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不幫我她就會死
  她不需要說話,隻一個蒼涼眼神就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話語。

  千言萬語梗在心口,衝撞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最終還是鬆開了她的手指,垂下頭,喪氣地道:“抱歉,是我沒做好,讓你失望了。”

  聶韶音抿了抿唇,道:“以後我們會如何,我不清楚。但是……君陌歸,我並不想與你反目成仇,所以,順其自然,不要逼我。”

  君陌歸沒有說話,依然垂著頭,也沒有去看她。

  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生氣了一般。

  聶韶音幽幽一歎,道:“感情就似掌心沙,握得越緊流失越快。雖然我不能保證以後我的心態會不會好一些,但是眼下……就退回朋友的位置,邊走邊看吧。”

  君陌歸很不想同意她這種說法,卻無力反駁。

  掌心沙,握得越緊流失越快!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似乎,除了聽你的、按你說的去做,我別無選擇。”

  “我並非……”聶韶音想要解釋,她並不是要控製這一切,隻是她現在沒辦法安全接受。

  君陌歸抬起頭來,衝她淡淡一笑,雖然看上去那笑容很勉強,卻沒有方才那樣喪氣了,說道:“你不用解釋,以前我不懂你為何總要為自己留退路,如今我已經懂了。”

  既然懂了,便不會去苛責她為何總是留了一手,不會懷疑她對自己的心不夠真誠,亦不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吃醋,反而傷了自己在乎的人!

  聶韶音看著他,半會兒,也勾唇淡淡一笑。

  什麽話都沒有說,他懂了,她也不必多談。

  他有他的固執需要克服,而她……

  如何克服她的心魔,就是她一個人的事了!

  “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君陌歸見她衝自己一笑,笑意裏沒有勉強,隻有真心誠意,也不知道為何,心口猛然一鬆,胸臆之間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他說話也輕快不少:“答應我,不要拒絕我的幫助。隻要你開口,沒有我不願意幫你的事。”

  “好。”聶韶音點點頭。

  兩人終於達成了共識,日後相處應該不會劍拔弩張,而是能和平共處了。

  他又問:“那我……可以經常來找你說說話嗎?”

  聶韶音答道:“如果我有空。”

  模棱兩可的回答,態度卻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

  君陌歸點點頭,道:“不早了,你快些歇下,我走了。”

  這大概,是分手後他唯一一次說走說得心甘情願的!

  聶韶音沒說話,坐在原處目送他走出門口。

  良久後,吩咐道:“紫衣,出發,去明鏡台。”

  紫衣應道:“是,小姐。馬車已經備好,我們立刻就可以走。”

  值守。

  *

  年初二。

  一早,聶韶音收到了聶湘派人遞來的邀約。

  她捏著那箋子,站在門口盯著外麵中庭發了好一會兒呆,回過神來便叫居春和紫衣來給自己梳妝更衣。

  進宮總不能穿得太隨便的,尤其是這新年當頭。聶韶音化了妝、頭上也多了許多珠翠,腕包扣在腕間,大袖隱去了它的存在。

  妝點好了,她又去了一趟藥房補充身上的防身利器。

  不多時,出發進宮。

  照例,先去給太後拜年,再由紫衣去其他宮,給所有比聶湘位分高的主子們人手一份拜禮。

  送給女人的最好禮物,自然是美容相關的,全員一致沒有誰高誰低,至於先送去哪一宮,聶韶音不懂這些規矩,就完全交給紫衣打點。

  給太後拜年的人多,太後精神看上去不大好,聶韶音坐了一刻鍾就出來了,直奔永秀宮。

  永秀宮內,聶湘翹首期盼多時,見她來了,便把其他人都遣退,拉著她坐在暖烘烘的胡榻上。

  “韶兒,我們成功了。”

  聶湘麵帶喜色。

  這種喜,並非什麽幸福的喜悅,更多的是計劃成功的興奮。

  聶韶音淡淡一笑,道:“我就說,一定會成功的。”

  “嗯!”聶湘重重點頭,她長得極美,加上近日又化了妝,為了爭寵更是注重自己的儀表,看上去氣色好了很多。

  加上那些興奮的神色,看上去竟然像個少女一樣,帶著兩分稚氣。

  默默地看著她,聶韶音不得不在心裏感慨:其實,聶湘也並非不想做一個歡脫活潑之人的,隻不過她背負的比較多。

  因為聶勁峰把她當成棋子,所以聶湘從小到大也是被嚴厲培養起來的,她不能有自我。

  能夠吃飽穿暖,成為涼都城有名的大美人,卻被聶勁峰扼殺了天性。

  “你隻要聽我的,千萬不要私自動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聶韶音淡淡說道。

  聶湘自然是連連點頭,不過轉而又好奇起來:“可是,為什麽蓉妃會願意幫我們?”

  聶韶音勾唇冷笑,道:“她惹了我,我給她下了毒把她給控製了,不幫我她就會死,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原來如此!”聶湘恍悟。

  事情是這樣的,臘月二十九那日夜裏,蓉妃突然派人秘密送來了一個口訊,約她子時三刻在某處相見,要她把聶韶音給的東西交出來。

  當時聶湘還以為她們的計策被人識破了,然後又想起聶韶音托君陌歸送進宮的盒子裏,有兩瓶藥,一瓶是吩咐她服用的,另一瓶說是時間到了自然會有人來取。

  丁憐憐要的,便是那一瓶!

  聶湘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將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因此早就在算計這件事,不由心生佩服。

  丁憐憐將瓷瓶拿走後,兩人為了避嫌便沒有再碰麵了,丁憐憐恨得牙癢癢,卻不得不配合聶湘,在君天臨身上動手腳。

  想要對君天臨下毒是很困難的事,但是毒可以下在丁憐憐自己身上!

  嚴格來說,也不算毒。

  無色無味,單獨拿出來就算吃下去也最多拉肚子,死不了人。

  那瓶藥是讓她塗在身上用的,隻要君天臨過來她宮裏,交纏一夜之後,藥性順著順著汗水滲入體內,藥效便起了作用。

  但那瓶藥終究不是重點。

  倘若一瓶藥就能起作用,太醫不可能查不出來,丁憐憐就可以抓住這個把柄來揭發她了。

  聶韶音當然不會留下任何不利於自己的可能存在,自然將一切都想好了。

  重點,在聶湘這一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