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美麗女鬼夜會情郎
  “平常人家別說是外人了,就是親哥哥也不該住在妹妹的院子裏,更何況如今你與逸王不沾親不帶故的。你說是不是?”

  話至此處,聶韶音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沒有錯了!

  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隻是,她有些好奇,為什麽他們都這麽想?她又道:“不管怎麽說,也曾在一起過,他為了救我陷入險境,如今他傷成這樣,我怎麽能不管他?”

  “韶兒,你是不是……”吳氏頓時麵帶緊張,盯住了她,問:“打算與逸王重修舊好?”

  聶韶音故作驚訝地問:“我若是有這樣的想法,有什麽不對嗎?分分合合,豈非正常得很?”

  吳氏的性子比不得廖氏沉穩,當即就中了聶韶音的套路,揚聲道:“那當然不對了!韶兒,以前你要與他在一起,咱們就不是很讚同。

  但你大哥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說你喜歡就好,我們也不好對你說什麽。可是好不容易你定下決心分開了,怎麽能又跳回去呢?”

  她苦口婆心:“韶兒,咱們不求皇家權貴,你有事業心,做著喜歡的事也是一份營生。再不濟,咱們鄺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姑娘,你兩位哥哥也都對你好著呢,你又何必……”

  聽著聽著,聶韶音噗呲笑了。

  她歪了歪頭,笑問:“二舅母啊,你們為何反對呢?”

  更奇怪的是,明明聽著他們反對自己的聲音,她卻非常高興。

  若非出於真正的關心,又怎會如此不厭其煩地說。

  “自古以來婚姻都要講一個門當戶對,門不當戶不對的,一開始可能還沒有什麽,可時間長久以後,那問題可就層出不窮了,多少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到了後麵都是一地雞毛。

  韶兒,咱們高攀不上皇家,你可千萬別不清醒,好不容易從裏麵出來了,又一頭栽進去!”

  吳氏拉過她的手,道:“你多次遇難,不都是因為與皇家牽扯關係麽?咱們不捅那個馬蜂窩好不好?”

  聶韶音看了一眼外麵,無奈搖頭,道:“二舅母竟然敢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你就不怕惹禍麽?”

  吳氏這才意識到,這院子裏可不止是聶韶音的人,還有君陌歸的人在外頭呢,頓時臉色一白。

  “二舅母別慌,我說笑嚇你的呢,他們都是信得過的人,你放心吧。”聶韶音又笑了笑,道:“好了好了,我心裏有數,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有些倦,再睡會兒。”

  “行行行,你睡。”吳氏趕忙過來,幫她把墊在身下的枕頭抽走,安頓她躺下後就出去了。

  聶韶音閉上了眼睛,思緒卻沒有停止。

  鄺家人如此緊張,她挺意外的。不過,卻給了她一個清晰的警鍾!

  在地下城的時候她的內心一直動搖,醒過來後得知君陌歸為自己付出那麽多,她也確實想過:要不不堅持自我了?要不還跟以前一樣,盡量磨合自己去適應對方?

  可現在,她的心稍微冷靜下來。

  不管他為自己做了什麽,他們之間的問題依然存在!

  隻要沒有衝破三觀不合這個關卡,無論他們怎麽樣努力,都不過是將彼此紮得滿身傷而已!

  既是如此,那又何必呢?

  除非……

  *

  君陌歸的情況雖然嚴重,卻沒到昏迷不醒的程度,在聶韶音醒來之前,他也有過一兩次短暫的清醒。

  手術有麻醉作用,等他這一次醒來,已經是子夜過後了。

  而聶韶音白日睡了太多,晚上又早早被吳氏趕去睡覺,好不容易才睡著,子夜又醒過來,徹底沒了睡意。

  想想:她也是太難了!

  上輩子每日隻睡四個小時的人,換了一副軀殼後每日都多睡了一倍,已經很難了,可他們竟然還怕她不夠睡!

  屋內點著燈,躺在床上盯著床帳。因為冷也不願意出被窩,正無聊著,聽到了西屋那邊傳來對話。

  很輕,卻因為深夜萬籟俱寂,她也聽清楚了幾句。

  “……”

  “王爺醒了,快把師父叫來!”

  “師父不是吩咐咱們給王爺服些止痛的藥便行了麽?”

  “你是不是傻?那是王爺啊,是止痛藥能打發的麽?”

  “……”

  聶韶音聽出來了,是鬼衣的兩個徒弟在說話,想來應該是鬼衣去休息,留了兩個徒弟守夜。

  他們吵什麽,聶韶音並不關注,她隻關心一句“王爺醒了”!

  君陌歸醒了!

  她精神不免振奮起來,輕手輕腳下了床榻穿了衣裳。這幾日居春也是太累了,在外頭小榻上睡著,比以往要沉一些,這點動靜沒有吵醒居春。

  怕驚擾了居春的睡眠,她沒敢從正門出去,所以推開了窗戶,輕輕爬出房間。

  年初七的淩晨,外頭非常冷,聶韶音有些後悔沒帶鬥篷,隻能盡快走到西屋那邊,推開了門趕緊進去。

  暖冬閣沒有地火龍,西屋和她住的東屋一樣都燒了炕,進屋後就暖和了。

  小徒孫正在伺候君陌歸喝水,聽到門響還以為是鬼衣來了,張口就道:“師父!”

  抬頭看見竟然是聶韶音,不由呆了呆,喊:“師祖!這麽晚了,您怎麽還沒睡呢?”

  聶韶音笑了笑,道:“睡多了,過來瞧瞧。”

  小徒孫想到白日裏鬼衣被吳氏訓的那樣兒,吳氏也不允許聶韶音過來探望君陌歸的,對於聶韶音三更半夜的過來也不意外了。

  君陌歸本是平躺著,頸後墊高喝水,聽到這說話聲,忙轉過頭來。

  昏黃燈光下,那衣衫單薄的女子俏然站在屏風處,披頭散發。長得太好看了,臉色卻偏白,竟給人一種美麗女鬼夜會情郎的錯覺!

  他低聲喊道:“音兒,你醒了?”

  剛剛醒來,聲音還是沙啞的。

  “嗯,我過來看看你。”聶韶音點點頭,走了過來。

  在外頭吹了一身冷風,過來她便往炕床上一坐,習慣性地伸手要捉住他的手腕把診脈。

  君陌歸猛地一縮手,雙手都塞進了被子裏。

  她這才注意到,又忘記他這隻手是割傷了的那隻,她定了定,對小徒孫說道:“這手上的傷,今日換藥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