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你毒不死我
  算這些財產,指不定與浮雲閣不相上下!

  而這些,還不包括七絕樓的產業!

  難怪,君陌歸養得起七絕樓這樣龐大的組織,能夠與浮雲閣抗衡。平心而論,聶韶音認為自己比君陌歸的能耐可真的是差遠了去了!

  而這些,皇帝怎麽可能不垂涎?

  那麽,她又要如何守住這些產業呢?

  君陌歸若是活著回來了,她隻要撐過去這最初的難關即可;若他沒有了,在她把孩子培養得獨當一麵之前,這些活兒都是要她來幹的!

  而若生的是個兒子,還可以培養兒子。若生的是女兒呢?

  她舍得讓一個類似於君曉的女娃娃吃這些苦頭嗎?

  越想,越覺得前途渺茫。

  還是覺得:君陌歸啊君陌歸,你可千萬要活著回來,不然,我隻能斷臂止損了!

  她雖不認為自己是草包,但她明明是個大夫,要讓她守住這麽大的產業,當真是做不到啊!

  *

  身為逸王妃,要去相國寺小住,其實本也無須跟誰稟告,但她還是差人去給太後和皇後兩邊都送了口訊,大意是她沒有辦法進宮請安了。

  能有誠心禮佛這種事,沒有人會阻止她去做,所以,聶韶音第二日就出發了。

  如今她身為王妃,出行相國寺自然不可能隨身隻帶著紫衣和蘭十兩個人就出門,而是必須有王妃的派頭,她的馬車後麵還跟著一馬車的行李,後麵跟著一隊二十人的王府侍衛。

  若非青衣還在牢裏關著,按理該青衣來護衛,因為青衣的缺崗,朱衣便不得不頂上這個職位,暫代侍衛統領的職務,護送聶韶音去相國寺。

  到得相國寺,意思意思地上了香,做了該做的表麵功夫之後,喬裝、暗遁。

  不會騎馬的聶韶音隻能由紫衣帶著,與蘭十主仆三人,悄然來到了北城。

  君澤寧住在北城最大的客棧等著消息,這一趟出門,他將邢風帶在了身邊。

  邢風來報:“公子,人已經到了,剛剛入北城門口。”

  君澤寧便站了起來,道:“走。”

  他坐的是低調沒有任何標識的馬車,到達城門外,將等候在那裏的聶韶音接了上車。

  其他人則是騎馬。

  聶韶音穿著一身顏色低調的男裝,上得車來,君澤寧朝她看了一眼還有些愣住。

  她著男裝的樣子,他也並非第一次見。他們第一次見麵,她就穿的男裝。近期,也就是上一次見麵,她易容成男子的模樣來浮雲閣見自己的,可此時,她這打扮就像一個公子哥兒,倒是沒見過。

  她這張臉穿上了男裝後,並不是特別硬氣。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難不成你還不認得了!”聶韶音被他看得有些心煩,沒好氣地問了句。

  君澤寧勾唇笑了笑,道:“沒什麽。”

  但是,唇角的笑意不絕。

  聶韶音翻了個白眼,坐在與他相隔最遠的距離,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這一次多謝你了。”

  站在他的立場,實在沒有必要陪她走這一趟。甚至他完全可以拒絕她的請求,但他還是來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若說沒有感激,那她就是狼心狗肺了!

  “你不怪我對他見死不救,就不必道謝了。”君澤寧並不想戳破這個事實,卻還是自己說破。

  在她麵前,真誠多一點,哪怕她並不會給自己感情上的回應,稍微有點好的態度,也夠他欣喜許久。

  聶韶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垂眸不語。

  她可以理解君澤寧對君陌歸見死不救,但情感上若一點怨恨都沒有,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轉念一想,她憑什麽這麽自私,要君澤寧去救自己的死對頭,還是情敵?

  這麽一想,她又認為自己沒有立場去恨君澤寧。

  有時,她相當痛恨自己的理智!

  這是一種漢子的思維,一般女人是難以將這些分得這麽清楚明白的。

  盡管她不與自己說話,能夠同車而坐,君澤寧還是十分喜悅,感覺他那一身杏色衣袍都顯出來一種愜意,又道:“我買了一些吃食,你瞧瞧合不合胃口?”

  他將放在一旁抽鬥上的籃子拿過來,掀開了蓋布。

  聶韶音本以為他買的應該是一些果腹的食物,或者是一些糕點之類的零嘴,不想,竟然是一些新鮮的果子,還有果脯!

  “聽說……”君澤寧頓了頓,還是將那個自己很不情願說出口的詞吐了出來:“有孕在身的婦人,口味都偏酸。這夏橙可以解解渴,還有一些杏幹,我嚐了一個,挺酸的。坐在馬車上時間長了必定煩悶,你吃點合胃口的東西也能舒服些。”

  聶韶音覺得不可思議!

  她完全想不到,君澤寧竟然能這麽高尚!

  明知道她肚子裏懷著君陌歸的孩子,按照正常情敵的想法,不是應該想辦法鏟除她腹中胎兒的嗎?君澤寧竟然還顧忌著她的口味?

  “幹嘛這麽看著我?”君澤寧見她眼裏都是匪夷所思的神情,挑了挑眉,道:“難不成,你還怕我對你下毒?”

  聶韶音回過神來,拿了一枚杏幹咬了一口,撇嘴道:“你毒不死我。”

  這是一個事實!

  “但你如今懷了孩子,不一樣了。”君澤寧靜靜地說破這個事實。

  婦人生孩子是如何危險,他是很清楚的。當年,若非他的母親懷著他身子重,想必也不至於跑不掉而丟了命吧?

  再有,上回她折枝園接了永定候夫人那個難產,都說要一屍兩命了,是聶韶音做的剖腹取子才得以母子均安,可見……生孩子有多危險!

  聶韶音淡淡說道:“暫時沒多大影響。”

  都說前三個月是危險期,胎兒不太穩定,但她自己就是大夫,知道要如何養著自己。

  君澤寧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而是問:“若是……他真的沒有了,你就打算這輩子守著這個……娃娃過?”

  試探之意。

  聶韶音心裏咯噔,被他說的這種可能的未來刺痛了心,不答反問:“不然呢?”

  她不願意去想他說的這種可能,雖然心裏也懷疑這種可能。

  君澤寧深深地看著她,語帶試探的道:“時日長一些,你放下了、自在了,也是有別的路可以走的。”

  例如,轉身投入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