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約戰吧
  他笑得越發風騷,繼續道:“據她所說,那株焚月花,是逸王你……為博美人歡心,花了五千兩銀子買下的。前些日子你們倆鬧了一些矛盾,好不容易才和好。”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

  他始終在觀察君陌歸的神色,發現君陌歸的臉色顯出了一絲慘白,心裏更得意了。

  唇邊帶了一絲淺淡的嘲諷,他又道:“須知這破鏡難圓,碎了就是碎了,勉強補起來的鏡子,裂縫總是存在的。我很好奇,如此一來,逸王與聶韶音之間,還能有多少信任?你們各自心裏,難道不會藏著猜疑麽?”

  這番話,對君陌歸而言,太誅心了!

  他呼吸急促了起來,道:“你懂什麽!”

  話說得很用力。

  可是說話越用力,就代表著他內心越不自信!

  別的不提,就說那焚月花……

  姑射斷然不會敢在這個節骨眼跟他說謊騙他,畢竟隻需要跟聶韶音對峙便知道真假,沒有說謊的必要!

  那麽,聶韶音真的將焚月花送給了姑射?

  姑射一點都不急,對方被他一番話亂了陣腳,他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

  他又說道:“是呀,本座不懂這種男女之情,因而也不清楚。為何明明是逸王送給她聶韶音的東西,她為何能夠轉眼便送給了本座?”

  笑意吟吟,他盯著君陌歸的眼睛,柔聲問道:“逸王,若你不怕聽我說,我直接告知你無妨。若你不肯信我也不要緊,不若你親自去問一問她?”

  “為何!”君陌歸哪裏還願意現在去問聶韶音,這件事給他的打擊太猛烈,此時他的心神大亂,甚至可以說理智全無了。

  正合姑射的意,姑射笑道:“逸王既然猜測君澤寧是本座什麽人,你盡管去猜。有件事,本座是可以告訴你的。想必你不知道,君澤寧身患怪病需要焚月花救命吧。當初,聶韶音尚未入你逸王府做客卿之前,便答應了本座,會盡力找來焚月花。”

  他頭一歪,金步搖在雲鬢之間晃蕩,分外妖嬈。

  又道:“我本以為,焚月花是天下奇花,如何這般容易得到?還真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快就替我尋來了!”

  他吟吟問道:“逸王啊逸王,你不知道吧?當你一門心思想著給她買下她想要的一切之時,她心裏念著的是本座,是要將那焚月花送與我,給君澤寧救命用的!”

  話說到這裏,算是徹底擊潰了君陌歸的理智!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大喝一聲:“姑射,你莫要信口雌黃!”

  “是真是假,由不得你信與不信。”姑射那笑容收斂了起來,冷冷地看著君陌歸,道:“高高在上的逸王所珍愛的姑娘,竟然花著你的銀子,想著給別的男子救命。嘖嘖嘖……”

  她長長一歎,道:“換做是本座,心裏也會膈應得不行呢!”

  “你!”君陌歸那裏還能忍得住,碧玉簫立即從腰間取下,就要對姑射動手。

  姑射不畏不懼,甚至躲都沒躲,隻是將手中的紅綾捏了捏。

  關鍵時刻,紫衣突然衝過來,道:“王爺,莫要重蹈覆轍!”

  一句“重蹈覆轍”,把君陌歸的理智拉回來兩分。

  是啊,不能重蹈覆轍。若是再跟姑射打起來,把剛剛修繕好重新開張第二天的明鏡台再一次拆了,聶韶音怕是這輩子都不想理他了!

  可是,姑射這般挑撥,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他沉聲道:“浮雲姑射,約戰吧!”

  走正式戰書、約好時間地點、一決生死那種!

  姑射卻搖搖頭,道:“好端端的日子不過,本座為何要吃力不討好,同你約戰?再說了,你不覺得欺負我一個女流,很丟臉嗎?”

  他輕笑一聲,道:“逸王,恕我不久留了,畢竟本座還得回去好生照顧著那焚月花,等著給君澤寧救命呢!總不能浪費了韶音一番美意,不是嗎?”

  說著,他轉身就走。

  那片紅雲穿過了花木扶疏,漸行漸遠,君陌歸那口氣上不去下不來,一掌拍在身側的石製塔燈上,一座半人高的塔燈瞬間碎成了千萬小塊!

  紫衣看得驚心不已,心想幸好聶韶音早有預料派自己前來盯著,不然這明鏡台怕不是隻毀了一樓大堂內堂這麽簡單,這一次怕是要把整座明鏡台都給拆了!

  “王爺,姑射心存挑撥之意,你莫要聽信於他。”

  君陌歸轉過頭來,剛剛劈了一座塔燈的手還在氣得發抖,鳳眸中的戾氣難以遏止,凜然問道:“他說的,難道不是實情?”

  紫衣一窒,無力反駁。

  聶韶音那天將焚月花送去浮雲閣的時候,她和居春都試過阻止,但是沒能說服聶韶音。當時她心裏一直有這樣的隱憂,沒想到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君陌歸咬牙切齒,又問:“那株焚月花,是不是送給姑射了?”

  紫衣默了片刻,最終硬著頭皮道:“……是。”

  話音落下,君陌歸眸中的風暴幾乎要翻卷出來了,他怒極反笑,道:“聶韶音啊聶韶音,她到底把本王置身何處!”

  紫衣自然要為聶韶音說話的:“王爺,雖然這是實情不假,可是……”

  “不必多說!”君陌歸卻沒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邁著重重的步子朝內堂走去。

  “王爺!”紫衣自然是立刻追上去,焦急地道:“王爺,你冷靜一些,你這是中了姑射的挑撥離間之計呀!”

  君陌歸充耳不聞,大步流星地走到簾門前,一手揮開簾子走了進去。

  紫衣追著繼續勸說:“小姐做事有她的道理,難道王爺想與小姐徹底鬧崩,從此再也不相往來麽?”

  她以為這是君陌歸此時最在意的事,孰料卻正好戳中了君陌歸此時最忌諱的那一點:“鬧崩?”

  他冷厲地咬牙:“不相往來?”

  紫衣隻覺得心驚膽戰,看著跟著身側的青衣,兩人都是滿臉的無可奈何。

  隻見君陌歸冷冷地道:“本王倒是想問問她,那姑射、那君澤寧,對她到底有什麽重要,竟然能讓她將本王戲耍於股掌之間!”

  話說到這裏,他已經越過了內堂,踏上了木製樓梯。