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臉色不怎麽好看起來
  “姨娘,治病救人感覺好好玩,我也想學!”君曉眼巴巴地看著聶韶音。

  聶韶音噗呲笑了,又摸了摸她的頭,解釋道:“治病救人不好玩的,你想學是好事,但不能因為是好玩才學。救死扶傷是神聖的,我們不希望任何人得病,但人們還是會得病,因此,才需要大夫的存在。”

  君曉似懂非懂,隻抓住一個重點:“那我能學嗎?”

  聶韶音點頭:“那肯定能啊!不過呢,前提是你得把自己的身子養好。要知道,養身子不是大夫的事情,天縱神醫聖藥,若病人不肯配合,也是治不好病的,明白嗎?”

  “這個我懂的。”君曉乖乖地點頭應答。

  這種話不是聶韶音第一次對君曉說,已經說了很多遍了。而小孩子的記憶力可以是驚人的,也可以是很短暫的,所以這種概念要不斷得灌輸。

  聶韶音又笑了,陪著君曉玩了一會兒,見君曉有些累了,她便讓君曉睡覺,自己則是來到藺梵音兄妹倆住的院落。

  藺畫扇一向睡得早一些,但是藺梵音還在刻苦。

  休養這麽久,他已經勉強能夠坐起來了,夜裏還在挑燈看書。

  他自己把時間分配得很好,看的書也是五花八門,像是要把這幾年缺失的在最短的時間內補回來似的。

  “聶大夫你來了?”

  聽到丫頭在外麵說話,藺梵音就放下了手中的書,順手塞進了被子裏,並且拉上被子把自己蓋住,做出自己正在躺著休息的樣子。

  聶韶音很快便進來了,瞧見沉穩少年那有些緊繃的神色,不禁笑了,道:“藏什麽藏,我還能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藺梵音白皙的臉上染上了赧色,抿唇想說“我沒藏”,在聶韶音麵前卻又說不出這樣的謊言騙她,隻能漲紅了臉,避開她的目光。

  “看書可以,不能太過拚命。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你若把身子累垮了,將來你什麽也做不了,得不償失。”聶韶音並不去指責他做得不對,隻是把該提醒的提醒。

  畢竟,藺梵音過了這個年也十六歲了,他很有自己的主意,她隻需要提醒一下,他自己心裏就會有數。

  “放心吧姐姐,我理會得。”藺梵音當然是聽話的,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就是……自覺精神還可以之時,多看一會兒而已。”

  多看一會兒是多久,對此聶韶音不變態,她自不會多說,慣例朝他伸手。

  藺梵音乖乖地將手腕伸出來讓她診脈,在她低頭把脈的時候,他便在觀察她的神色,輕聲問:“姐姐這一趟可是很順利?”

  她要接受別人傳功這件事,並沒有對藺梵音隱瞞。她所行有風險,所以需要將事情告知藺梵音,萬一發生什麽不可控的事,好歹折枝園還有藺梵音坐鎮。

  聽說她回來了他就想詢問,可他又不敢自己過去,怕她說自己不顧著傷勢。

  聽到問話,聶韶音應道:“順利。”

  嘴上說順利,實際上,並不算很順利。

  如果沒有君陌歸為她打點,並且豁出命幫助她,她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

  可這種事她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四處說。

  藺梵音鬆了一口氣,道:“我觀姐姐神色,比以前精神了,氣色也好了很多。”

  “白白撿了那麽多內力,還不精神,我對得起那位傳功與我的先生嗎?不過我身子底子還是老樣子,依然要慢慢把氣血都補上來的。”聶韶音診脈結束,鬆開了他的手,坐在圓凳上。

  藺梵音也沒有再問這件事,順著問道:“姐姐探脈看過了也應知道,我真有好好休養。”

  他是覺得,她精神好多了是一回事,但是給他的感覺,應該不止是這麽一件事!

  這一趟,肯定發生了什麽,隻是她不說,他也不方便問。

  聶韶音點頭表示認可,他的脈象看確實很穩定,證明他並沒有拖著傷拚命刻苦用功。

  如果那樣做,她是要生氣的。

  她說道:“嗯,恢複確實不差。你解開衣裳我給你檢查一下,看看肋骨恢複如何了。”

  藺梵音一頓,道:“不用了吧,今日鳴離大夫還過來給我看過了,說是沒什麽問題。”

  “他看的,能跟我看的比嗎?”聶韶音脫口說了句,旋即又笑了下,道:“我可不是看不起鳴離的醫術,隻不過……在外科上,我相信沒有幾個人比得過我的!”

  她可是有現代醫療的底子,對於外科確實比這個時代任何人都要精通的!

  至少,一個人的五髒六腑在哪裏,哪一根骨骼長在什麽位置,沒有比現在醫療更清楚的了。

  “可是……”藺梵音差點脫口而出:可是我被子底下放了書!

  聶韶音沉了眼色:“嗯?可是什麽?”

  她凶起來並沒有狂怒的神色,卻還是很令人心顫的。尤其是很怕看到她生氣的藺梵音。

  藺梵音張了張口,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任由她撩開了自己的被子。

  看到被子下的書,聶韶音一怔。

  她擰了擰眉心,將那本書拿了出來,倒是沒有批評他,隻道:“你若有本事側躺著看,看上半個時辰也無妨。但不宜超過這個時間,也不能坐起來看。”

  “我知道了,姐姐。”沒被責罵,藺梵音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但是自己偷偷摸摸做這樣的事,總是不太好,臉都羞紅了。

  聶韶音便撩開他的中衣,伸手在他肋骨的部位按了按。

  一個月有餘,開刀的傷口已經全部愈合,痂都掉了,露出了嫩疤。肋骨也會慢慢長合,隻不過這時候重新長合的部位還很脆弱,是經不起半點折騰的。

  她太坦然了,反倒讓藺梵音覺得自己想法實在是齷齪,讓他覺得羞愧。

  看完了傷勢,聶韶音皺了皺眉,臉色不怎麽好看起來。

  “怎麽了,姐姐?”

  藺梵音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臉上,哪怕是不方便與她對望的時候,餘光都是注意著她的.

  所以一見她皺眉,他便立即緊張起來,有種感覺是不是自己的齷齪心思被她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