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鹹魚翻身莫過如此
  不管怎麽說,在後宮能夠長久的人,就算是智商最低的拉出來,也比尋常人要高很多。

  “若倦了,便回宮歇下吧。這守歲年年如此,回芳菲殿守也是一樣的。”君天臨對丁憐憐說完,又轉頭對皇後說道:“梓潼啊,你若疲憊了,也回去歇著吧。”

  南宮舒雅微微一笑:“皇上說的哪兒話,您日理萬機此時還在這守歲呢,臣妾如何能比皇上還累?”

  要說南宮舒雅的長相,也可以說得上是貌驚天人,但比起其他貌美女子,她貴在端莊大氣,即便遇上姿容上比不上的其他嬪妃,也並不會黯然失色。

  氣勢取勝。

  身為皇後手腕強悍,打理後宮還真非她莫屬!

  君天臨時年三十出頭,正處於男人某方麵精力低迷時期,對於後宮女人無法做到雨露均沾,因此偏寵某一宮,也是很正常的事。不管偏寵哪一個妃子,初一十五到皇後宮裏是規矩。

  曆來皇帝敬重皇後,便是將現代的說法表現得淋漓盡致——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當然這個“外麵”換在帝王家,就是不需要的了。

  皇後不肯走,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走。但是不包括丁憐憐。

  丁憐憐囂張跋扈慣了,還真的站了起來,朝帝後行禮:“臣妾身子實在是熬不住了,皇上、皇後娘娘,容臣妾先行告退。”

  說著,又走到君天臨身側跪下,為帝後各自斟酒一杯,自己也接了一杯,道:“臣妾敬酒一杯,祝我閔梁來年繁榮昌盛更上一層樓!”

  對此,君天臨和南宮舒雅都很給麵子地喝了,丁憐憐便打道回宮。

  經過聶湘附近的時候,她朝聶湘不經意地看了一眼。

  她既然說累,加之昨夜皇帝就在芳菲殿過的,今夜定然不會翻她的牌子了。

  見她放棄了這樣的機會,其他嬪妃心中自然竊喜。除夕夜隻要皇後不爭,她們就有機會。而往年除夕,皇後多半不會侍寢!

  子時一到,放完了煙火,敬事房太監過來請牌子,君天臨的目光掃了一眼,竟然瞧見了一個罕見的牌子,也不知道為何,他未多看其他牌子一眼,便將那個綠頭牌給拿了起來。

  明嬪!

  四年不曾出現過的牌子出現了,第一天送上來,就得到了翻牌!

  所有人都驚訝地朝聶湘看去,聶湘整個人愣住,像是難以麵對這樣的突變似的。

  有人竊竊私語:“瞧,她嚇傻了吧?”

  “明嬪也太好命了吧!”

  “她以前就受寵,你們難道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誰能想得到,時隔數年之後她還能受寵!”

  “嗬,人家不聲不響了四年,一出來皇上還惦記著她的好,你們有什麽不滿的?”

  “……”

  鹹魚翻身,莫過如此。

  花落誰家定下,其他妃嬪都失望不已,甚至有人按捺不住朝聶湘看過去,似乎在說:瞧,我就知道,遇上了她準沒好事兒人!

  不過,也有人看出一點什麽苗頭來。

  須知,在明嬪失寵之前,她在後宮可是獨領風騷的,一個月少說也有十八九天沐聖恩,她在孕期皇帝都不顧勸阻定要去她宮中過夜,那恩寵無人能敵!

  若非她早產大出血損了身子後對皇帝心生怨恨,因此自己斷了自己的路,哪裏還有丁憐憐什麽事兒!

  而今夜,她卷土重來,皇帝依舊惦記著,看來這後宮之中的風雲攪動,怕是又要興起一波風雨了!

  草木皆兵,多少人今夜難眠!

  永秀宮。

  別人如何徹夜難眠聶湘心裏有數,卻沒必要多想。

  既然作出決定把牌子送了出去,她早就想好了,各方反應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沐浴過後,她並沒有直接躺在榻上等待臨幸,而是坐在憑欄處,手裏拿著一件什麽東西低頭沉思。

  君天臨進來的時候,便見那纖細的身子隻著一身中衣,在身上披了一件薄毯坐在那裏,釵環盡除,及腰長發柔軟地披散在身後。

  若說丁憐憐是我見猶憐的小嬌花,偶爾囂張顯得嬌俏。聶湘呢,便是那種安安靜靜的解語花。

  需要她時,總是恰到好處地給人拂去煩惱,不需要她時,她不爭不搶靜靜綻放,卻令人無法忽視。

  此時,她眉心輕蹙,捏著手中的物事看了許久,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所謂美人卷珠簾,深坐蹙娥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這副模樣,隻消看她一眼,便忍不住跟隨她揪心。

  “愛妃為何歎氣?”

  一句話,讓聶湘回過神轉頭看過來,麵色微驚。

  那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叢林中受驚的小鹿。

  君天臨朝她走過去,彎下腰一手抄在她背上、一手抄在她膝蓋彎處,將人抱了起來,低聲笑道:“這麽冷的夜裏,你衣衫單薄地在這裏吹冷風,可是專門做給朕看、想讓朕心疼的?”

  “皇上……”聶湘呼喚一聲後便沒有說話,窩進了君天臨的懷裏,雙手緊緊地抓著龍袍。

  表麵上,多年不曾侍寢因此她非常緊張。

  實際上,她心裏一片惡寒。

  一個當年口口聲聲把你寵到骨子裏的人,四年不曾理睬過她半點,如今一來便喊“愛妃”,哪門子的愛妃!

  君天臨並不知道她心裏想些什麽,隻覺得她能夠將綠頭牌交給敬事房,並且今夜還除夕夜宴,那應該是想通了,不怨他了才是!

  他將她抱進了寢殿,安置在溫暖的床榻上。

  捏住她的雙手,發覺她的手很凍,頓時一臉心疼地道:“這樣冷的天兒在外頭吹風,以後可不許這麽做了。你這宮裏的奴才們呢,都該罰!”

  三十出頭的他,如今還在盛年。

  他與君陌歸是親兄弟,君陌歸長得那樣出色,君天臨的相貌自然也是不俗的,論氣度,那上位者的氣度也令人難以忽視。

  再加上,他肯甜言蜜語,在閨房之中願意說一些討人歡心的話,以此獲得更好的感官愉悅。

  這樣一個男子,女人很難抗拒。

  聶湘幽幽地說了句:“永秀宮的奴才,不都出門去迎接聖駕了麽?”

  難免有些陰陽怪氣。

  被嗆了一句,君天臨臉色微微一變,卻還是耐著性子。也能理解她,畢竟多年不承恩寵了。

  低頭,卻發現她手中捏著的東西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