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舅家說親
  藺梵音為人和氣,又很聰明,很是招人疼。聶韶音帶著兄妹倆去鄺家做客過幾次,也當是認了門,鄺於彥能把聶韶音當閨女看,愛屋及烏,自然也都心疼那倆沒爹沒娘的孩子。

  與明鏡台的藥材交易,雖說都是鄺真來處理,但是藺梵音將任何事情都打點很到位,多次替明鏡台送來一些新出的好東西,裏裏外外都給聶韶音說盡了好話,跟鄺家人也算相熟了。

  如此一個孩子,鄺家人怎麽可能不喜歡?

  聶韶音淡淡地道:“當時氣在頭上,他或許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麵對的是誰人吧。”

  她其實不太願意繼續這個話題。

  “你也別幫他說話了!”鄺於彥冷哼一聲,道:“是誰也不能下手啊!梵音還有點功夫底子,好歹小命保住了。若換了別人……哼哼!這明鏡台才被砸了稀巴爛,好不容易剛剛恢複開張,就差點又鬧出人命來!”

  他這一開口,似乎就沒完沒了了。也是鄺真看出來聶韶音的臉色不是那麽好看,插了一句:“父親,人畢竟是逸王,咱們便少說兩句,以免口頭招禍。”

  關鍵是,要給聶韶音留麵子啊!

  “得!”

  鄺於彥一向很給自己兒子麵子,見鄺真這樣說,便點點頭答應了。複又道:“韶兒的做法很好,咱們的人不能讓人欺負了去,總這麽下去可不是辦法。

  斷了也好,咱們韶兒長得好性子又好,還身懷絕技,如此姑娘家,還怕找不到婆家麽?

  讓你舅母挑個時間,拿你的八字去找媒婆對一對,我就不信偌大的涼都城還找不到一個合適你的婚配對象!”

  越說越離譜了,聶韶音聽得哭笑不得。

  偏偏,還有更離譜的,鄺於彥像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突然眼睛一亮,興奮的道:“韶兒別擔心,再不濟,還有你兩個哥哥呢!”

  差點被食物卡在喉嚨,聶韶音瞠目,一臉莫名。

  見聶韶音神色微妙,廖氏當即怒瞪鄺於彥,道:“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淨胡說八道!”

  “我……”鄺於彥大概也發覺自己說得的確有些太過了,尤其是鄺家兩個男兒和聶韶音都在,倆少年還沒什麽,就怕聶韶音一個姑娘家臉皮薄聽不得這種話!

  不過,他本就是個爽直的人,話都起了個頭,對此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道:“這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你們倆,難道誰覺得韶兒有哪裏不好麽?”

  鄺真一臉無奈,哪兒敢說半個字?

  對這樣的伯父鄺勻也習以為常,淡淡一笑不置一詞。

  他們越是不吭聲,鄺於彥說得越是起勁:“越說越覺得這法子很妙啊,咱們家倆男兒婚事還沒有著落呢。我還覺得,韶兒若是外嫁了,還便宜了別人呢!不如……”

  “閉嘴!”廖氏怒了,一把操起一塊骨頭,直接朝鄺於彥臉上打過去!

  聶韶音看得好笑不已,她朝鄺真和鄺勻看去,眼裏都是調侃。

  盡管明知道是鄺於彥口無遮攔瞎說的,也知道聶韶音不會往心裏去,他們也會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聶韶音還在這裏呢。

  相比之下,她倒是坦然許多,解圍道:“大舅母不要生氣,大舅舅也是站在我的角度說了幾句氣話而已,當不得真的。”

  “氣話也不能這麽胡扯啊!這話要是傳出去,指不定別人要怎麽笑話咱們家,笑話你呢!”廖氏還是氣鼓鼓的,瞪著一雙眼睛。

  “別人愛笑便笑,左右不了咱們的人生。”聶韶音笑了笑,道:“無論如何,都沒有這方麵的顧慮。”

  她朝鄺真和鄺勻看去,道:“雖說血緣上屬於表親,但是二位哥哥在我這裏,都是當成親哥哥看待。在我這裏,別說兄妹了,就是表親也是結不成親的。”

  “啊?”廖氏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其他幾人也都朝她看過來。

  畢竟,表兄妹成親親上加親,自古以來都有這樣的,多好的姻緣!

  聶韶音笑著解釋:“你們別忘了,我是個大夫。近親成婚,生下有缺陷的孩子的幾率更高一些。或者殘疾、或者智力有問題。血脈越近的,越容易生出癡兒、畸形兒。”

  她微微一笑,道:“我母親可是哥哥們的親姑母,這著實是親得不能再親了。”

  他們還都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言論,不由麵麵相覷,個個一臉懵懂。

  吳氏震驚地問:“這是……真的麽?”該不會其實看不上鄺家男兒,是拐著彎的一種拒絕吧?

  她心虛地看了一眼鄺於新,畢竟,她還真有這想法來著,還和鄺於新提過一嘴。

  本想著,鄺真是心有所屬不提,但是鄺勻不是呀!聶韶音是多好的姑娘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若她非要喜歡逸王,願意去遭那份門不當戶不對的罪,他們也沒轍。

  可若聶韶音自己不願意與逸王在一起了,倒不如留給自家人。如此一來,不用擔心聶韶音在別家受了欺淩,自家也可解決一個老大難!誰說他們聶韶音克夫來著,分明旺家旺財,自從有了她,這幾個月鄺家生意都好了很多!

  “珍珠都沒有這麽真!”聶韶音端起放在麵前的酒杯,道:“所以,大舅舅方才說的那些話,也就是開開玩笑罷了,我不會往心裏去的。來,我們喝一杯。”

  這件事說著笑著,也就過去了。

  晚膳過後,鄺於彥又甩出一疊銀票,說是給聶韶音置辦年禮的,聶韶音拒絕,鄺家六人齊齊阻止了她,不得不收下!

  另外,鄺勻還專門送了一份見麵禮,是一方稀有的南山墨。據說,是雲麓書院一等生才有的獎品。價值如何,聶韶音看不明白,但是看得出鄺勻的寶貝神色。

  她反正也不常寫字,便讓紫衣拿去庫房放起來。

  送走鄺家人,已經戌時過半,她去淨室沐浴,紫衣在一旁給她洗發。

  “君澤寧那邊,紀先生把禮物送去了麽?”聶韶音趴在浴桶旁邊,閉著眼睛問。

  曆劫回來一覺睡到今日中午,起來後她著急進宮,都沒有好好清洗自己。

  昨天在山裏勞作太多,睡一覺是無法解決的,此時疲態都浮現出來,渾身酸痛,一泡熱水就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