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
  這問話,聽在驚夢耳中跟催魂咒差不多!

  驚夢一個驚喘,無意識搖頭,急切地道:“沒有!絕對沒有!公子,我沒有!”

  可是,君澤寧根本就不相信她!

  他聲音輕柔無比,手上掐著驚夢的下巴的力道逐漸加重,似乎下一瞬就能捏斷她美麗而脆弱的脖子,冷冽地道:“驚夢,是不是本座這些年慣著你,讓你忘記了……誰才是主子?”

  感覺到了殺意,驚夢心頭一震。她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便沒忍住問:“公子,你可是對聶韶音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因而才會這般生氣?”

  聽完她的話,君澤寧的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倏地收了回來!

  他厲聲喝道:“你胡說什麽!”

  殺意退散,雖然安全了,驚夢眼眸卻霧氣朦朧起來,帶著淒涼的意味,道:“公子,我真的是胡說嗎?”

  這時候的她,看起來比剛才臨死那一瞬間還要難過!

  她說中了!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親眼見到她這副表情的時候,她還是心痛如刀絞。

  君澤寧愣住。

  他的心思是狂亂的!

  她對聶韶音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怎麽可能!

  他不是把聶韶音當做棋子嗎!雖然對她也有欣賞,可還是利用之心居多,不是嗎!

  “不……”他想要抗拒這種說法。

  驚夢卻又問:“若不然,公子為何這般維護她?聶韶音若是死了,君陌歸會大受打擊,你明知道的。

  可是,在法蘭寺一戰,你卻拚死護住了聶韶音!那又是為什麽呢?如果她隻是一顆棋子,公子為何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她?”

  越說,她越覺得自己悲戚:“而如今,我隻是覺得公子喜歡上了她,心裏有些擔憂提醒公子而已,公子便以為我想殺她,因此想要殺了我麽?”

  淚水從她眼眶裏大顆大顆地滾落,又問:“屬下跟了公子五年,盡心盡力為您效力,竟比不上您所認為的一顆棋子重要麽?”

  一句又一句,竟然都像是錐心之語。君澤寧本來就被她說得心煩意亂,又看見一貫堅強的驚夢竟然哭成了淚人兒,她的眼淚就好像一麵鏡子,將他的狼狽給完完全全的映照出來!

  “不……不會……我……”

  他想說“我並沒有喜歡她”!

  可是,話在嘴邊,這句話他竟然沒有底氣說出口!

  他在心底裏問自己,真的不喜歡聶韶音嗎?

  這世間女子,除了聶韶音,還有誰能夠勾住他的目光?饒是驚夢,也算是極為優秀的女子,已經算女中翹楚了吧?可他從未曾將她那樣放在心上過!

  譬如方才,他是真的對驚夢有了殺意,隻為了她想殺聶韶音。

  聶韶音……

  想到聶韶音會死……

  不,根本不用想,法蘭寺那日發生的事已經證明了一切!

  當初在法蘭寺,他完全可以棄她於不顧,他不用跳下懸崖、不需要受傷,可是他想都不想就那樣做了!

  而他回來之後,兩日過去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

  “公子,想必你自己已經想明白了。”驚夢從他那雙眼眸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情緒,很明白,他已經看懂了自己的內心。

  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下顎。

  疼。

  他下手很重,稍後肯定是要淤青的。

  可是,再痛也比不上她心裏的疼!

  而她竟然連跟他表達愛慕的資格都沒有,隻要她敢表露半點,君澤寧一定不會將她留在身邊,哪怕不至於除去她,也會將她調到遠遠的地方去,他日怕是連見他一麵都難了。

  “我……”君澤寧找不到言辭,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

  他恍然想到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麽,是他母親的遺物!

  從法蘭寺回來後,他便一直在想找個時機去看看聶韶音,自己畢竟騙了她,總要送件寶貝當做賠禮的。因此,他帶傷去珍寶庫搜找了半日,終於找出了這件玉鐲子,想都沒想便決定送她了!

  可如今被驚夢戳破,他仔細回想自己與聶韶音的相處,對聶韶音此人,他比對別人多了多少容忍,多了多少討好……真的隻是利用麽?

  誰利用對方,還願意為對方拚自己的命的?

  驚夢也不再多說,低頭用帕子擦去了麵頰上的淚,低聲道:“公子若真的喜歡,韶音也並不是配不上公子,您盡管去追求。隻是……逸王早已經捷足先登,公子怕是太遲了!”

  這是一個誰也無法忽視的事實,既然都提醒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了,那麽把這件事實戳破也是必要的。

  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總不能看著他一頭熱地撞上南牆呀!

  “誰說太遲了!”君澤寧神色有些癲狂。

  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便立刻做出了決定。

  他一向都是行動力強大之人,想到什麽自然要即刻去做!

  他冷冷地道:“如今君陌歸不是已經被她拒之門外了麽?本座未必沒有機會!”

  說著,君澤寧便捏了捏手中盒子,轉身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公子……”驚夢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是,是她說的“公子若喜歡盡管去追求”,可是她真沒想到君澤寧竟然真的立刻決定去追求了,當他說出“本座未必沒有機會”的時候,她的心就像是被千刀萬剮了一樣!

  竟是,站都站不穩了!

  為什麽……

  為什麽聶韶音這樣輕易地,就奪去了她期盼多年卻無法靠近的人?

  聶韶音啊聶韶音……

  明鏡台。

  君澤寧過來的時候,走得很急。

  他身上的傷很多,背部更是被懸崖的石塊和樹枝刮傷多處,手臂又是挨了兩刀失血極多。當初條件簡陋,聶韶音給他處理傷口比較粗糙,回來之後他神思不定,抗拒別人接觸自己,也沒有讓驚夢給自己重新包紮傷口。

  但好歹傷的不是腿,不影響他的步伐。

  可他臉色顯得過分白了些,卻是怎麽都藏不住的病色。尤其是內行的,一看便知他應是傷勢未愈。

  看見玉色身影邁入門檻,還不知道姑射已經掉馬的居春一愣,忙上來福了福身,道:“君公子,您可是來看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