會因此而難受，便答應了：“屬下知道了。”
君陌歸又道：“辦完這件事回來，你與本王出城一趟。”
青衣不理解君陌歸要出城做什麽，想問，但是想想如今的王爺已經不是跟他從小一塊長大的王爺了，心裏一堵，終究沒有多嘴，應了一聲：“是。”
君陌歸出城，特意吩咐不用暗衛跟隨。
如今的君陌歸已經不是昔日的那位了，比以前更絕情，比以前更說一不二。他說不讓暗衛跟隨，暗衛們便隻得留下。
他與青衣兩人一人一騎從北門出了涼都城，一路策馬奔騰，走了十來裏路。
終於，停了下來。
“王爺？”青衣不理解，君陌歸不說要去哪兒，他便老實跟隨。可是現在停下來了，他實在忍不住詢問：“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君陌歸剛剛回歸涼都，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呢，不帶暗衛出來，實在不妥！
隻見君陌歸也沒有下馬，目光平淡，說了句：“王妃說，暗衛之中有內鬼，你知情否？”
青衣一愣，旋即皺眉，道：“自然知曉，朱衣已經暗中查了許久，卻半點兒浪花都不見飄起來，實在是沒有辦法！”
“那是因為，本王不在。內鬼是盯著本王的，沒有了目標，自然不會再露出任何馬腳。卻潛伏在七絕樓內，等著他背後的主子發出命令做其他事。”君陌歸淡淡地說破了事實。
可是，他已經無法愛她了！
明明是那麽熟悉的臉，記憶中他愛得掏心掏肺的那個人，如今看見她流淚卻都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對任何人、任何事物，都完全失去了感覺。
這種狀況怎麽說呢？
就相當於，看見春光明媚，一個有七情六欲的人，大概會感慨、會心情舒暢、會對美景憐惜。他可以聞到花香，腦子裏就浮現出來關於對這種香氣的自我感覺。
而他君陌歸呢？
修了無情劍之後，他看見春光明媚，眼裏隻有這無限春光：花開得很好，柳葉很新很綠，春水很純淨，花香大概是這種味道的。
他的腦子裏，不會有任何對春光的感覺，不會有任何感慨，更不會有憐惜。
就好像，永遠隔著一層冰殼子，看著外界的一切。
凡塵俗世，都與他無關。
他變成這樣了，聶韶音能不難過嗎？
她還能堅持愛他多久？
終究，是他負了她，他知道自己應該給予補償，但卻沒有辦法給。
因為，如今的聶韶音，連見他的麵都不肯。勉強見麵，她都會盡量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看見他，她那雙眼睛就忍不住泛紅，這是他看在眼裏的，若在以前，他應該會心疼。可如今，看見她哭，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唯覺自己辜負了她，卻做不出任何相匹配的言行。
知道聶韶音不肯見自己，君陌歸也盡量不與她碰麵，隻是會詢問青衣：“王妃身子狀況如何？府中一個太醫都沒有？”
按理說，身懷六甲的王妃，應該有太醫隨侍的。
青衣看了君陌歸一眼，道：“王妃自己就是大夫，太醫哪裏比得上她？”
君陌歸想想覺得也是，絲毫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你去探望一下，瞧瞧她有什麽需要的，給她送過去。”
對此，青衣有些幽怨：“王妃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人，她有什麽需要的，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尤其是，她懷著孩子呢，為了孩子，更是不會虧待自己。”
再說了，不就是東屋西屋的距離，很遠嗎？
王爺你要送東西，不能自己去嗎？
君陌歸頓時無言。
他朝青衣看了一眼，沉默半晌，平淡地戳破了一個事實，道：“青衣，你對本王很是不滿。”
青衣一怔。
不滿？
那是自然的！
這半年來，聶韶音付出了多少心力，她本來可以不用卷入這些紛爭之中的，還不是因為君陌歸！
可是結果呢？等回來這樣一個人！
算來算去，還不如君陌歸不要回來呢，至少心裏始終保持著一個念想，就算愛意會慢慢消退，至少不會幻滅！
沒錯，聶韶音一向堅強，為什麽現在會心態崩潰？
那就是因為幻滅！
原本自己豁出命堅信的一切，竟然一夕坍塌！
這是何等的絕望！
饒是青衣沒說出來，君陌歸何其聰明的人，他隻是喪失了七情六欲，並不是喪失了智商，所以一眼看出來青衣對自己的不滿，對聶韶音的同情。
他淡淡說道：“你認為，本王應該如何做？”
這個問題，青衣還是能夠回答的，便道：“屬下認為，王爺就算變了，不愛王妃了。好歹，你也要做出對她的關心。本來嘛，我聽紫衣說，懷著孩子的婦人多半會多愁善感，極度需要丈夫的關愛。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王妃一直獨自一人扛著，好不容易等回來了王爺，卻又……對她如此無情無義，她怎麽可能不難受？”
“如何關心？”君陌歸又問。
他問得很誠懇，也很認真。
青衣頓時啞然。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王爺不是還記得所有以前的事麽？為何不知道如何關心？以前怎麽關心的，現在就怎麽關心唄！”
君陌歸淡淡說道：“她不願意見本王。”
青衣沒話說了。
沒錯，君陌歸就算想要關心聶韶音，但這種關心隻是殼子，並不是發自內心的，聶韶音何其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活在幻象裏？
那種虛偽的關心，隻會讓聶韶音更難過！
相見不如不見。
君陌歸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生氣，也沒有別的什麽情緒，又低下頭去看賬本，道：“你去給鬼衣說，讓他從今日開始搬過來，就住在鈴霖苑裏，每日給王妃請脈。最好，隨侍在王妃身側，以防不測。”
雖說他對任何事都沒有了感覺，但既然聶韶音是他的妻子，是他以前愛過的人，又是他負了她，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將她安頓好。
無關情愛，這是責任。
青衣心想，這種事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聶韶音也不會因此而難受，便答應了：“屬下知道了。”
君陌歸又道：“辦完這件事回來，你與本王出城一趟。”
青衣不理解君陌歸要出城做什麽，想問，但是想想如今的王爺已經不是跟他從小一塊長大的王爺了，心裏一堵，終究沒有多嘴，應了一聲：“是。”
君陌歸出城，特意吩咐不用暗衛跟隨。
如今的君陌歸已經不是昔日的那位了，比以前更絕情，比以前更說一不二。他說不讓暗衛跟隨，暗衛們便隻得留下。
他與青衣兩人一人一騎從北門出了涼都城，一路策馬奔騰，走了十來裏路。
終於，停了下來。
“王爺？”青衣不理解，君陌歸不說要去哪兒，他便老實跟隨。可是現在停下來了，他實在忍不住詢問：“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君陌歸剛剛回歸涼都，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呢，不帶暗衛出來，實在不妥！
隻見君陌歸也沒有下馬，目光平淡，說了句：“王妃說，暗衛之中有內鬼，你知情否？”
青衣一愣，旋即皺眉，道：“自然知曉，朱衣已經暗中查了許久，卻半點兒浪花都不見飄起來，實在是沒有辦法！”
“那是因為，本王不在。內鬼是盯著本王的，沒有了目標，自然不會再露出任何馬腳。卻潛伏在七絕樓內，等著他背後的主子發出命令做其他事。”君陌歸淡淡地說破了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